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芽衣姐我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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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朵!”
    雷鳴將眼前的一切吞噬,芽衣飛速地向著帕朵奔去。
    但被她擁入懷抱的,是已經開始潰散的帕朵。
    “芽……
    ……”
    劇烈的疼痛已經讓帕朵說不出話來,如同寶石一般的眼眸此刻卻湧出了淚水。
    芽衣將視線快速掃過帕朵的身軀,那裏已經有將近一半的區域被覆蓋上一種若隱若現的迷霧,呈現出一種近似紊亂的狀態。
    “……沒事的。”
    芽衣深吸了一口氣,言語中是止不住的顫抖。
    然而正是這句用來提醒帕朵不必心急的話,卻反倒一把攥住了對方的心髒。
    帕朵虛弱無助地想要蜷縮身子,緩解痛苦,但卻又因劇痛不得不停下動作。
    “不……不行……
    芽……芽衣姐……我們得快點離開這裏才行!”
    帕朵撐起身子,卻又一次跌在芽衣的懷中。
    芽衣順著她驚恐的視線向身側看去,那曾經封鎖的鏡麵已被一種巧妙的手法打開。
    那麵鏡子並沒有映出兩人的倒影,隻有一團狀若不祥的陰影。
    “那裏麵……是……是……
    是凱文老大消失時的記憶……!
    殺死凱文老大的人……是……是……
    ……咳咳……咳……”
    劇烈的痛苦再次襲來,帕朵的身軀又一次變得黯淡,即使如此,她依然在以自己的方式努力著。
    “羽哥……有危險……樂土……樂土……
    咳……咳咳……”
    芽衣握住了帕朵的手,努力壓抑著自己的眼淚,露出笑容鼓勵帕朵。
    “我已經明白了,帕朵。不必繼續說下去了……
    ……謝謝你。”
    “……
    嘿……嘿嘿……我最擅長這個嘛……
    那……我們……我們快點離開吧……?
    芽衣姐……”
    帕朵笑著看向芽衣,但身體卻因劇痛蜷縮在芽衣的懷中。
    “嗯……
    放心吧。如果遇到什麽危險,交給我來解決。
    就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好啊好啊……”
    帕朵努力回應著芽衣,但她顫抖的聲音已經越來越小。
    “哎呀,呀……芽衣姐……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了吧……
    人家都說……都說這是……一……一語成……成什麽來著?
    就好像我真要死掉了一樣……別嚇我了,怎麽可能呢……
    我一直……運氣很好的……
    我還沒有……看羽哥……和愛莉姐一起……跳舞呢……”
    帕朵的聲音愈加微弱,隻是這樣說著,便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動,一絲冰涼觸碰到了芽衣的指尖。
    “芽衣姐……
    我……不想死……”
    懷中的那份重量消失了,消失得那麽快,那麽徹底。
    就連手指尖的那抹微涼也仿佛是她的錯覺。
    一時之間,芽衣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的姿勢恢複如常。
    “……”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開始慢慢挪動手臂,在空氣中晃了晃,試圖抓取到什麽。
    但就連一掌冷霧,都未能觸及。
    “……”
    寂靜的劇場中響起陣陣抽泣聲,如果此刻,她有同伴在場,或許會輕拍她的後背,但不會說任何話。
    能消解這種經曆的……僅有時間。
    可偏偏,在此時此刻,她最缺少的便是時間。
    “……”
    微弱的抽泣聲漸漸轉變為無法抑製的憤怒,閃爍的雷光不受控製地為她披上了鎧甲。
    “所以……是你。”
    她不需要再特意點出對方的名字。
    就在帕朵消失前的瞬間,她滿溢著恐懼的雙眼,已經將視線越過了芽衣的身後,倒映出對方的身影。
    “嗯,是我。”
    沒有任何否認,她的聲音不複以往的浮誇,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淡然。bipai.
    仿佛剛才消逝的,不過一縷風霜罷了。
    “你都看見那些記憶了,我還有什麽辦法狡辯呢,對吧?”
    “為什麽是帕朵?”
    芽衣壓抑著自己的怒火,但此刻的她就像千劫一樣,無法抑製,被這股火焰吞噬。
    【虛妄】的刻印出現在她的額頭,變化為雷之律者的印記。
    “哦,這就不是我能控製的了,你可以把它當作……一場【意外】?
