第225章 為父擔心你跟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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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是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些突兀,瑤瑤連忙解釋道:“四小姐很可憐的!府中的人都不待見她,她的母親也隻是想把她隨便嫁入有錢人家。她的兄長也時常咒罵她,說她嫁不出去,說她就是來賠錢的。”
    林末模糊的視線裏瞧著那墨綠色的身影,好似在笑。
    笑得幹淨純粹。
    心中微歎,若是王妃在就好了,以她良善的性子,定會為善良的祁奚謀一門好親事。
    帶她走,根本不可能。
    若是帶走祁奚,才是給祁雁知添上大.麻煩。
    “瑤瑤。”林末輕聲一歎:“祁四小姐與我們不同,她的父母都在府內,我們帶不走她。”
    嬤嬤說不能,那就一定不能了。
    瑤瑤低下頭,很是難過,十指緊緊的攥著包袱。
    “帶走....”祁雁知沉默許久後出聲,嗓音輕柔:“應當是不行。”
    隻一句就讓小姑娘更加絕望了。
    “但我已允了祁奚,每日都來墓園一趟。應當,也是能伴你的。”
    聽到這話的瑤瑤抬頭,又驚又喜。
    自幼相伴到大,多少都生出了些感情,成了瑤瑤和祁奚也未嚐不可。
    “謝謝夫人!”
    瑤瑤抱著包袱,道謝之後急忙朝屋外跑去。
    “雁兒,讓四小....”林末握住了祁雁知的手,頓感涼意,她心下一驚,語鋒當即的轉了:“你的手怎麽這麽涼?!”
    祁雁知的眼神一凝,不動聲色的收回手,寬慰道:“大雪時節,我急匆匆想接你離開,自然衣服就穿得少了些。”
    林末一向心思細膩,若非眼疾遭罪,此時定能瞧出祁雁知的不對勁。
    “末姨,別說了,我先帶你離開吧!這小院冷得厲害,還是我那暖和。”
    話落,祁雁知連忙拿出隨身攜帶的帷帽,給林末戴上了。
    林末從懷中掏出個東西,摸索了大半天才放到祁雁知手上:“拿著,
    暖暖。”
    是個密孔的紫砂暖手壺。
    “四小姐那孩子有心,前幾日在集市裏幫我淘了許多有趣稀缺的材料,也不敢收錢。”
    祁雁知有些小驚豔,捧著暖手壺,好奇的擺弄著。
    她給祁奚銀錢,祁奚轉頭就把錢給林末買東西,可不就是有心嗎.....
    “這不,我閑著身子好了一些,就起來做起老本行,給你和兩個孩子,做些冬日的小玩意。”
    老本行....聽聞在紀州時,林末就掌管著一個作坊的小玩意,做出來的東西很是受歡迎。
    暖手壺,飲器皿,小木劍.....都是一些談不上多稀奇的小玩意,不知為何就是賣得很好。
    如今祁雁知看了,好似也明白一些,調笑道:“從前便聽母妃說,末姨做這些賣得極好。雁兒當時就想,不過是一些小玩意,怎麽就你單單賣得好。如今算是明白了,原來做得這般好看啊!”
    林末淡笑著搖了搖頭:“它們,可不止好看。”
    祁雁知一愣,頗為意外的擺弄了一下:“還挺實用?”
    別說,還挺暖的。
    林末也不逗她,接過暖手壺,十分熟練的擰著壺珠,左三下,右三下。
    “咻....”那壺孔瞬間就冒出了好幾把小利劍。
    祁雁知瞪著大眼,雙手還僵著。
    又見林末再扭了幾下壺珠,那利劍立即就收了回去:“這,才是這紫砂壺的實用性。”
    話落,她又捧著祁雁知的雙手,將紫砂暖手壺歸還。
    祁雁知木訥的低頭,震驚出聲:“這也,太厲害了......”
    林末雖然眼睛不靈光,但自小琢磨這些,不用看都知道機關在哪。
    聞言,憑著氣息刮了下祁雁知的鼻翼,頗有些自豪道:“我們紀州的孩兒們,人手一件。便是丟了,也不用害怕。”
    祁雁知突然間有些明白了。
    為何王都城那麽忌憚
    紀州,為何洛陽王每年年末,從不向其它都城朝貢。
    原來人家不僅武力值爆表,連智商這方麵,也遠超他人......
    祁雁知探究的問道:“末姨,你的家族在紀州,到底是何地位?”
    自幼原主母妃便訓斥原主,不準指示林末幹活,不準把她當真奴婢。
    想來,不止是因為原主母妃與林末情同姊妹。怕不是以林末的本事,在整個紀州都得受人敬仰。
    林末幽幽的歎了口氣:“日後你便知道了。”
    祁雁知扶著她的手臂,不多加勉強:“末姨做的暖手壺,雁兒十分喜....”
    “見過閩南王。”
    祁雁知話音未盡,陡然間聽到這麽一句話,下意識便把林末的帷帽給蓋上,將她擋在身後,警惕的看向院落。
    “末姨,你一會隨瑤瑤先走,馬車在門口。”
    留下這麽一句話後,祁雁知徑直走了出去,揚起笑,溫柔的喊道:“見過父親。”
    祁隆昌臉色鐵青,看著一院落裏的人,略微不滿。
    目光在掃到祁奚之時,更是頓了下。
    祁奚低著頭,身後的瑤瑤死死的拽著她。
    “今兒倒是熱鬧。”祁隆昌那略顯鋒利的眼神落在祁雁知身上:“雁兒回門,怎麽都不告知為父一聲?”
