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發出靈魂拷問後, 顧淮遇眯了眯眼睛。
    淩厲的鳳眼閃過一絲危險的光：“什麽我不行？”
    “就是……”
    沈卿有點卡殼兒了。
    主要是，好像真沒人跟他說過大佬不行。
    ……就是原著裏寫過顧淮遇很快就要不在了, 於是看見病體沉屙的大佬, 沈卿就默認他不可能行。
    他沒想過對方能行。
    ……
    就是認知上出現了問題！
    結果對方竟然真行！
    “沈卿。”
    顧淮遇又一眯眼睛，雙眼緊緊地打量著他：“……你似乎對我有什麽誤解。”
    沈卿尷尬地轉開眼，不敢看他：“……好像的確, 有點誤解。”
    “……”
    顧淮遇又抬手摸上了他的臉。
    這次是掌心輕貼麵頰, 長指則直接撫上了他的耳朵，之後整隻手掌一路向後、向下……
    最後來到了他的勃頸處。
    沈卿：！
    敏感的脖子一被扶住，沈卿就險些炸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這一步退出去, 他和顧淮遇都一愣, 之後沈卿才覺得自己的動作幅度大了。
    ……其實也不用這麽激動的。
    “我……”
    他稍稍別開頭。
    側頸頎長, 下頜尖細，側顏清雋。
    沈卿猶豫糾結地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顧淮遇已經慢慢地放下了手, 聲色淡淡：“嗯。”
    他說：“我理解。”
    沈卿又轉回了頭：“……你理解什麽？”
    顧淮遇依舊靠在洗手池上。
    或許是有些累了, 他改為用雙手撐在池台上以支撐身體，這個動作讓他的個子看起來更高, 削瘦的肩胛骨也更加突出。
    沈卿又想趕緊扶他坐下。
    顧淮遇卻目光沉沉地望著他說：“你不是直男嗎？感覺跟男人的話，你暫時會很難接受吧。”
    沈卿：“……”
    血液再度向頭頂翻湧, 啊……這個話題……
    他的確沒有想過那方麵。
    他還是處男！
    還是之前沒有談過戀愛的……
    顧淮遇低啞的嗓音又響起，溫柔又充滿耐心：“所以沒關係，我們慢慢來, 沈卿。”
    沈卿：“……”
    被對方溫柔的聲音籠罩，沈卿糾結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又想起大佬先前在寵物醫院裏說過的話。
    ——“因為喜歡的太脆弱，太幼小, 太喜歡，所以不敢”。
    ……所以顧淮遇一直沒提他的這個情況，是擔心把自己嚇跑……
    靠，大佬這是……想的有多遠啊！
    早知道就不告訴他自己是直男了。
    頂著充血的麵頰，沈卿說：“直男不直男的，我也喜歡你啊。不是早就說過了麽。”
    後麵的話他小聲嘀咕。
    又用兩個人都能聽見的聲音。
    顧淮遇直接失笑，英俊蒼白的麵孔露出一絲無奈、又發自內心的笑，恍惚間門就充滿誘惑。
    沈卿呆呆看愣。
    兩個人對視幾秒，顧淮遇一笑過後又繃緊麵頰，輕輕地歎了口氣，用他一貫嚴肅認真的語氣說：“那種事還是不一樣。你會痛的。”
    沈卿：“……？？？”
    你……我……這……啊！
    大佬在說啥啊！
    沈卿的眼睛忽然都不知道該往哪兒看了！