    畢竟我現在的目標隻是【你】嘛。”
    “……”
    意外,隻是一場意外?
    那淡然無比的聲音讓芽衣覺得刺耳。
    “那些記憶……無論內容是什麽,當事人要麽在以身涉險,感受到切實的痛苦。要麽……就是正麵臨著【囚禁】。
    從我開始探查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在借助這些記憶削弱我的力量了,對嗎?
    因為過程非常和緩,如果不是……”
    芽衣沒有在繼續說下去,隻是死死地注視著眼前之人。
    “哎呀呀,有沒有人說過,你更適合理之律者?可你未免也太容易被情緒左右了?跟羽學的?
    你眼底那是眼淚嗎?嗬嗬嗬,她離開的時候,羽可沒有哭鼻子哦~
    是啊……所以說,在演出中發出尖叫的人實在太沒有禮貌了,對吧?
    明明等待你一步一步死於好奇心,相當的有趣。
    就像他一樣有趣,明明早已獲得最珍視之物,卻被一個虛假的謊言否定了所有,真是可憐啊~
    無論是他,還是她,都是為了那一個人而死啊……哈哈哈哈哈~”
    厭惡、鄙夷、嘲諷,她的話語中充斥了不加掩飾的惡意,那是橫跨了數萬年的惡意。
    而現在,芽衣要斬斷這一切。
    “嗬嗬哈哈哈哈,真正的演出,現在才要揭開序幕。
    我該怎麽向你做自我介紹?好久不見?還是……
    初次見麵?”
    ……
    房間內寂靜昏冥,唯有中心屏幕上的實驗數據無聲流轉。
    這是蘇鮮少踏足之地,就在片刻之前,房間的主人在蘇的麵前隕滅。
    而現在,他仔細搜尋著房間的每一處,以期找到片縷得以扭轉今局的痕跡。
    “這些數據……
    梅比烏斯仍沒有放棄她的計劃?”
    然而屏幕上的數據昭示著,她的所有施為都被人先一步掐滅,未能成行。
    蘇和阿波尼亞並不知道此事,那麽唯一一個答案就明確了。
    “……維爾薇。
    她為什麽沒有將這件事告知我們?這並不像她的選擇。
    除非……”
    往日的記憶奔湧而來。
    對凱文武裝·六六六,以往世樂土為代價,將所有的一切抹除。
    作為往世樂土的開發者,維爾薇當然有這個權限,同樣……
    羽也有相似的能力。
    偌大的實驗室內,無比的冰冷,然而在那個無人問津的小角落,布置得卻是如此溫馨。
    那是屬於蘇羽的角落,在往世樂土構成之初,梅比烏斯特意為蘇羽留下的。
    “虛數重整化、虛數之樹……”
    這是五萬年間的資料,缺乏實驗數據,但蘇羽從未放棄過。
    在那厚重的資料之下,那一份嶄新的檔案吸引了蘇的目光。
    借助於侵蝕之鍵,蘇羽獨有的權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即使是蘇和阿波尼亞也無法察覺這份資料。
    而他將自己所有的計劃全部不加掩飾地擺放在了梅比烏斯的實驗室。
    沒有任何修飾性語言,那個計劃直接出現在了蘇的眼前。
    “斷絕恢複的可能,以自身所有數據為代價,配合上■■■■■■給予其重創……”
    蘇睜開了眼睛,遮擋的信息阻止不了他明確羽的計劃。
    “羽……為何如此……目標又是誰……”
    很難想象,有誰會讓羽以自己為代價去進行討伐,而且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隻能將其重創而不是徹底湮滅。
    “……唉。”
    留下一聲歎息,蘇離開了此處。
    另一份檔案沒能引起蘇的注意,倒不如說,他並不是這方麵的專家。
    “往世樂土記憶體數據備份……”
    即使戰鬥堪比凱文,可蘇羽畢竟是一個科學家。
    ……
    “你覺得,往世樂土中有絕對安全的地方嗎?”
    這句留給蘇的話語,是謎題,是譏嘲,或是暗示?
    無人能夠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