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廊最裏麵，三個衣著邋遢的中年男子被警察製服在地上，他們的旁邊是兩台粗製濫造的抽血機器。
    此刻，正有一隻貓咪被抽成了幹屍倒在了抽血機器上，而這隻貓還是活著的，它的眼珠子還在轉，可惜已經叫不出來了。
    “槍。”
    秦海淡淡地說了一句，身旁警察不敢有絲毫過問地遞過一把手槍。
    “等等，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可以給你們錢，我可以把錢都給你們，不要殺我！”
    嘣！！！
    “啊啊！！！！”
    被按在地下的男人一陣慘叫，再次睜開眼睛才發現那子彈穿過了貓咪的頭顱。
    它死透了。
    秦海蹲下來，將那具隻剩骨架和皮肉的幹屍抱了起來，合上了貓咪的雙眼。
    惡臭，血的惡臭彌漫了整個屋子。
    渠樂樂感到有些反胃，退到了屋子外大口的呼吸著空氣。
    “快進去啊幹嘛呢懷孕啦？幹趕緊進去看呀！”
    “你吐死別耽誤我們吃瓜，快點進去！”
    “你能不能行啊？狗都比你有膽量！”
    “快進去看啊發生了什麽瓜趕緊去看啊！”
    渠樂樂看著那些彈幕，感到心煩和迷惘。
    她關掉了直播間，調整了心情之後，將腰間的口罩拿出來戴在鼻子上，然後走了進去。
    頂上是一排排掛鉤，掛鉤上掛滿了血包，地上則是一些貓咪的屍體，它們大多強睜著眼睛，張大嘴巴吐出舌頭，像是在對自己生前的苦難和死亡的痛苦做出它最後的嘶吼。
    “你們外麵貓的屍體看起來都是正常的，為什麽這隻弄死的貓卻是幹屍呢？”
    秦海麵色鐵青地問著被製服在地上的三個人。
    “不說的話就崩了吧。”
    “哎別我說我說！”其中一個胖胖的中年男子掙紮著說道。
    “我們把貓抽成幹屍，然後用往屍體裏麵灌上水，讓屍體看起來是正常死亡的狀態然後埋在後山裏麵！”
    “你們為什麽要抽貓的血？”
    “因為掙錢啊！一袋貓血我們能賣一千！而養一隻貓我們隻需要給他們打激素然後吃麵糊，他們就能長的膘肥體壯，能抽出兩袋貓血！”
    秦海皮笑肉不笑地嗬嗬了兩聲。
    “你們做死了多少隻貓了？”
    “我不知道，之前管這裏的人被公安局查出來了，我們老大為了不走漏風聲把他做死了，然後我來管這裏，我管的時候做死了大概5000多隻，加上那邊屋子裏的應該是6000隻。”
    “你們哪來的這麽多貓？”
    “流浪貓，都是流浪貓。”
    胖男子匆忙解釋著：
    “周圍幾個市的流浪貓，還有別人不要了寄過來的，反正沒人養著它們也得死，我們挑了這些沒病的養起來養肥抽血賣錢。”
    “哈哈哈哈，好哇。”
    秦海黑著臉笑了笑。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的老大是誰？”
    “我……”胖男人有些猶豫。
    “崩了吧。”
    “別啊！別大哥！我說我說！”
    胖男人頓時嚇得痛哭流涕，褲子也莫名其妙濕潤了。
    “是北海公安局的局長，他手段通天，黑白通吃，整個北海市就沒人敢動他！他讓我們來搞這些血貓，一袋2000，他抽走500，貓販子和激素供應商那邊拿走500，我們這裏三個人每人能分300多塊錢！”
    “北海公安局局長，有意思。”
    秦海從兜裏摸出一盒煙，但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知道嗎？你們要是在東海市做這個，兩天就得被抓，三天就得崩頭。”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胖男子跪起來痛哭著說道。
    “誰不知道東海市公安局局長是陳劍生，那家夥拔了東海市整個黑色產業鏈，他破獲的贓款是國家一年總收入的10！”
    “我們可沒人敢在東海搞這些，但是北海有老大帶著我們做啊，所以我們才敢搞，這個來錢快！去年我老婆的腫瘤手術缺錢，我就做這個掙了大錢去給我老婆做了腫瘤手術。”
    “哦？你老婆救活了嗎？”
    “沒有，我湊齊錢的時候已經是晚期沒得救了，所以我花那些錢送她到國外去進行了安樂死。”
    “那為什麽還在這裏做這種事情。”秦海麵色有些發黑。
    “來錢快啊！我從來沒掙過這麽多錢！我每天晚上去洗腳都叫兩個妹子！”
    胖男子顫顫巍巍地說著。
    “警官，這玩意，我記得不違法吧，不至於坐牢吧。”
    “警官，我還有個孩子，如果要抓我的話能不能先把我那個包裏的錢留給他，那是他上大學四年的學費。”
    “警官啊，我窮苦了一輩子，從來沒見過這麽多錢啊……嗚嗚。”
    講到這裏，胖男子已經泣不成聲了。
    “全部帶走。”
    “是！”
    警察押送著三個人走了出去，架上了救助站外的警車。
    “貓貓啊，可憐啊。”
    秦海回到另一棟破屋子裏，摸了摸那些體型嚴重超標的貓咪。
    它們對於被摸已經毫無抵抗力，有幾隻貓咪在吐血，血從上麵的籠子滴到至沒有任何表情。
    “人，也可憐啊。”
    秦海歎了口氣。
    “秦海院士，您怎麽親自來這裏啊？”
    陳劍生從門外走來，聞到一股屍體腐臭的味道，捂住了鼻子。
    “這種事情叫我來就可以的。”
    “陳劍生，你知道北海公安局的局長是誰嗎？”
    陳劍生聽到這句話，黑著臉點了點頭。
    “去，告訴上級，就說……我想吃魚了。”
    “是。”
    陳劍生離開了，偌大的救助站中隻剩下了秦海和渠樂樂。
    “呦，小女孩，還沒走呢？”
    秦海看著正背對著自己吐的渠樂樂，笑了笑問候道。
    “為什麽，嘔……為什麽要做這麽惡心的事情，嘔……”
    渠樂樂一邊哭一邊吐著，心裏的惡心和生理上的惡心幾乎讓她崩潰了。
    作為旅行主播的她達到過許多地方，看過很多不一樣的風景。
    可今天，如此殘忍的事情卻偏偏讓她給遇上了。
    秦海望向天空，眼神汙濁也明亮。
    “生前無所愛即是罪孽，死後得所愛便是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