    而且為啥他突然感覺有畫麵了？！
    原本隻是充血的麵頰這會兒恨不得直接加熱到上千度，他頭頂都直接冒蒸汽了！
    沈卿梗了梗脖子，露出更長的一截脖頸，小聲說：“……我怎麽聽說還好……”
    這是實話，他看了挺多小說的，沒有一本有說會痛啊。
    難道跟他看的都是清水文有關？……
    沒有等他思考完畢，顧淮遇已經眉梢一挑，驟然湊近他說：“既然如此，要不然我們現在就試試？”
    沈卿：“！”
    又下意識退開了一步。這次是因為頭腦中的畫麵感太強烈，又在顧淮遇突然湊近的那一刹炸開了，搞得他……害羞！
    對，就是大佬說的那個詞，害羞！
    他麵對很喜歡的人也會害羞的啊！
    感覺自己快爆炸了，沈卿幹脆直接又退了兩步，躲到了門邊。
    削瘦的身形貼到了門邊兒上，像某種受到驚嚇而躲藏起來的小動物。
    但沈卿視線始終望向顧淮遇，他跟他解釋：“等等等，我還需要捋一捋。”
    顧淮遇依舊保持原來的站姿，骨骼頎長削瘦，上身裹著繃帶，幾乎看不見什麽肉。
    但可能因為太瘦，所以腹肌反而很明顯……
    沈卿又連忙暼開目光。
    顧淮遇說：“嗯。”
    他也在看著青年。
    看他俊秀清雋的麵頰染上的緋紅，看他眼神裏的混亂與赧然。
    “別有壓力，我說過……”
    顧淮遇開口道：“隻要你喜歡我就夠了。”
    “……我當然是喜歡你。”沈卿說。
    顧淮遇就又微微地笑了，蒼白的皮膚在浴室的燈光下白得幾乎透明，長睫在眼睛下方打出一片陰影，有些虛弱，但笑得依舊溫柔：“嗯，那就行了。不要做讓自己感到勉強的事，沈卿。”
    沈卿：“……嗯。”
    但是仔細思考，也沒什麽勉強的。
    他會這麽狀況外，主要還是沒想到大佬竟然能行……
    所以大佬都這樣了，究竟是怎麽能行的呢！
    ……
    “等等，不對啊，為什麽是我痛。”他反應過來，忽然挺直腰板，一本正經地問。
    顧淮遇聽見他的問題，再度揚起唇角，眼底的幽光一閃：“所以你是想試試。”
    沈卿：“……是啊，可以試啊。”
    沈卿堅強說。
    盡管看著大佬的身高，說實話他還是有點打怵……
    顧淮遇又問他：“那麽你會麽？”
    沈卿：“……”
    這下徹底偃旗息鼓了 。
    好吧，他是一個連親親都搞不定大佬的……等等，還是不對啊。
    沈卿：“難道你會？？”
    不說好了大佬連跟人擁抱都沒有過麽！！
    之前顧淮遇那麽能在親親上拿捏他，沈卿也好奇問過對方怎麽做到的。
    顧淮遇的回答是無師自通。
    那難道……更高難度的也能無師自通？？
    “你怎麽會的？”
    沈卿又叉腰問。
    顧淮遇已經站直身體，直接走了過來。
    偏趕上沈卿自己還靠在門板上，顧淮遇才來到他麵前，長臂一撐，他就再度被人困在手臂與門板之間門。
    近距離深深地打量，淩厲的鳳眼再度眯了眯。
    顧淮遇說：“我也不會，但我看到你，就會了。”
    沈卿：“？這是什麽原理……”
    顧淮遇的回答是再度失笑，然後驟然收起手臂，將他抱攏在懷裏。
    伶仃的病體爆發力卻很強。
    將青年抱在懷裏，顧淮遇低頭，對著對方的頎長的脖頸不輕不重地咬了下去。
    沈卿：“唔！”
    下意識地掙紮，被叼住脖頸就仿佛是被拿捏了命門，那裏癢癢的，讓他想要瘋狂扭動……
