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本來準備了很多說辭，沒想到才出口，曹老爺就妥協了。
    是什麽讓曹老爺這麽好說話？
    “除了我剛剛說的三倍賠償之外，我會讓我那不孝子跟大石村所有人道歉！”曹老爺的話擲地有聲。
    “隻是不知道曹二公子願不願意。”夏如雪說道，“我們大石村村民雖都是泥腿子，沒見過什麽世麵，但人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還是能夠清楚分辨的。那種沒有任何誠心的道歉，我們寧願不要！”
    “夏大夫放心，我保證那逆子心誠！”曹老板說得肯定。
    沒見到夏如雪的時候，他還會懷疑一下人人稱頌的夏神醫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見到了之後，曹老板覺得此女不凡，在外流傳的並不是虛言，而是她真的有很好的醫術。
    這讓他沉寂了很多年的心，升起了希望，他的長子眼睛能夠複明的希望。
    “此事還是要由我們村長來決定，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曹老爺的話聽著倒是有幾分真心，可夏如雪並沒有獨立拍板，“您稍坐一會兒，我已經讓人去請村長了。”
    “曹老爺先喝杯茶吧！”夏如雪說道。
    “夏大夫，其實曹某還有件事情求你。”曹老爺哪裏有心思喝茶，他來的時候就把長子帶來了。
    “曹老爺是想說這位公子的眼疾吧？”夏如雪早就留意到了平叔一直扶著的公子。
    他的眼睛很漂亮，卻一灘死水，沒有任何靈動之光，她就知道這公子是個盲人。
    之前曹家給她下的帖子上寫了請她給大公子診病，看來這盲眼帥哥就是曹家大公子了。
    “夏大夫英明，能否幫我看看我兒子這眼疾還能不能治？”曹老爺迫不及待地問。
    夏如雪走到大公子跟前，抬手在他麵前晃了晃：“大公子可能感受到什麽？”
    曹大公子笑了笑，如青蓮出水一般：“夏大夫，我什麽都感受不到。”
    夏如雪看向曹老爺：“大公子失明多久了？”
    “不瞞夏大夫，曜兒五歲那年發了一次燒，燒退了就看不到了。這些年，我請了很多名醫，都說曜兒眼睛沒有辦法恢複了。”曹老爺子說起這事就覺得對不住兒子，那會兒他忙著做生意，以為孩子隻是普通的風寒，沒放在心上。
    “能不能恢複不是這麽看看就能斷出來的，我們先處理眼前的事情吧！年後我會去縣城益鶴堂坐診幾天，到時候給大公子做一個全麵檢查。”夏如雪說道。
    “好好，那就有勞夏大夫了。”有了夏如雪這句話，曹老爺已經很滿意了。
    “多謝夏大夫！”曹大公子拱手相謝，夏如雪就覺得一陣清風撲麵而來。
    這麽美好的人，眼睛看不見，屬實可惜。
    秦暮風去找村長，回來的時候，恰好看到夏如雪正一臉惋惜地盯著一個陌生男子看。
    他心裏挺吃味的，她可沒這樣看過自己。
    難道是自己沒有那男子長得英俊？他不禁抬手摸臉，摸到了硬硬的胡茬子，這胡子長得也太快了一些吧？
    夏如雪沒有注意到秦暮風的表情，趕忙迎上前去，將村長請進門。
    “村長，這位是曹老爺。”夏如雪介紹道。
    村長衝曹老爺點了點頭，隨後坐在曹老爺對麵的椅子上。
    夏如雪給他倒了一杯茶，隨後將曹老爺說的賠償方案簡單告訴了村長，免得曹老爺再說一遍。
    “曹老爺倒是挺客氣的，以後可得把孩子管好！不管你們是什麽樣的人家，這大雲王朝是有法度的，綁架人首先就不對，還指使人放火燒醫館，行為真是惡劣中的惡劣！”村長可不管曹老爺是不是縣城首富，說話時仍有村長的氣度。
    “村長說的是，我讓那不孝子在外麵跪著呢！”曹老爺可是人精，知道順著村長說話，“三倍賠償若是不行的話，我願意再加一倍。隻希望村長能夠高抬貴手，不要讓那個逆子對峙公堂！”
    曹老爺要保曹家臉麵，願意多出一倍賠償，加上讓曹二公子向全村人道歉。
    這個賠償條件已經很可以了。
    夏如雪很清楚，即便是他們真把曹二公子告上公堂了，曹老爺為了曹家顏麵，也可以動用自己的關係，讓他們對峙不成，頂多也是判賠。
    而那時候的賠償可不會是四倍。
    曹家和大石村也就算是徹底翻臉了。
    曹老爺願意這麽讓步，還是想讓她給大公子治療眼睛吧。
    村長看向夏如雪：“既然曹老爺這般慷慨，那就聽曹老爺的吧！大家都是安縣人，鬧得太僵也不好看。”
    “村長說了算！”夏如雪點了點頭，醫館的損失她跟魏行已經盤過了，清單正好在她身上。
    她把清單給村長，村長看完後才給了曹老爺。
    “曹老爺，別看咱們大石村的醫館不大，但珍稀藥材不少。這是清單，曹老爺過目。”
    曹老爺一聽這話，更覺得夏如雪醫術靠譜了，要不然怎麽會連一個小醫館都有這麽多的珍稀藥材呢？
    “就按這個清單，曹家四倍賠償！”曹老爺一拍板，平叔就接過清單，打算回府之後準備銀兩。
    “至於道歉……”村長頓了頓說道，“讓二公子挨家挨戶地去敲門道歉也不合適，明日一早我將村民們召集起來吧！”
    “明日？”曹老爺沒有說話，平叔不解地問，“那我們二公子今日豈不是要留在大石村？”
    “我們會關他一夜，否則村民們心裏的氣怕是不好出出來。”村長說道。
    平叔想說不行，二公子沒有吃過這樣的苦，可曹老爺聽後都沒有說話，他也沒有說。
    總不能讓老爺覺得他包庇二公子吧？
    “全聽村長的，至於銀子，明日我就安排人送來。”曹老爺覺得要讓老二吃點苦頭，讓他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麽人都能動，也不是什麽心思都能有的！
    老二以前偷奸耍滑，貪墨一些銀兩他能忍，但要把陰謀耍在他長子的身上，他不能容忍！
    曹二公子還跪著，曹老爺卻上了馬車準備離開。
    “爹！您不管兒子了？”曹二公子有些慌，他爹這是聽了妖女的什麽話了，竟然要把他留在這裏。
    “你既然犯了錯就要認罰，明日好好給村民們道歉，否則我曹家沒有你這個兒子！”
    “劉默，你留下來監督二公子，他要是敢再起歪心思，直接長鞭伺候！”
    曹老爺冷冷地說道，劉默是他的護衛，一手長鞭耍得出神入化。曹二公子一聽這話，瞬間冷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