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自然不會逼他答應。
    思淩天所說的想想也不是想夏如雪收徒的事，而是在想怎麽樣在合作中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夏大夫，你給老夫三天時間思考吧！三天後老夫給你答案。”思淩天起身說道。
    “思家主慢走，我不方便就不送了。”夏如雪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她不去送，也不讓秦暮風去送。
    思淩天走了一會兒，心裏又開始打鼓了。
    這夏如雪所說之話不能不信又不能全信，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這兩條腿的人可遍地都是。
    夏如雪想收徒的消息一放出來，想必光排隊的人都能把京城繞幾圈，還愁選不到合適的徒弟？
    她之所以說要收那孩子為徒，無非就是因為那孩子從小長在身邊，不舍得他小小年紀就遠離。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思淩天壓下了心中獅子大開口的談判方式，決定合作還是以穩妥為主。
    夏如雪沒想到思淩天的內心世界如此豐富，她正靠坐在楠木椅上休息。
    秦暮風輕輕幫她揉肩：“你放心，用不了兩天思淩天便會來找你。”
    “你又知道了？”夏如雪說道。
    秦暮風便道：“他剛才雖然麵無表情，但離開的時候腳步很輕快，心裏怕是樂開花了。”
    夏如雪安心了一些，如今能做的就是等了。
    “時間還早，天氣也不錯，我帶你出去轉轉？”秦暮風馬上就要出征北胡了，他推掉了所有的事情，這段時間他隻想好好陪著夏如雪。
    “月弘在宮裏怎麽樣？那孩子也真是心大，這麽多天了也不回來看看。”夏如雪感歎道。
    月容月曦跟著黃道長走了，月弘和秦佑又進了宮，真是孩子大了一個也留不住。
    “我昨日見到月弘了，他也沒淨想著玩，讀書練功一樣也沒有落下。”秦暮風手掌仍舊放在夏如雪的肩膀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揉著。
    “那他何時回家？”夏如雪想孩子了。
    “就這兩天，這次回來之後會陪著你，暫時不會進宮。”秦暮風哪能不知道夏如雪的想法？他跟皇帝已經說好了，他剛離開的這段時間讓孩子陪著夏如雪。
    夏如雪忽然站了起來，尋著秦暮風的氣息，緊緊將他抱住。
    片刻後，手掌在他臉上摸索，真想看看他的樣子。
    忽然眼睛就開始發酸，眼淚不爭氣地流了出來，眼上的紅紗一會兒功夫就被浸濕。
    秦暮風將紅紗解下，將她的淚吻幹。
    “如雪，如今硯兒留下了，你的眼睛是不是快好了？”
    夏如雪胡亂點了點頭，她其實沒跟秦暮風說實話，完成係統的任務不是留下秦硯就可以，她要保護秦硯平安長大。
    這期間還有六七年的時候，會發生什麽沒有人能知道。
    不過能肯定的是這六七年間她將見不到光明。
    “你平安回來，我就能看到你了。”夏如雪笑了笑。
    秦暮風將她攬進懷中抱得更緊了：“我很快就能結束北胡的戰爭。”
    秦暮風認為的很快，其實並不容易辦到，大雲朝跟北胡的戰爭一打就是五年。
    秦硯留在了京城，跟著夏如雪學醫製藥。
    為此夏如雪跟思淩天簽訂了藥品的長期供貨協議。
    思淩天也保證幫秦硯掃清一切障礙，等他回琉璃國之時就是他繼承家主位置之際。
    夏如雪在教秦硯學醫製藥的同時也教他一些管理方麵的知識。
    雖然累，但秦硯樂此不疲！
    因為他最能感受到自己的進步，也能體會到這種進步給他帶來的益處。
    大雲朝的成品藥在夏如雪的帶頭推動下已經走上正軌。
    成品藥一推行，國庫的銀子就刷刷上漲。
    皇帝開心壞了，開心的同時又給夏如雪賞賜了很多金銀細軟。
    然而這並不能讓夏如雪開心，這些身外之物對於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了。
    她如今最想要的是一家團圓。
    她想遠在北胡戰場的秦暮風，也想離家五年的月容月曦。
    兩個孩子已經十七歲了，一定出落得如花似玉。
    皇帝和皇後果然守信，沒有將秦暮風的身份公布出來。
    但也架不住有心人去查。
    安王就在兩年前得知秦暮風是皇帝和皇後遺失的孩子。
    他總算知道賢王為何會提前冒險了。
    換成是他他也會做那樣的抉擇。
    隻是如今秦暮風在北胡戰場，為了保護大雲朝的百姓拚命，朝中的大事皇帝陛下悉數交給安王來處理。
    一副要將安王扶上太子之位的做派。
    朝中大臣儼然以安王為尊了。
    安王摸不透皇帝的用意，他思來想去給北胡戰場的秦暮風去了一封信。
    告訴他自己已經知道他的身份，問他今後如何打算。
    秦暮風的回信很簡單，隻有兩個字“歸隱”。
    但意思很明確，安王便全心拉攏朝臣，為登上太子之位做準備。
    這一年的臘月二十八，夏如雪跟周純良、秦硯還在益鶴堂討論一個藥方。
    忽然響起一道甜美的聲音。
    “娘，純良哥哥，你們在嗎？我跟姐姐回來了！”
    即便她的聲音變了很多，夏如雪還是一下就聽出來是月曦。
    “純良，是月容月曦回來了，快去接她們！”夏如雪坐不住了，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
    周純良長腿邁著出了診療室，入眼的便是兩道無比亮眼的身影。
    一模一樣的容顏，打扮卻是不一樣的。
    一個俏皮活潑，另一個溫婉端莊。
    周純良一下就分辨出誰是誰？
    “純良哥哥，你愣著做什麽？不認識我們了？我是月曦，她是我姐姐月容。”月曦的性子沒變，見周純良發愣她便說道。
    她身後的月容微微一笑：“純良哥哥。”
    周純良心裏封存的感情被一句話喚醒，他溫言道：“月容妹妹。”
    “純良哥哥，你眼裏怎麽隻有姐姐？”月曦問道。
    周純良掩飾著尷尬：“老師在等你們，咱們快進去吧！”
    這麽一說月容心裏就明白了，她娘親的眼睛還是看不到，否則不會不出來接她們的。
    她心情很複雜，跟著黃道長學習的這些年，她知道了很多。
    要治她娘的眼睛也不是不行，隻是那樣做會有損她娘壽數和運勢。
    按她師父黃道長的說法隻能順其自然，最好多行善多積德，福氣自然會來。
    這些年她跟妹妹還有念生哥哥日行一善，為的就是給她娘積福。
    “容兒、曦兒……”夏如雪一語出，眼淚已經濕了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