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欺師滅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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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舉刀向那位名門之後肖錦程大元肖帥劈下時,老實說,心內是有一些小小的不忍。
但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再心慈手軟,講什麽婦人之仁了。雖然他已完全喪失了抵抗的能力,藍旗大營也早已潰不成軍。
但隻要他還活著,大順朝廷總還算有一口氣在,就算苟延殘喘,也能勉強續命。
隻有硬下心來,鏟除了這塊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大順朝廷才能斷了念想,心服口服,從而完全喪失抵抗力。
肖大元帥用他自己一個人的生命,換取了今後朝中將士千萬人的生命,也算死得其所。
那位豆芽兒將軍策馬跑到了我的麵前,他隻是對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的那位名門之後的屍體掃了一眼,便轉回頭來,全神貫注地與我說話。
也許在這些忠誠的老部下的眼裏,我早就是個軍神了,統兵擊潰敵軍,斬殺個把敵軍主帥,那都是順理成章、稀鬆平常的事。
哪天我若吃了敗仗,或者在與敵軍中武力最強的王者對決時被對手所傷,那才算是新聞。
“老大,朝廷的藍旗大營已經徹底被我軍擊潰了。死傷的不算,丟下手中武器,跪地乞降的就有上萬人。這些人要怎麽處置?”
我不疾不徐地說道:“這些人與當年殺入我中土的那些強盜們不同,對付那些豺狼強盜,我們可以毫不留情地痛下殺手,讓其有來無回。
而藍旗大營的這些降兵降將,許多都是和你我當年一樣,稀裏糊塗被當作壯丁抓來的,不少人留在軍營之中,隻為了混口飯吃。
先把他們都捆好了押回去,至於如何處置,就交給你和宋軍師看著辦了。
你們要仔細甄別,隻要不是還死心踏地,替朝廷賣命的。願意留在我起義中的,打散重編;想回老家種地的,發放給他們足額的盤纏。
我們必須現在就開始換一種思路了。待我紅巾義軍攻入京城雲台,建立新的王朝之後,他們將來也都是我們的子民了。要善待之。”
傅青山將軍鄭重地衝我點了點頭,便轉身打馬而去。
我再次抬頭仰望,西邊的天際殘陽如血。但我堅信,漫漫的長夜過後,一輪火熱的朝陽會再次噴薄而出。
一匹戰馬悄無聲息地來到了我的身邊,與我並排而立。馬上的主人也仰起頭,順著我的目光望向了那縷殘陽。
我平靜的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熊芸菇唇邊的那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隱若現。我四周撒摸了一眼,不行,這裏人太多了。
否則,我一定會伸手將她拉入我的懷中,與我同騎一匹戰馬。
當天晚上,紅巾大營中到處都是熊熊燃燒的篝火,亮如白晝。全殲了大順朝廷的王牌主力軍之後,所有的將士都不約而同地長長鬆了一口氣。
慶祝的酒宴開始之前,我先將秦大哥、傅青山將軍等諸位大將召集在一起,當然還少不了那位宋軍師。
我先是安排宋軍師與傅將軍共同負責處理戰俘的事宜。又吩咐高懷德和牛大寶擔負起招募新兵與督辦全軍的訓練。請秦大哥主導新占領的土地的丈量與重新分配。
然後下令全軍將士好好休整一段時日。
歡飲已畢,回到我的寢帳時,已是深夜時分。
熊丫頭難得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頭,低頭疊著衣服。
我走上前去,輕輕摟著她的肩膀說道:“娘子,夜已深了,早些歇息吧。”
她抬頭輕輕看了我一眼,喃喃說道:“大局已定,你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危險了,我也有些想念爹娘了,想回山去看看。當初我想來這裏,我爹還是很不樂意的。”
我略微吃驚地說道:“你如果想他們了,我派人去把他們接下山便是。我們一家人來個大團圓。再擇個良辰吉日,把你正式娶進門。你真忍心丟下我孤零零的一個人?”
那丫頭俏臉一紅,嗔怪地瞪了我一眼。緩緩說道:“我已經下山夠久了,再不回去,難免回去之後要挨父母責罵。
那套劍法你也學的差不多了,不許偷懶,等你我再次重逢,我是要查驗的。”
我雙手將她摟得更緊了些,厚著臉皮說道:“摟著你我都習慣了,你突然走了,我會睡不著的!”
她抬起小手,輕輕捏著我的鼻子說道:“其實我也有些不舍。每天不打你小混蛋幾拳,踹你幾腳,我也睡不踏實。”
我假裝歎息道:“對呀,有道理。被你欺負慣了,突然少了個按摩捶背的,我也會悵然若失。”
熊丫頭咯咯嬌笑道:“所以你更需要好好練功,把自己再練得更結實點。
下次動手,我會加些力道,希望你還能扛得住。
對了,明天你命人去市集上再采買兩車好酒送上山吧。
這一來呢,我回去之後老爹能少罵我兩句。二者,省得陳二叔和我老爹再搶來搶去。”
我連忙點頭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自會把一切都安排妥當的。”
“既然你執意要回山探望父母,我也不好攔阻。那今晚就讓我們兩個好好親熱親熱吧。”
望著我熱切的目光,熊丫頭嘟起了小嘴。半推半就地輕聲罵道:“你這個壞小子算是沒救了,又想挨揍了不是?
連踢帶打收拾你了多少回,怎麽就不知悔改呢?”
我貌似凶狠地使勁兒抓著她的兩隻柔軟溫潤的小手,一邊哈哈大笑道:“你沒聽過那句話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貪婪匪性已經深植於我的骨子裏,不懼任何欺淩。
我本來是不敢在你麵前造次的。但你那套玄妙的劍法我也學的差不多了,就更不可能怕你了。”
熊丫頭一邊掙紮一邊嗬嗬笑道:“早知道就不教你了。你這個孽徒,剛學會了點皮毛,就敢反過來欺負為師了,找打。你這算不算欺師滅祖?”
我一邊手腳不停,一邊繼續笑道:“我又是叛臣賊子,又是欺師滅祖,橫豎都是一個壞人了。
這讓我很安心,再也不用擔心自己墮落成一個無用的所謂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