    但顧淮遇力氣比他想象中的大，沈卿又怕掙紮得狠了會碰到大佬身上的傷口，這掙紮就並沒有什麽效果。
    除此之外，那感覺難受是難受，但也不是那麽討厭，反而讓人心房亂顫，心髒砰砰直跳，想要更……一點。
    好吧，更難耐了。
    而就在他差不多無法忍受了的前一秒，顧淮遇忽然鬆口。
    還伏在青年的脖頸間門，起伏交織的呼吸裏，顧淮遇嗓音低沉微啞，充滿質感，像傾瀉而來的大提琴音：“……無時無刻不想吃掉你。”
    “……”
    “就無師自通了。”
    沈卿：“……”
    顧淮遇緩緩撐起了腰。
    沈卿……下意識按住股跳如雷的胸膛，抬眼看向對方。
    顧淮遇也低眸望著他。
    沈卿溫潤璀璨的杏眼因為剛剛的掙紮，眼尾泛起了紅，眸子裏也多了一絲水光，眼底依舊晶亮。
    大概是真的需要時間門適應，一向聰明如小狐狸一樣的青年這會臉上多了幾許茫然。
    茫然無辜，也沒有任何防備
    一張過分俊秀的麵孔，毫不防備地敞開對著自己，讓顧淮遇再度忍不住深吸口氣。
    又在青年泛紅的唇上咬了一下，顧淮遇說：“你先出去？”
    用的是征求的語氣。
    嗓音更加沙啞了。
    沈卿：……瞬間門回神！
    “啊哦好好。”
    他下意識這麽應答了，隨即有低頭向下看，眼神有點發直：“你……”
    顧淮遇：“……”
    沈卿：“你是要自己……？”
    顧淮遇略微歪頭：“難道你想幫我？”
    沈卿：！
    “……那我還是先出去。……你，有事就喊我嗷。”
    說著他直接就要出去，卻在轉身後才想起來浴室是拉門兒，推不開。
    “……”
    修長的身影又頓了一下，沈卿渾身發力，隻穿著背心的腰線繃得更緊，才終於拉開了拉門。
    然而拉開拉門以後，他並沒有立即就出去。
    而是又轉身回來望向顧淮遇：“我覺得你不行就忍一忍，你現在的身體……不行的。”
    顧淮遇：“……？”
    又眯了眯眼睛。
    注視著大佬蒼白的麵頰，現在沈卿說的話可是發自肺腑，是真的，他終於想到哪裏不對了……大佬那身體，就算行也不能搞啊！那不是噶的更快？
    所以不行，指定不行。
    又想到大佬是看見自己才有的反應……
    沈卿這次就沒停留了，趕緊就順著被他推開的門縫兒把自己擠了出去。
    “那個，一次兩次就算了，大佬你還是……悠著點，身體為重啊！”
    顧淮遇：“……”
    青年動作太快，顧淮遇原本想去捉他的手剛抬起，又猝不及防地落空。
    看著眼前重新被關上的浴室門，顧淮遇：“……沈、卿。”
    聲音更低了。
    沈卿給大佬關上了拉門，就閃身跑回了臥室。
    窗戶和門都敞開的臥室就涼快多了，他下意識大口呼吸，又往自己臉上扇風，終於平靜了一些。
    很久以後，顧淮遇似乎終於打理好了他自己，從洗手間門出來。
    沈卿正盤膝坐在他那側的床邊，也不穿背心和褲衩兒了，而是換上了真絲的短袖睡衣和長褲。
    顧淮遇操控輪椅出來，看見這一幕，直接停住輪椅。
    沈卿說：“你別誤會，我不是要防著你，我是在為你的身體著想。”
    顧淮遇先是沉默。
    長指在輪椅扶手上不規則地點了數下，之後他眉梢不著痕跡地一挑：“是這樣麽？”
    “當然了。”沈卿直接跳下床，又來到大佬身邊：“沒有什麽比你的身體更重要了。”
    顧淮遇不置可否，任由青年將他推回到床邊，又高高地挑起眉頭，看著床上用毯子堆成的分界線。