    連鄭令都來了,西山軍營的副將。
    看來是有備而來。
    鄭令麵無表情,抱著劍站在祁雁知身後。
    “父親可是冤枉雁兒了。”祁雁知指了下無人的大門口,笑道:“雁兒入門,便見朱姨母在那等著。我說要來接回末姨,姨母二話不說便同意了。她還說,您定當也是十分樂意的。”
    祁隆昌頓時就黑了臉,一口老牙咬得脆響,陰聲問一旁的祁奚:“可有此事?”
    祁雁知側身擋在了祁隆昌的視線,回頭,有些不屑的瞥了眼祁奚:“這便是我要同父親說的第二件事了。”
    “四
    妹著實有些不懂事了。”祁雁知輕聲抱怨:“父親與姨母可都同意我接走末姨,她卻跑出來阻攔,是否有些缺失禮儀?”
    祁奚抬眸,匆匆的督了眼祁雁知的背影,複又低下頭,十指不斷攪動,低聲搭腔:“我....長姐....奚兒知錯.....”
    祁隆昌閉了閉眼:“今日就走?”
    這天色都快黑了。
    “肯定得是今日。”祁雁知走到祁隆昌麵前,有些落寞,極為小聲說著:“父親不知,自從將軍娶了妾室入府,雁兒的生活便更加艱難了。末姨好歹也是宮裏冊封的嬤嬤,雁兒起了心思,想帶她回去,出出主意。”
    “有些著急。”
    她毫不帶怯的對上祁隆昌略帶審視的黑眸,嘴角還微微彎著。
    “雁兒瞧父親也沒什麽意見....”
    “齊鷹,瑤瑤!”祁雁知側頭輕喚:“去屋裏扶著末嬤嬤回戰神府!”
    齊鷹,瑤瑤:“是!”
    祁隆昌皺起眉頭,連帶著額間一條條褶皺也露了出來。
    眼看著齊鷹和瑤瑤將那熟悉的身影扶了出來,他上前便想攔。
    祁雁知先一步伸出手,護著三人,揚聲喊道:“父親!”
    “一個嬤嬤罷了,您這都不肯給雁兒?”
    這次女人的話音裏帶了點強勢的意味。
    林末忍不住想駐足,齊鷹與瑤瑤便拖著她往外走。
    祁隆昌一口氣提了上來,回頭,陰狠的看著祁雁知那姣好的麵孔。
    “一個廢人,戰神夫人也想要回去?”
    他才不信祁雁知那一套套的說辭。
    廢人.....
    祁雁知扯著嘴角輕笑,抬眸略帶挑釁:“是呢,雁兒今兒個就是要定了。”
    “說來也巧,將軍也覺得雁兒此舉甚好。不妨父親,去問問將軍?”
    祁隆昌啞言,覺得她在胡說八道:“戰神將軍怎麽可能同意林末入府!”
    祁雁知指了指身後的鄭
    令:“那父親便問問鄭副將,他可是將軍形影不離的身邊人,父親應當認得吧?”
    鄭令:“......”
    他終於知道自己過來幹什麽的了......
    祁隆昌望了鄭令一臉,後者麵無表情,極其冷淡。
    但就站在祁雁知身後,抱著劍,明顯就是護著祁雁知。
    西山軍營兩個副將的實力,他不敢隨意挑釁。
    祁隆昌勉強的笑了笑:“不知戰神夫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祁雁知冷淡疏離的模樣,瞧著就不像做人家女兒的。
    對於她的反應,鄭令還是很意外的。
    隻見祁雁知走向一旁,祁隆昌也跟了過去。
    “你究竟想做什麽?”祁隆昌刻意壓低聲音:“把林末帶走,對你有什麽好處?還拿封湛壓本王,這些年,本王看你倒是長本事了!”
    祁雁知佯裝不解,納悶極了:“父親怎麽這般說我?把末姨帶走自然對我有益,末姨再怎麽說也是老嬤嬤了。但若是留在王府,雁兒實在不懂,父親留著她,意欲何為?”
    “林末可不是閩南王府的人!”
    祁隆昌麵色不虞:“她是陪嫁嬤....”
    “父親此言差矣!”祁雁知冷淡的打斷他的話:“母妃同我說,林末是自由之身,她想去哪便去哪,不是誰的奴婢,更不是誰的監禁品!”
    這麽看來,祁雁知今日必帶人離開了。
    祁隆昌緩緩的吸了口氣,冷笑一聲:“本王的長女,長本事了。”
    祁雁知彎著唇行禮:“多謝父親誇獎。”
    祁隆昌緩緩壓下,附在祁雁知耳畔邊低語:“你以為倒戈向封湛那邊,就能有所倚靠?就能掰倒本王?”
    “就憑封湛那野畜生?”
    他起身,歎了口氣,輕拍祁雁知的肩膀,力道十足,頗為沉重的勸慰著。
    “雁兒,你還是太年輕了。為父實在擔心,你走錯路,信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