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不願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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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糖咯,溫蒂小姐偷跑咯,遙遙領先,遙遙領先!)
    月球,它就這麽靜靜地佇立在寂靜而又黑暗的太空之中。
    巨量的崩壞能凝聚在此處,一片猩紅之色。
    斷裂的劫滅,倒下的凱文……
    琪亞娜、芽衣以及布洛妮婭,她們都獲得了新的力量,可對於他來說,依然是微不足道。
    如今這個時代,最強的戰力都在這裏,而他們麵對的對手,唯有一人。
    赤裸的上身遍布著猩紅的紋路,詭秘而又奇異。
    披散的白粉色長發肆意飄散著,漆黑的布條遮擋了以往溫柔的雙眸,唯獨留下額頭凝聚的十字紋路。
    那深邃的黑色,掩藏了他的一切,同時,吞噬著一切。
    肆意的狂笑,收割生命的鐮刀,文明的毀滅與新生隻在他的一念之間。
    “……”
    模糊不清的話語……
    可,心為何如此的疼痛。
    緩緩漂浮起身,手中的鐮刀再次發出不祥的紅光,隨後……
    …………
    “哈……呼……”
    溫蒂從噩夢中驚醒,嬌小的身軀早已被冷汗浸濕,哪怕微風不斷拂過,卻依然無法讓她的內心平靜。
    “做噩夢了嗎?”
    龍首昂起,墨綠色的翎羽盡力地撫慰著溫蒂。
    即使發出的聲音如怪物一般扭曲,可在溫蒂聽來,依舊是世間最美妙的話語。
    蔥白的手指拂過蘇羽的額頭,溫蒂輕輕貼近,隨後依靠著微風,從蘇羽的背上一躍而下。
    ……
    翠綠色的發絲飄散著,溫蒂閉上眼睛,就這樣從萬米的高空墜下。
    沒有任何依靠,沒有任何可以觸碰之處。
    隻有耳邊不斷吹過的風息,宛如墜入深海,墜入死亡。
    “……”
    溫暖的觸感傳來,溫蒂依然沒有睜開雙眼,可嘴角卻已是上揚。
    蘇羽的懷抱如此溫暖,就如同最初那般。
    那段黑暗的時光,也是這般。
    無依無靠,失去了一切,就連寶貴的名字也被渴望寶石代替。
    不斷墜落,墜入黑暗……
    溫蒂走在一條冰冷的長路上,這條路如此漫長,她甚至已經記不清一切。
    一道溫暖的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她沿著光走,最後……
    雙手相握,如此溫暖。
    “她的名字是溫蒂……”
    “嗨?我的名字是■■■■,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他們是如此的相似,命運是如此的無情。
    ……
    溫蒂倚靠在蘇羽的懷中,注視著蘇羽手臂上蔓延的紋路。
    與她夢中的紋路並無差別……
    溫蒂沒有質問,沒有不解,唯有無法消散的悲傷。
    而蘇羽,他很累,至少在溫蒂麵前,他可以不用如此疲憊。
    “你……會怪我嗎?”
    蘇羽小心翼翼地問道,緊繃的精神隻差那麽一步就會斷裂,如果可以,他不希望溫蒂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那是你必須去做的事,對嗎?”
    “……”
    蘇羽沒有回答,隻是緩緩點頭。
    “會成功嗎?”
    溫蒂繼續問道,可她的話語卻已經開始顫抖。
    她最害怕的,是必定的回答。
    蘇羽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九死一生……或許是十死無生……”
    如果可以,蘇羽也不想就這樣死去。
    可複活他們是他必須要做到的事情,無數個蘇羽為他開辟的道路也是不斷壓迫他的重擔。
    另一個蘇羽,無數個蘇羽……
    蘇羽能做到的,隻有付出一切。
    為此,他不能考慮自己的一線生機,無論怎麽說,那都太過自私了。
    “不要……我不要……!”
    溫蒂死死地抱住蘇羽,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自己可以坦然麵對蘇羽的赴死。
    可真正得到這樣的答案,她還是不願麵對。
    明明自己已經得到的足夠多了,明明自己已經這麽貪婪了,明明自己甚至得知了蘇羽的決意……
    明明……他已經愛上自己了。
    眼淚浸濕了蘇羽的衣裳,溫蒂依舊哽咽著,不願離開蘇羽的懷抱。
    蘇羽也隻是輕輕安撫著溫蒂,為她整理著鬢發。
    蘇羽和溫蒂的命運如此相似,可溫蒂比蘇羽幸運的多。
    蘇羽不會欺騙溫蒂,甚至不會隱瞞自己的計劃。
    他的目的,他的決意……
    這些都毫無保留地展示在溫蒂麵前,她有足夠的時間去接受這一切。
    這份幸運,也是不幸,悲慘的幸運。
    溫蒂和蘇羽一直都是如此。
    ……
    夜幕已經落下,月亮高高地掛在夜空。
    這裏不是兩人第一次相遇的大洋洲支部,也不是一起生活的聖芙蕾雅。
    這裏隻是一處普通的公園,不過對於溫蒂和蘇羽來說,有對方的地方,才是最美的地方。
    “溫蒂,不要哭了,好嗎?”
