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過陰暗的走廊，隨著微光前行，林辰再次來到了水母區。
    左手間的鍾點客房內，已經有不少遊客和流浪漢住下，水母小夜燈亮著一盞接著一盞。
    “那麽…讓我看看……”
    林辰繞過水母區，徑直來到了鯨魚區。
    不得不說，鯨魚區的展區很大，比從表麵上看上去的整個海洋館都要大。
    光這水域的占地麵積估計都有一個大象園區那麽大，更別說低頭往下看去深不見底的高度了。
    ……
    ？！
    “這他媽是什麽啊？！”
    循著林辰驚異的目光看去，那龐大的鯨魚區塞滿了大象的屍體！
    大象，大象，全是大象！
    粗壯的四肢彎曲著，長長的鼻子高高揚起，可惜沒能找到供它們呼吸的空氣。
    它們瞪大著雙眼，充血的眼睛凝視著海洋館的一切，也凝視著死亡。
    它們看起來都像是剛死不久的。
    而在一群大象下方，有一隻泡發了的大象。
    雖然沒有說比上麵十幾隻大象先死多久，但渾身的皮膚已經在海水的洗刷下變得有些褪色，渾身上下各處皮膚都有撕裂，肉沫漂浮在周圍，瞳孔已經脫離了頭部不知道飛到了哪裏去，而最引人注目的是……
    那隻大象，沒有左前方的蹄子。
    “斷腿象？！”
    林辰瞳孔驟縮，前天走進右側通道光芒裏的南宮，正是斷了一隻左手！
    林辰緩緩向後退去，那一隻隻大象仿佛就是那天抱團站在大象園區角落裏的一個個保安。
    “南宮……”
    沒有大象能給出他回應，它們都死了。
    林辰聯想到了一切，為什麽去到大象園區時，沒有在展區裏看見大象，地道口空有血漬卻不見屍體，小萱從隧道右側走回來……
    “它”被阻止會哭，“它”成功了會笑。
    大象和山羊是“它”的玩具。
    你是大象，我是山羊。
    ……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根本沒有什麽大象，也沒有什麽大象園區。
    一切都是人，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裝作不知道。他們用理智與詭異作鬥爭！戰鬥到被變成大象，扔進了海洋館。
    嗒。
    一張紙條砸在了林辰頭上。
    “提示！”
    林辰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迅速打開了那張紙條：
    它是小孩，行為幼稚。看影識物，受限於影。
    “小孩？？”
    “小孩怎麽了麽？”
    林辰扭頭看去，身穿紅色工作服的赫拉緩緩來到他的身邊。
    “啊，赫…”
    林辰的眼神瞬間僵住了。
    在赫拉身後，另一個女孩子的身影從海洋館的另一頭走了進來。
    林淩霜。
    “赫拉姐，你的手機……唔！”
    林辰一把衝了上去，力量精通的加持下一把蒙住了林淩霜的眼睛。
    “淩霜！你怎麽來這裏了，我不是讓你不要亂跑嗎？！”
    赫拉有些震驚地回頭。
    “赫拉姐，你的手機，你領導給你打電話了，能不能別蒙著我眼睛啊……”
    林辰衝著赫拉搖了搖頭。
    “林淩霜，你聽我說。”
    赫拉有些緊張地上前握住林淩霜的手。
    “閉上眼睛，在我送你離開海洋館之前不要睜開眼睛，好嗎？”
    “額，好……”
    林辰點了點頭，鬆開了自己的手。
    赫拉輕輕牽起林淩霜的雙手向海洋館那頭走去，直到二人消失在走廊的盡頭，林辰才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
    如果讓林淩霜發現動物園和海洋館在空間上交錯，那麽這種認知錯誤就會被帶到動物園外，從而去汙染更多的人。
    林辰歎了口氣，又想起了剛剛的那張紙條。
    它是小孩？
    這算什麽？我知道它的年齡有什麽聯係嗎？它又不一定是人。
    幼稚行為。
    他媽的把保安變成大象灌死在水裏幼稚嗎？
    邪惡小子是吧？
    看影識物，受限於影。
    林辰似乎意識到了什麽，仿佛思路在腦海中炸開一般。
    “臥槽！龍國那幫老頭是怎麽想到這點的？！”
    秦海：……
    如果說它看影子來認東西的話，人和猴子的影子是最像的，所以人和猿猴站在一起時不會被發現。
    把大象扔進鯨魚區又是為什麽呢？
    林辰看著那龐大的鯨魚區和那些被溺死的巨型大象。
    二者的關聯性隻有一個，都很大！
    “那就說得通了，小孩子視角能有多大，他看鯨魚看大象，都是隻能看到黑黑的一坨影子，所以它是把大象認成了鯨魚！”
    “然後認為大象是生活在水裏的，看到它們在陸地上，害怕它們淹死所以把它們扔到鯨魚區！”
    林辰渾身一顫。
    這特麽還真是孩子啊，這麽天真善良？！、
    “看來推斷方向是對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推斷方向不是動物園，而是詭異本身的行為。”
    “至於為什麽是動物園和海洋館……小孩子喜歡嗎？”
    林辰兩眼一亮！
    “對啊，喜歡！”
    “小孩子肯定會喜歡兔子，所以它會喜歡呆在兔子園區的樹蔭裏看兔子。”
    “一個不在實體層麵，不在精神層麵，而存在於模因層麵的如同童話中無所不能的魔法師一般能修改世間一切物體的……詭異。”
    “但它要怎麽移動呢？受限於影子。”
    林辰想到了黑衣員工。
    黑衣員工是它的傀儡，他們也許會用自己的影子帶走那名為它的存在，把它帶到任何地方。
    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會笑的兔子，會哭的兔子人，兔耳大象，第五頭白獅子，商店貨架上多出來的兔子血，海洋館裏的山羊肉，猿類展區裏突然出現的兔子，猿類園區門口的第二條路，天空中巨型眼睛……
    “林辰。”
    “赫拉！我知道了，我全都知道了！”
    林辰激動地抱住了赫拉，卻發現她的臉色很難看。
    “今天過後，不要再來海洋館了。”
    “為什麽？”
    林辰看著神情有些低落的赫拉，露出疑惑的神色。
    “海洋館館長通知我了，從明天開始無限期帶薪休假，直到她通知我複工。”
    “……和動物園有關係嗎？”
    “沒有關係，而且我說過不要在海洋館談論到動物園。”
    赫拉瞪了林辰一眼，徑直走進了一旁的鍾點客房裏。
    “看來，事情確實很麻煩了。”
    林辰看了看鯨魚區的大象們，歎了口氣。
    “哎呀！打牌呢阿姨！關什麽燈啊！”
    “你幹嘛！哎呦！”
    “我在換衣服啊！小心我投訴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