    沈卿：“……這個是我擔心自己睡覺不老實壓到你，你身上的傷口還是不能亂動，感染了就不好了！所以我們還是分開一點睡。”
    顧淮遇：“這麽說，老婆是在關心我。不是被我嚇到？”
    沈卿瞪眼睛：“我能被你嚇到什麽？……啊。”
    說著他又往下一看：“是……你那個的確是有點呃……”
    顧淮遇：“……”
    沈卿：“但是我喜歡你，肯定是喜歡你的全部啊。”
    依舊脊背筆直地坐在輪椅上，顧淮遇迎來了沈卿的一個擁抱。
    指尖怔怔地懸在半空，嗅著青年身上的清新氣息，顧淮遇驟然抬手將青年環住。
    甚至一瞬間門調轉了個方向，讓沈卿坐在他腿上。
    顧淮遇：“沈卿，你知不知道你有多美好？”
    沈卿……想說我知道啊。
    當然知道了，人見人愛啊不是浪得虛名，
    但濕熱的氣息噴在他脖子上，沈卿就不想呈這個口舌之快了，他現在是覺得站起來也不是，繼續往後靠、徹徹底底地坐在大佬腿上，好像也不妥。
    就是怎麽坐都不舒服的意思。
    ……噫嗚嗚噫，還說我勾你。
    明明是你自己找勾！
    說好的卷王的自製力呢？
    他身後，顧淮遇聲音很低地說：“我會盡快好起來的。”
    “嗯啊啊，好。”
    沈卿幾乎條件反射地說：“那你要趕緊好起來哦。”
    顧淮遇又怔了怔，感受著溫熱的體溫，看著青年的一截長脖子，眼皮驟然往下一耷，遮住驟然變得幽暗幽深的眼底。
    “好。”
    他說。
    雖然沈卿在床上布置了分界線，但感覺也沒有什麽用。
    第二天一早起來，分界線已經不在了，他還是勾著大佬的脖子醒來的。
    沈卿：“……”
    所以睡覺姿勢太奔放應該掛哪一科？
    在線等，挺急的。
    幸好大佬身上的刀口沒出現什麽問題，顧淮遇也說沒有覺得疼，這件事情才算過去。
    但因為前一天晚上受到的刺激太大，沈卿前半夜有點兒失眠了，就導致他醒來以後迷迷糊糊地又睡了個回籠覺。
    等沈卿睡飽下樓的時候，時間門都已經是中午。
    顧鐸去上學了，嗷仔正在樓下吃午餐。
    家教方嘉奇老師還有另外一名老師在旁邊跟著一起吃午飯，他們腳底下還有兩個小狗崽作陪。
    見到沈卿來了，方老師與另一名家教趙老師都起身，禮貌地跟沈先生打招呼。
    而看見神色還沒有完全清醒的沈卿，方嘉奇還愣了一下：“……沈先生是睡到現在？”
    沈卿：“……”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方嘉奇趕緊撇開目光，努力不讓自己注意到沈先生脖子上的痕跡……
    感覺沈先生脖子上的痕跡比起昨天，要變多了。
    其中有一個在側頸，盡管被沈先生穿的襯衫遮掩，但他一動，就還是特別明顯……
    沈卿對於自己的起床時間門已經破罐子破摔了，雖然這的確是自己這段時間門以來起床最晚的一次。
    但他還是無所謂地笑了笑，也不解釋，隻是問向張嬸：“今天有人來找先生？”
    剛才路過顧總辦公室，聽見裏麵好像有挺多人說話的動靜。
    他沒去打擾，路過黎助理的辦公室，黎弘也沒在。
    張嬸說：“是廉小姐她們，九點來鍾就到了。”
    沈卿：“……”
    那自己竟然都沒聽見動靜？
    “找顧總開會？”他又問。
    張嬸點了點頭。
    沈卿就了然了。
