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她的疏離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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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雪懷著這樣的心情看向秦暮風。
他眼皮動了動,緩緩睜開了眼睛。
夏如雪探上他的額頭,不燒了,反而有些冰涼,汗津津的涼。
這就是退燒藥的作用。
“你躺著別動,我幫你擦一下。”夏如雪說著就去洗帕子,水聲嘩啦啦的,在異常安靜的房間裏麵聽著格外響。
“雪兒,你別忙了,坐著休息一下吧!”秦暮風氣息不太穩,說完之後就歪著頭看夏如雪。
他的視線太過炙熱,夏如雪被盯得很不自在,剛好洗好了帕子,用帕子蓋住了他的眼睛。
為不顯得太突兀,她順理成章地給他擦臉,邊擦邊說:“你燒剛退,少說話多睡覺,這樣精神頭才能好起來。”
溫暖的毛巾擦在臉上,卻猶如擦在秦暮風的心上,在戰場上的所有創傷就這樣被撫平。
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她的扭捏和不自然就是拜這三年時間所賜吧。
擦完臉部和脖頸,夏如雪有些犯愁。
讓她去給他擦身上,她會不好意思。
“你能起來嗎?”夏如雪垂眸,剛好與秦暮風的眼神對上,“要是可以的話,我幫你洗帕子,你自己擦一下吧!我看床單也汗濕了,我重新換一條床單。”
秦暮風當然能起來,他就是有些難過。
兩人連孩子都生過來了,隻是幫他擦一下身上,她為何會躲閃?
不過想到她這些年所過的日子,他又覺得她的疏離是理所當然的。
她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他而起。
如今,她沒有棄他而去,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回饋了。
“好!我自己擦。”秦暮風單手撐在床邊,一用力便站在地上。
兩人正好比肩而立,夏如雪的個頭隻到了他的肩膀。
跟他說話要仰著頭。
“你要是還有哪裏不舒服的話要記得告訴我。”夏如雪把自己放在了醫生的位置。
“雪兒,我很好。”秦暮風情不自禁,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撥在耳後,長著薄繭的手指劃過夏如雪的臉龐,讓她感覺臉龐又開始燙了。
“我把水給你放在桌子上!”夏如雪彎腰避開他的手,端起地上的水盆就往房間的桌子旁邊走。
秦暮風個子高,水盆放在桌子上剛合適,不用怎麽彎腰。
“咳咳……”秦暮風苦笑,準備說話卻咳嗽起來,喉間又有血腥味湧動。
他體內的毒,發作時間已經越來越短,想到陳仲老先生的話,秦暮風忽然覺得夏如雪對他疏遠一點也是好事。
他活不了那麽久,為什麽還要給她留下念想?
讓她品嚐失去後的痛苦?
“你還好吧?”夏如雪一聽到他咳嗽,順手就搭上了他的腕脈,這時候脈象不是亂了,而是時有時無。
“我沒事,就是衣服汗濕了,貼在身上不舒服。”秦暮風強迫自己咽下口中的血。
“馬車上有個木箱,你幫我取一套衣服吧!”秦暮風已經走在桌子跟前,抬手解衣服,“擦一下,換套衣服就好了。”
“好,我去幫你取!”夏如雪秀眉皺著,走出房間時,心情沉重。
她剛才進空間休息的時候,已經用電腦查過了,秦暮風所中的七毒散在她那麽發達的空間係統裏也沒有任何記載。
在沒有給秦暮風做全身檢查之前,她仍舊沒有任何治療的辦法。
她想著找個機會帶秦暮風進空間好好做個檢查。
還得是在他睡著的時候。
“咳咳……”夏如雪剛剛走出房間,秦暮風又開始咳了,這一次他沒有忍住,直接咳出了血。
為了不讓夏如雪擔心,他很快用水清洗幹淨了。
其實這一幕完全落入夏如雪眼中。
不過她並沒有回去,假裝自己不知道,繼續朝馬車走去。
徐顯說要去縣城還真去了,夏如雪見馬不見了,隻有車廂在。
她揭開車廂簾子就看到了一個木質的箱子,打開箱子,裏麵果然是衣服。夏如雪取了一套水藍色的外套外加白色的裏衣。
返回房間時,她故意走得很慢。
這麽短的時間,秦暮風應該還沒有擦洗完吧?
萬一看到不該看的……
可她即便走的再慢,從馬車停放的地方到房間的距離就那麽一段。
很快她就到了門口。
秦暮風正背對著她,他應該把前麵擦完了,後背不太好夠,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
夏如雪看著他笨笨的樣子,不禁笑出聲。
秦暮風動作僵住了,也沒有轉身,而是低聲說道:“雪兒既然回來了,就幫我擦一下後背吧!”
夏如雪歎了口氣,抱著衣服進了房間,站在秦暮風身後,把衣服放在桌邊的椅子上。
“把帕子給我。”夏如雪內心說服自己,秦暮風隻是個病人而已。
秦暮風聞言把帕子又洗了一下,遞給夏如雪的時候準備回頭看她,夏如雪抬手止住他回頭的動作。
“你站著別動,也不要回頭看!”秦暮風每次看她,目光都太過炙熱,讓她有些消受不住。
這樣背著站挺好,讓她能把他當普通病人看待。
“好!”秦暮風聞言站定了。
秦暮風的背上有很多傷,刀傷、箭傷,新傷舊傷交錯著,有的疤痕已經看不清楚了,有的還清晰可見。
特別是那道貫穿箭傷,傷口還是紅的,應該是最近才受的傷。
夏如雪替他擦背的時候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
“唉!”秦暮風歎了口氣,他忘了他在戰場上受的傷了,傷雖然已好,傷疤卻還在,“雪兒,嚇到你了嗎?都是一些皮外傷,不打緊。上戰場的人哪個身上能沒有傷呢?”
皮外傷?秦暮風當她什麽都不懂嗎?
不過這個時候夏如雪沒有跟他爭執,就當沒有聽到他的話,繼續幫他擦背。
隻是擦著擦著,她腦中忽然湧起很多關於原主和秦暮風的記憶。
他對她從來都是言聽計從,從來沒有在她麵前紅過臉,哪怕是兩人因為意見不和有爭執,最後妥協的也是他。
“雪兒,好了!”秦暮風沒有轉身,手升到背後拿過她手中的帕子。
夏如雪回神,就見他已經拿起衣服,走到床邊的舊屏風後……
夏如雪把盆裏的水灑在院子裏,這才進屋,用最快的速度把床單換了。
“桌子上是給你留的藥,要是再發燒就吃一口,我去休息了……”
夏如雪覺得還是走為上策,她跟秦暮風呆在一起,總覺得自己會變得奇奇怪怪,那種前所未有的感覺讓她很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