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太過肯定，所有人都愣住了。
    還是王祥最先反應過來，趕忙勸阻夏如雪：“夏大夫，老先生既然把益鶴堂交給你了，就是相信你的能力，你可不能隨便把益鶴堂交給別人呀！”
    夏如雪笑了笑，笑容中充滿了自信：“王大夫，你先稍安勿躁，不妨就聽聽大家的說法，左右都是為了益鶴堂的發展好。”
    “可是，可是……”王祥有些擔心。
    夏如雪卻說：“哪來那麽多可是？想要益鶴堂的管理權，就看諸位有沒有本事了！”
    磨拳擦掌的劉聰這一刻卻安靜下來，做沉思狀，看樣子是在想辦法。
    夏如雪也不催促，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了下來。
    王祥看著她悠閑的樣子，也不擔心了。
    夏如雪的本事他是見過的，能這般淡定，心裏肯定早就有了辦法。
    他走到夏如雪旁邊的椅子坐下，還給他和夏如雪一人倒了一杯茶。
    與其苦苦思索辦法，倒不如悠閑地看一場戲，王祥很輕鬆。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劉聰想好了，很有信心地看著夏如雪：“若我的辦法好，你當真願意把益鶴堂交給我管理？”
    “那是自然，我向來說話一言九鼎。”夏如雪說道，“劉大夫既然想好了，那就說說吧！”
    劉聰清了清嗓子：“益鶴堂在縣城的名氣本來就很大，完全壓過其他醫館。我覺得益鶴堂要發展，一是要維持現有的名氣，二是要讓益鶴堂的名氣傳播出去，讓更多人知道益鶴堂，來益鶴堂就診。”
    “說完了？”這個問題不是夏如雪問的，而是王祥問的。
    “我說得不對嗎？”劉聰沾沾自喜，他覺得自己說得特別好。
    “你隻說了大概，怎麽維持名氣？怎麽把名氣傳播出去？又怎麽讓益鶴堂所有的人有更好的發展前景？”夏如雪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劉聰的這個答案她很不滿意，說這麽兩句就想要益鶴堂的管理權，想屁吃呢？
    “這……”劉聰被難住了，這麽短的時間，他確實沒有想那麽多。
    “你們其他人呢？覺得劉聰說得很好嗎？”夏如雪沒管劉聰，而是看向其他坐診大夫。
    還是沒有人說話。
    “如果你們覺得這三個問題很難回答，我可以給你們時間。”夏如雪神色嚴肅。
    “夏大夫，要不就給我們兩天時間吧！”這次說話的是白芨。
    夏如雪的那三個問題很犀利，他還沒有仔細想過，如果給他一點時間，他一定能想到辦法。
    “那就給你們兩天時間，兩天後的這個時間，我們還是在這裏見。”夏如雪本來想說提前放假的事情，不知道怎麽就演變成了益鶴堂管理權爭的話題。
    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益鶴堂的大夫倒是都有點野心，夏如雪喜歡。
    眾人散去了，王祥還沒有離去。
    他這次回來除了帶了臨縣縣令親提的牌匾，還帶了一封秦暮風給夏如雪的信。
    老先生已經安然下葬，他也該把信交給夏如雪了。
    “夏大夫，這是秦相公讓我帶給你的。”
    夏如雪接過信，迫不及待地打開。
    田家村的事情後續如何？林生到底有沒有找到？臨縣的寒症控製情況如何？都是她迫切想知道的。
    秦暮風若是了解她，就一定會把這些事情寫在信裏麵。
    王祥悄悄地退了出去，留下夏如雪獨自看信。
    秦暮風的信並不長，隻有一頁紙，卻將夏如雪想知道的事情全講了。
    田家村活著的村民不足兩成，死去人的屍體都是在村外的禿地挖出來的。幾百具屍體，有的已經成了白骨，有的還沒有完全腐爛。
    死者除了田家村的村民之外，還有其他地方的，八成死者是女屍，至於是誰？家在何處，官府才在查。
    夏如雪想，應該就是像秦淮秀那樣一心想要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女子吧？好哄騙的！
    這樣的驚天大案，居然發生在臨縣的一個小村莊，劉縣令差點被嚇尿。
    緩了好久才寫了折子，遞到京城去了。
    這麽大的案子，他沒有辦法處理，必須等京城的官員到了再審再查。
    案子的罪魁禍首林生並沒有找到，倒是在石洞裏麵找到了京城來的五爺、六爺、七爺。
    這三個人是有背景的，具體後麵的人是誰，他們不願意說。
    秦暮風就建議劉縣令把人放了，暗中派人跟著，摸清三人的底細。
    執行這次任務的人就是肖明。
    ……
    秦暮風在信末提了歸期，讓她和孩子在縣城等著他，一起返回大石村。
    臘月十五，時間剛剛好，給她留了充足的時間處理益鶴堂的事情。
    合上信，夏如雪的心情是沉重的。
    她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善於用毒又心狠手辣的林生沒有死。
    到底躲在哪裏沒有人知道。
    會不會再出現一個像田家村一樣的人間煉獄呢？
    林生不死，這種可能性就存在。
    夏如雪陷入沉思，想著怎麽對付林生，匆匆的腳步聲和緊張的叫聲將她拉回現實。
    “老師！我小姑姑醒了！”大妮給秦懷秀喂水的時候，見她睜開了眼睛。
    她讓馮敬師兄幫忙照看，自己則跑來找夏如雪。
    好在文修竹買的院子離益鶴堂並不遠。
    “秦懷秀醒了？”夏如雪麵露驚喜，秦懷秀也是田家村的幸存者，一定知道很多事情。
    “醒了，但她好像不認得我了。”大妮說道。
    “走！我去看看！”夏如雪已經起身，匆匆往外走，大妮趕緊跟上。
    秦懷秀確實醒了，能吃能喝，人卻瘋瘋癲癲的。
    不是哭就是笑。
    夏如雪問了她幾個問題，她一個都沒有回答。
    罷了！受了那樣大的刺激，再養養，吃點營養神經的藥，再配上她的針灸之法，看看能不能恢複如初吧！
    “老師，小姑姑怎麽成這個樣子了？她這個樣子還怎麽回村裏？”大妮很擔憂。
    村裏人多嘴雜，秦懷秀這樣的情況確實不適合回去。
    “那就先不讓她回去吧！”夏如雪想了想說“明日我叫修竹買一個婆子回來，咱們回大石村後，就讓那婆子照看她吧！”
    “老師，小姑姑還會好嗎？”大妮言語中滿是擔憂。
    “有老師在，她會好的。”夏如雪摸了摸大妮的頭，“她吃了那麽苦，好了之後應該能成長一些，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