    這時，地上的小奶狗們叫了幾聲，沈卿便低頭去看。
    小狗崽比昨天活潑多了，張嬸則自動跟沈卿說，小少爺們昨天晚上跟小狗崽們相處的都可好了。
    感覺嗷仔或許還會做出要鑽進狗窩跟小狗崽一起玩兒、甚至一起睡的事，沈卿已經提前跟哆哆說好，小狗狗們可以放在他們的房間門裏養，但隻能養在最外間門的遊戲房，崽崽們睡覺還是要回自己的臥房。
    哆哆答應沈卿的事就會做到，嗷仔也很聽他哥哥的。
    所以盡管快睡覺的時候對小狗狗們還有些不舍，但等張嬸到時間門過去把狗狗們送進籠子裏，嗷仔也就被他哥哥帶回房間門睡了。
    嗷仔睡眠好，睡著了就什麽都忘了，小豬一樣一夜安眠。
    哆哆近來擔心的事情少，外加上大爸爸回來了，心裏的事又落下一件，據說睡得也很好。
    張嬸笑著說：“早上起來大少爺還帶著小少爺去院子裏遛了一圈小狗崽兒，少爺們也不會牽繩，幸虧這倆小奶狗還不會亂跑，要不然咱們這院子這麽大，估計都跑丟了。”
    他們家花園的麵積的確大，這麽小的小奶狗要是躲進哪個灌木叢裏還真不好找。
    不過沈卿思襯，既然是在自家院子裏遛，不牽繩也是可以的，隻要訓練小奶狗不要亂跑就行。
    昨天獸醫說小狗狗們是中華田園犬，這種狗子都聰明，想來隻要方法對，耐心教，很快就能懂事。
    於是沈卿說：“這麽小的狗也不好牽繩，就散養吧。回頭我叫人在院子裏再開辟出一塊地，專門用來給狗狗們活動。”
    春天的時候沈卿把花園改造了一下，建了兩個苗圃，還給崽崽們裝了一個小型的戶外兒童樂園，有滑梯、秋千以及一些其他的小型遊樂設備，專門為了督促寶寶們去戶外活動，防止像他一樣宅。
    這也的確大大提升了崽崽們出門的概率。
    嗷仔每天都要去刨土、去開上幾圈兒童挖掘機拖拉機等，就是最好的證明。
    即便這樣，院子裏空餘的地方還有很多。
    所以隻要再圈出一片地，找工人師傅把裏麵圍上，就可以臨時在裏麵遛狗了。
    等狗子再大一點，通人性了，他們在自家院裏遛狗就可以不用牽著。
    那時候想出門遛狗，栓繩也方便。
    聽說他的想法，另一名家教趙老師忍不住誇到：“沈哥你考慮的太周到了！”
    沈卿又衝她笑了笑，眼神拉絲，繼續說：“但是誰放出去了誰自己看著，不許讓它們亂跑，更不能跑出院子，避免走丟或者衝撞到別人。”
    他這話主要是跟嗷仔說的。
    小奶狗目前隻能喝奶吃罐頭，但嗷仔總想把自己的食物分給它們，被張嬸阻止了幾次，這會兒他就一邊趴在桌子旁邊吃飯，一邊等著圓眼睛看著桌子底下的小狗狗們，壓根沒聽見沈卿說話。
    沈卿：“……”
    張嬸又在一旁笑得開心，還不忘打圓場：“小少爺今天可開心了，就是總惦記這倆小狗，吃飯都不專心。”
    沈卿表示自己也理解，小孩子嘛！誰見到喜歡的東西不得沉迷一陣呢。
    別說小孩子，大人也還這樣呢……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的浴室風波，沈卿趕緊咳嗽了一聲，拉回自己的注意力。
    張嬸給他拿水，出於關心，邊走邊在一旁嗔怪地說：“夫人快點喝水，你這嗓子都啞了。”
    沈卿：“咳……”
    他喝了口水，道了聲謝謝，這時，在旁邊專心看小奶狗的嗷仔終於聽見動靜，也抬頭看向了他。
    坐在大人餐椅上的嗷仔還是那麽小一隻，如果後背貼著座椅坐，就隻能勉強把小腳丫伸到椅子外麵，根本碰不到地麵。
