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聰沒想到她真的敢這麽說。
    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還是王曦又喚了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夏大夫如此承諾了，你可滿意？”王曦問。
    劉聰勉強點了點頭，隨後退到一邊。
    王曦宣布比試第二項開始，比試項目針灸術。
    益鶴堂的王祥王大夫參加此項比試。
    有了第一場比試做鋪墊，王祥低調了很多。
    針灸比試是給一位癱瘓了許久的老者做腿部針灸。
    一看到患者，王祥心就涼了一半。
    老者的腿一直都是陳仲給治療的，針灸也是陳仲給做的。
    三年了，老者還是坐在輪椅上。
    連陳仲都沒有辦法治療的腿病，王祥更是沒有把握。
    他那腿早就壞死了，再怎麽針灸也不會出現奇跡！
    他很後悔，早知道就不讓陳仲找患者了，剛剛一個傷寒閉脈，如今再來個癱瘓之人，這到底是比試呢？還是在難為他們？
    “王大夫，你先還是我先？”夏如雪問。
    夏如雪已經仔細觀察過老者的麵相，也給他診了脈，已經知道了癱瘓的原因。
    中風引起的腿部關節攣縮，時間很久了，情況卻一直控製得很好。
    一定是有人在堅持幫他治療。
    王祥看著夏如雪笑了笑說：“還是夏大夫先來吧！”
    他可不像劉聰那般愚蠢，沒有把握的事情他不會往前衝。
    夏如雪沒有拒絕，她本想跟老者溝通一下病情，見老者麵目呆滯，就作罷了。
    一般中風會導致老人不會說話或者說話不清晰或者說的話別人聽不懂。
    夏如雪將老者的褲管卷起來，露出膝蓋部分，取出陳仲贈給她的那套金針，分別紮在老者的三裏穴、陽陵泉穴。
    手指捏緊金針慢慢查探，到了適合的位置停了下來。
    除了腿部針灸之外，夏如雪還給老人的臉部做了針灸，看到她下針的手法和對穴位的準確拿捏，王祥竟然生出了幾分敬佩。
    即便是陳仲那樣的老大夫也不敢這般大膽地下針啊！
    “夏大夫，老者腿部癱瘓，你為何給他麵部施針？”王祥忍不住問道。
    夏如雪解釋道：“這位老者的癱瘓之症是因中風而起，他不光不能走路，而且麵部僵硬，神情單一，麵部也癱了。針灸治療自然要雙管齊下了。”
    “原來如此，王某真是長見識了。”王祥衝夏如雪施了一禮。
    他覺得自己真的太狹隘了，人家夏大夫醫術這般高，能在益鶴堂坐診是益鶴堂的榮幸。
    再說，跟有這般醫術的人一起共事，他覺得自己的醫術也能有所精進。
    “王大夫客氣！家父親傳的這套針法，剛好在治療中風方麵有奇效。”夏如雪把功勞全部推給了夏炳春。
    這倒不是她謙虛，而是這套針法真的厲害。
    讓夏如雪對中醫的熱衷程度越來越高。
    國之瑰寶，既然有這樣的學習機會，她一定不會錯過。
    “夏神醫確實是我輩楷模。”王祥見過夏炳春，印象中還有他的身影，霽月清風，心懷百姓。
    這一場比試出奇地和諧，夏如雪和王祥探討醫術的時候，坐在觀眾席上的夏白蓮忍不住又酸了幾句。
    “跟個男子說說笑笑成何體統？秦暮風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
    她的聲音不大，坐在她身邊的紅袖和耳力很好的謝顯都聽到了。
    夏白蓮是紅袖帶來的，謝顯不好說什麽，忍了忍，將心中的不滿壓了下去。
    紅袖卻湊近夏白蓮輕聲說：“白蓮，這樣的話你還是少說。”
    “她都敢做，我怎麽就不能說？”夏白蓮不解，一時間不知道紅袖為何要替夏如雪說話。
    “他們在切磋醫術，你難道沒有聽到嗎？”紅袖見夏白蓮麵露疑惑，隻能又說，“這個時候沒有人把夏如雪當女人，她治病救人儼然就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
    “她那個是歪打正著吧！”夏白蓮聲音很低，夏如雪是個什麽樣子的人她很清楚，在秦家，她一直都是逆來順受的主。
    要是有這般醫術，她為何不早早展露出來？
    要是知道她醫術這麽厲害，愛財如命的鄭老太又怎麽會逼她離開秦家？
    所以夏白蓮一直不相信夏如雪擁有高超醫術，哪怕她親眼看到了，她也覺得夏如雪不過是運氣好，有一個神醫爹，留下了很多醫學秘籍。
    紅袖無語了，這樣的夏白蓮簡直是油鹽不進。
    她轉頭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謝顯：“我不知她執念如此深？”
    “紅兒，她是她，你是你，我不會因為她的不知禮數而怨你。不過我要提醒你，此女不可交。”謝顯看人很準，夏白蓮那點小心思在他麵前就跟寫在臉上一樣。
    他雖然沒有見過夏如雪的相公，但夏如雪和夏白蓮二者之間選哪個，隻要腦子沒有問題的男人都知道怎麽選。
    “爺，白蓮父母去得早，沒人教她這些。”紅袖護著夏白蓮，雖說兩人多年未見了，可小時候也一起玩了幾年，她該幫的還是會幫。
    “紅兒，你總是這般心軟，你信我的，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謝顯壓低聲音繼續說。
    “好了，我會防著的。我看這第二場比試也該結束了，你看那老者……”紅袖轉換了話題。
    謝顯趕緊看向比試場地，夏如雪已經取了金針，老者的麵部能做簡單的表情了，腿也能自行抬起一些。
    夏如雪看向陳仲和王曦，朗聲說道：“這位老者的癱瘓之症是中風引起，治療的不夠及時才會導致他好些年走不了路。”
    “不過他是幸運的，有醫術高明的醫者在幫他做長期針灸治療，使他的關節攣縮不至於太嚴重。”
    “長期堅持治療還是有望站起來的！”
    她的話一落，圍觀的人群沸騰了。
    “夏大夫，我娘也是中風偏癱，你能幫忙看看嗎？”
    “夏大夫，我爹膝蓋疼得走不了路，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夏大夫，你何時在益鶴堂坐診，我帶我娘來看。”
    ……
    夏如雪自己也沒有想到，她一句話炸出了這麽多孝子。
    “諸位，能不能在益鶴堂坐診，還要看接下來的比試……”
    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王祥已經上前一步，朝她施了一禮，又朝陳仲和王曦一禮：“二位先生，夏大夫針灸之術出神入化，本場我認輸！”
    這……王祥和劉聰還真是兩個極端……
    “夏大夫贏了！”
    “夏大夫贏了！”
    人群沸騰。
    夏如雪汗，大家圍觀就圍觀，咱低調一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