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趙文慧覺得兩個女兒都會早早遠離她。
    她心裏挺不好受的：“小妮，等再過兩年吧！”
    “娘，我已經不小了。大妮姐姐當初跟著三嬸學醫的時候，比我還小。”小妮說道。
    “那時候咱家條件不好，大妮出去了反而能過得好一些。如今不一樣了，我跟你爹爹都能掙錢，不用你辛苦。”趙文慧說道。
    小妮卻堅持自己的想法：“娘，我其實是想學些本事，這樣將來成親也有一些挑選的底氣。”
    “小小年紀，怎麽就想著嫁人了？”趙文慧白了小妮一眼。
    小妮卻說：“娘，我也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
    小妮其實也想像大妮一樣走出去，去看看外麵的世界，增長一些見識，而不是渾渾噩噩地嫁人，湊湊和和地過一輩子。
    “你給娘一點時間，娘好好想想。”趙文慧看著小妮堅定的目光說道。
    小妮也沒有再催，她知道這件事情不是一下子就能定下來的。
    這次去京城，夏如雪帶的人很多。
    馮敬、周純良、大妮、秦懷秀、王祥，還有月容、月曦、月弘、楊佑，再加上選拔出來的十來個優秀人才。
    光馬車就二十餘駕，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安縣。
    夏如雪揮手跟親人好友告別。
    城門口，紅袖和楚安然一左一右攙著夏李氏，目光一直注視著她。
    雖然離得很遠，夏如雪還是能感受到她們的不舍。
    心裏忽然很難受。
    “娘親，我們還會回來嗎？”月容仰著小臉問道。
    夏如雪摸了摸她的頭，微微一笑：“大石村是咱們的根，當然會回來。”
    “娘親，我看到外婆哭了。”月容眼睛紅紅的，聲音有些哽咽。
    其實離得這麽遠了，應該看不到了，月容可能跟她一樣，是一種感覺。
    “娘親，外婆為何不跟我們去京城呢？”月容不解。
    “容兒，因為你外公的墳在大石村，逢年過節，你外婆要掃墓燒紙。”
    “娘親，外婆一個人好孤單…”月容終是忍不住了，趴在夏如雪懷裏嗚嗚哭了起來…
    夏如雪眼睛也有些酸澀。
    月曦和月弘聽到哭聲，也從馬車探頭出來。
    他們兩人不知道月容為何哭。
    “娘親，姐姐怎麽了？”月曦問。
    “沒事，容兒就是不舍得你們外婆。”夏如雪輕輕拍了拍月容的後背，“容兒乖，娘親答應你有時間就回來。”
    “姐姐，娘親說得對！就算娘親沒時間，我們也可以跟著修竹哥哥一起回來呀！”月曦說道，文修竹要經常往返於京城和南境，忙碌生意上的事情。
    月容漸漸停止哭泣，她看向月曦：“我常說你貪玩，對正事從不上心，原來你也是細致的。”
    “姐姐，那也是我的外婆，離開她我也難受。”月曦說道。
    月容趕緊道歉：“是姐姐錯了。”
    “姐，你別哭了。我跟月弘正在下棋，你快來幫我看看，我都要輸了！”月曦皺起了眉頭，她以為月弘一個小屁孩不會下棋，哪知他下得那般好。
    小小年紀就下棋那般好，真是跟月容姐姐像極了。
    “月弘厲害著呢！我都輸給他好幾次呢！”月容說道。
    得了誇獎的月弘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那還是大姐姐教的好。”
    月弘下棋是月容教的，得了月容的誇讚就是得了師父的誇讚，月弘很是驕傲。
    “姐，那你也得幫我，這小子太囂張了。”月曦嘟著嘴，模樣俏皮可愛。
    “行，那我就看看月弘的棋藝有沒有進步！”
    三個孩子一起鑽進了馬車車廂，夏如雪則又望向安縣，卻發現已經完全看不到城門了。
    一行人走走停停，行了大半個月，一直到臘月二十才到了京城。
    還沒進城門，夏如雪就感受到這座城的威嚴厚重。
    城牆又高又厚，城牆上值崗的兵士精氣神十足。
    正值晌午，溫暖的陽光攏在京城上空，增添了暖意，柔化了城池的厚重。
    “姨，到京城了。”文修竹打馬前來，“我接到信兒，姨父如今在宮裏參加宮宴，無法前來迎接。林叔叔和芸娘嬸嬸在家裏備了宴席，等著咱們呢！”
    “京城你比我熟悉，你安排吧！”夏如雪信任文修竹。
    “姨，你要落腳的宅子剛好跟林叔叔的宅子是挨著的。”文修竹說道。
    “那便回宅子，午飯就在林越家吃。”
    夏如雪其實有些不解，在安縣的時候，秦暮風給她寫過信，他不過是軍營中的副使，一個副使都能進宮參加宮宴了？
    可惜秦暮風不在，沒有人給她答疑解惑。
    思慮間，已經到了地方，馬車穩穩停了下來。
    “姨，芸娘嬸嬸來接你了！”文修竹的聲音響起。
    夏如雪揭開馬車簾子，便看到芸娘牽著福寶兒正在宅子門口等著她。
    她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去，快步走到芸娘跟前，兩人擁在了一起。
    “如雪，你可算來了。”芸娘說道。
    夏如雪卻道：“你怎麽瘦了？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了？”
    芸娘搖了搖頭，她是瘦了，卻並非調香所累，而是這一個多月時間，她一直在照顧受傷的念生。
    念生好了，瘦了一圈，芸娘也瘦了一圈。
    “伯娘！”
    “伯娘！”
    …
    月容和月曦也下了馬車，奔到芸娘跟前。
    “月容月曦長這麽大了！出落得愈發漂亮了。”芸娘說著從衣兜裏掏出兩串紅瑪瑙，“這串珠鮮豔亮麗，適合你們戴。”
    說著給兩人一人戴了一串。
    月容月曦可愛死了這份禮物，嫩白的小手在瑪瑙珠子上撫來撫去。
    “伯娘，這珠子亮晶晶的，好漂亮。”月容感歎完，便跟月曦一起感謝芸娘，“謝謝伯娘的禮物，我們很喜歡。”
    “伯娘。姐姐們都有禮物，我呢？我有禮物嗎？”月弘倒是不喜歡瑪瑙串珠，可這位伯娘真好看，送的禮物一定與眾不同。
    “這便是月弘？”芸娘看著眼前的小男孩，他的五官跟秦暮風實在是太像了，簡直就是秦暮風的縮小版。
    “伯娘，我叫秦月弘，今天四歲。”
    “我叫福寶兒，過年就六歲了，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芸娘還沒有說話，福寶兒便先說道。
    秦月弘看著沒有自己高的福寶兒，不願意相信這件事情。
    “月弘，叫聲姐姐聽聽。”福寶兒很興奮，她終於不是最小的了。
    “你還沒我高，我不叫你姐姐，你叫我哥哥才好呢！”月弘說完後撇過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