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修竹話中的哀傷夏如雪清晰感受到了。
    “你若是不想說也可以不說。”夏如雪不想他陷入那種情緒。
    她隻是想更了解文家的事情，早早為她的長線任務做謀劃。
    “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你既然想聽，那我就給你說道說道。”文修竹的心性已經成熟很多，京城雖然是他的傷心地，但也是他以後必須回去的地方。
    文修竹是個很好講述者，不過他說的大多還是京城哪些地方好玩，哪些東西好吃。
    像個旅遊推薦官，詞藻描繪異常美妙，夏如雪不禁聽陶醉了。
    “就這些了，要是去京城玩的話，我說的那些地方很有去的價值。”快到縣城的時候，文修竹止住了話題。
    夏如雪把準備好的水遞給他：“聽你這麽一講，這京城還真不錯，有機會一定要帶容姐兒和曦姐兒見識見識。”
    “玩起來還行，要說久住的話還是南境好。人的心思都比較單純，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文修竹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之後又說。
    夏如雪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你這老氣橫秋的樣子可真像是小老頭！”
    文修竹秒回嘴：“說誰小老頭呢？咱倆明明你大一些，要說老那也是你先！”
    果然還是孩子心性，一激即中。
    不過這樣充滿活力的文修竹，夏如雪才更喜歡。
    又走了片刻，馬車穩穩停下。
    文修竹像隻猴子一樣一下子竄了下去，坐馬車可真不適合他！
    采買種子的地方是陳仲老先生推薦的，叫做苗苗居，專做種子跟幼苗，可以說你想買的苗和種子這裏都有。
    夏如雪當時聽完就很好奇。
    今日到了地方才算是大開眼界，苗苗居門頭簡陋，內裏卻大有乾坤。
    總共有三層，一層全是幼苗，二三層全是種子。
    麵積不是很大，陳列的都是樣品。
    夏如雪是采買種子的，路過一層的時候，她大體看了一下苗的品種，果然很全。
    很多苗苗的名字她竟然沒有聽說過。
    “夏娘子，這邊上二樓！”負責接待夏如雪和文修竹的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人稱佟掌櫃。
    身上沒有多少生意人的氣質，倒更像是讀書人。
    那書卷氣像是與生俱來一般，渾然天成不迂腐，讓人覺得很舒服。
    “佟掌櫃請！”夏如雪禮貌回道。
    “昨夜陳仲老先生特意來打了招呼，說大石村的夏娘子要采買一批藥材種子，今兒早一起來我就命人把種子留好了，夏娘子二樓過目。”佟掌櫃邊走邊說邊打量。
    能讓陳仲披著月色來發話的人他沒見過，但這人一定有過人之處。
    否則陳仲那老怪物怎麽可能那麽上心？
    “陳老先生真是太客氣了！有勞佟掌櫃！”夏如雪把陳仲的這份恩情記在心裏，他能幫忙，一定是念在跟夏神醫的交情上。
    “哪裏哪裏！”佟掌櫃擺了擺手，“我們開門做生意而已。”
    一上二樓，夏如雪就看到了已經裝在箱子裏的種子。
    分門別類，碼得整整齊齊。
    通過自己查資料以及跟陳仲溝通，夏如雪已經決定首次先種三種藥材：黃連、黃芪、柴胡。
    這些藥材用處多，好種植。
    更重要的是不愁賣，益鶴堂會全權收購，陳仲甚至答應等種子種到地裏，他就支付一部分銀兩作為定金。
    “夏娘子，我們苗苗居的種子出芽率九成，撒種的時候可不要撒的太密。”佟掌櫃很自信地說。
    “多謝佟掌櫃提醒！”夏如雪打開一袋種子看了看，果然顆顆飽滿，品相極好。
    除了種藥材之外，她空間裏麵的地還有待開發。
    這裏種子和苗這麽多，不知道有沒有葡萄？
    她那空間好是好，但裏麵能用積分兌換的幾乎都是藥材藥品，隻有兩三樣蔬菜種子，沒有水果。
    “佟掌櫃，不知貴店有沒有水果種子或苗？”夏如雪問道。
    “不知夏娘子想要何種水果？”佟掌櫃略作思索狀，這夏娘子倒是與眾不同，現在的村民哪裏有閑心種水果？都在為了吃飽而勞心費神。
    “葡萄有嗎？”夏如雪喜歡吃葡萄，想到它的口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佟掌櫃點了點頭：“有是有，但不在這家店。夏娘子要是想要的話我調一些過來，不過要等些時日。”
    “是種子還是育好的苗？”葡萄育苗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要是能買到現成的苗就好了。
    “苗和種子都有，苗的價格要高一些。”佟掌櫃回複。
    “這可太好了，佟掌櫃先幫我調二十株苗吧！”夏如雪種葡萄可不是為了賣的，完全是為了打牙祭，再說葡萄吃多了養顏，她們家四個女人都要吃。
    她有外掛，空間裏的地種上葡萄，用不了幾天就能吃了。
    夏如雪喜滋滋的，她忽然覺得這個外掛太牛批了。
    “佟掌櫃，葡萄苗需要多久可以準備好？”夏如雪問。
    “至少十日。”佟掌櫃算了算，給了夏如雪一個時間。
    “好！那我十日後再來。”夏如雪讓文修竹把藥材種子抱著先上馬車，她去結賬。
    佟掌櫃隻收了她一半的錢：“昨夜陳老先生已經付過一半。這是我們苗苗居的規矩，收到五成定金後才會備貨。”
    夏如雪覺得佟掌櫃是在提醒她，她剛剛定的二十株葡萄苗還沒有付定金。
    生意人嘛，都比較精明，夏如雪立刻接過他的話：“佟掌櫃，那葡萄苗的定金是多少？”
    “夏娘子真是妙人！”佟掌櫃以為自己還要多費一些口舌。
    “規矩就是規矩，我第一次跟佟掌櫃打交道，怎能讓佟掌櫃廢了規矩呢？”
    返程的途中，還是林越駕車，文修竹一上馬車就問夏如雪：“姨，你是怎麽知道葡萄的？你買葡萄苗是要種嗎？那水果金貴著呢！都是達官貴人吃的。”
    是嗎？夏如雪並不知道。
    “偶然聽別人說過，那葡萄果肉晶瑩剔透，堪稱人間極品。我沒有吃過，就想自己嚐試種一些，看看能不能成活。”
    “姨，那你種好了可得給我和文櫻嚐嚐。”文修竹說著頓了頓，“文櫻以前最愛吃葡萄了。”
    那時候，文家是京城大戶，生意紅紅火火，文家的衣食住行，規格堪比皇子皇孫。葡萄對於別家是稀罕物，但是對文家來說，不過是吃膩了的水果而已。
    自從三年前，文家被抄後，文櫻就再也沒有吃過了……
    “說你是小老頭你還不承認，瞧瞧你這眉間的褶子，能把蒼蠅夾死！”文修竹正想著以前的事情，忽然被夏如雪打斷。
    哼！說誰小老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