    張嬸擔心他太專心看狗狗忘乎所以再把自己翻下去，就還是把他放在了兒童座椅裏。
    這會兒被卡在兒童座椅裏的嗷仔仰起大腦袋，似乎也是出於關心，他說：“小爸爸咳咳了。”
    被嗷仔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望著，沈卿的心靈瞬間門被治愈。
    捏了捏寶寶肉肉軟軟的小腮幫，他說：“沒事，小爸爸隻是有點缺水。”
    “唔。”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被小爸爸揉捏了臉蛋的嗷仔已經不會再自己揉一邊重新標記了。
    他就任由小爸爸捏捏揉揉，嘴裏因為嬰兒肥受到攻擊而變得吐字不清也不在意。
    嗷仔堅持發音：“……為什咩，小爸爸會缺水喏？”
    沈卿解答：“因為睡覺的時候人體會流失水分，然後也沒有辦法補充水分……”
    嗷仔蹬了下小腿兒，脆生生的小聲音再度響起：“那為什咩，不能補充水分？”
    沈卿：“……因為在睡覺，沒法喝水。”
    預感到以嗷仔的尿性，應該會接著往下問他為什咩以前小爸爸沒缺水，今天卻缺水了，沈卿又自動補充：“小爸爸是因為今天睡覺睡多了，才沒有喝水。”
    “唔。”
    大眼睛眨了一下，嗷仔似乎懂了。
    而他應該也不會再往下深挖下去了。
    沈卿對自己的搶答很滿意。
    沒想到嗷仔又歪了歪大腦袋，“那為什咩，小爸爸會睡覺的時候會流，水？”
    嗷少爺依舊一臉探索的模樣。
    旁邊的張嬸和趙老師再度被逗笑，隻有方嘉奇又一次看了看沈卿。
    沈卿：“……”
    ？？？
    沒空注意別人的目光，沈卿隻想著：很好，雖然沒有往下深挖，但他家的嗷·十萬個為什咩·仔竟然開始往回挖了！
    沈卿：“是流失水分，不是流水……”
    大人睡覺流水好奇怪啊！！！
    嗷仔卻已經又發出靈魂拷問：“小爸爸也尿床咩？”
    沈卿：“……”
    嗷仔又叉起腰，頗為自豪地說：“寶寶都已經不尿床了哦。”
    沈卿：……
    還是忍不住揉起了嗷仔的大腦袋，反正這崽兒被卡在兒童座椅裏，也不會掉下去。
    嗷仔登時咯咯咯地樂了起來，沈卿最近rua崽的次數多了一點，而對於嗷仔來說，跟小爸爸瘋玩而就是他們之間門的親子活動。
    每次小爸爸rua崽，他都喜歡撲到對方懷裏蹭蹭，小爸爸身上是香香的草莓味兒，而且小爸爸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最好看！
    嗷仔喜歡！
    但現在被卡在兒童座椅裏，嗷仔就不能去撲小爸爸了。
    反而是剛才在他腳邊的小奶狗們聽到動靜，都紛紛跑來蹭他小爸爸，嗷仔瞬間門就急了——嗷仔、嗷仔也要抱噠！
    “誰尿床啦？”這時候，樓上傳來一道女聲，聲音很誇張，明顯就是在逗小孩兒的那種。
    廉錦以及顧淮遇的其他幾位下屬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三樓。
    “啊，是沈先生！”
    見到沈卿正在被崽兒和小狗崽們圍著，廉女士登時就踩著高跟鞋從樓上衝下來。
    沈卿：“……”
    等一下，廉姐……
    你不覺得你這話銜接的有什麽問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