    蘇羽溫柔地說著,終焉之律者卻無法掙脫一個柔弱少女的擁抱。
    “明明你已經做的夠多了,明明你可以不用做到那種程度,為什麽……為什麽……
    我知道你愛■■■■,也知道你無法忘記他們……
    可是……可是……”
    溫蒂哽咽著,甚至無法說出完整的話語,她知道自己不應該說出這樣的話語,也知道她對蘇羽的意義。
    可是……她不想蘇羽死去。
    “可是……我呢?是你照亮了我的世界,我不想你傻乎乎地去死,明明你也不確定到底會不會成功……
    為什麽,為什麽!”
    即使再過任性,溫蒂也不會說出後麵的話語。
    她甚至不願意給蘇羽添任何麻煩。
    他蘇羽去世界蛇,變成【鳶尾】,溫蒂沒有發泄自己的情緒。
    蘇羽受了傷,需要照顧的時候,溫蒂沒有去和琪亞娜她們爭搶,她隻是想好好陪他。
    因為她知道,蘇羽很累,需要休息。
    蘇羽帶著同伴們去走過的地方重溫,溫蒂也沒有胡鬧,她知道,蘇羽心裏有自己,他不會騙自己。
    可是當溫蒂知道,蘇羽要去做一件十死無生,甚至沒有任何求生的意誌後,溫蒂再也無法忍受了。
    她甚至不想自己這麽懂事,她想成為一個無比任性的人。
    因為這樣,她就可以毫無負擔地和蘇羽一起看遍世界,不用得知這樣殘忍的真相。
    ……
    蘇羽幫溫蒂整理著墨綠色的發絲,擦拭著眼角的淚痕。
    可這隻會讓溫蒂哭的更加難受。
    為什麽要對她這麽溫柔,為什麽非要對她坦白一切。
    好好地編造一個謊言,騙騙自己不行嗎?
    “溫蒂,你知道嗎?
    我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夜晚的星空也沒有容納我的位置。
    我曾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自己和話本小說裏的主角一樣,擁有什麽都可以改變的係統。
    我可以改變一切的悲劇,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你們的感情,毫無負擔地當一個後宮男主。
    可顯然,我的運氣有一點不好,懦弱的我,也無法改變任何事。”
    “你並不懦弱!”
    溫蒂哭著反駁,絲毫不在意如今她宛如一隻哭泣的小花貓。..
    蘇羽笑著搖了搖頭。
    “我很懦弱,懦弱到……甚至無法直視你們的感情,無法回應你們的期待。
    我並不是後宮漫的男主,相反,我是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
    這麽多女生喜歡我,即使是我,也會稍微得意一下哦~”
    蘇羽用手指為溫蒂勾起一個笑容。
    “你就是一個木頭,根本什麽都不懂……”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溫蒂、琪亞娜、芽衣、布洛妮婭、希兒……哎呀,我還真是罪孽深重啊!
    可是……我不配啊~”
    蘇羽的話語無奈又無助,他向夜空伸出手,什麽也沒有抓住。
    “如果我真的是故事的主角的話,那一定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悲劇……”
    溫蒂剛想反駁,蘇羽便阻止了她。
    “至少,我這個悲情故事的主角,可以讓你們的故事變得更加美好!”
    蘇羽的話語無比堅定,他再次伸出手,這一次,他抓住溫蒂的小手了。
    “我不知道前路如何,也不知道我的結局如何,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成功。
    畢竟,我沒有所謂的係統,也沒有小說男主的厚臉皮與好運氣,甚至沒有他們那樣簡單的意誌……”
    蘇羽牽住溫蒂的小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之上。
    猩紅的時候十字紋路微微發光,十分的溫暖呢。
    “這裏已經亂七八糟的咯,應該是我要變笨了吧,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
    溫蒂心疼地撫摸著蘇羽的額頭,輕輕為他吹吹。
    夜幕下的兩人,分外和諧。
    “我不想你去死……”
    溫蒂顫抖著說著近乎懇求的話語。
    “我答應溫蒂,即使再趨近死亡,也不會放棄求生的渴望,我會用盡全力為自己截取一線生機……
    溫蒂,也不要忘記我……
    好嗎?”
    蘇羽撫摸著溫蒂的臉龐,他不夠堅強,他也不想死,他也會流淚。
    “我……我們……拉鉤……”
    月光照耀著兩人,手指勾連著,小小的約定成立了。
    溫蒂知道,她不能再給蘇羽添麻煩了。
    如果自己也不理解他,他會傷心的……
    可為什麽,眼淚卻始終止不住呢?
    ……
    在月光的照耀下,蘇羽像是變魔術一般,變出了一件潔白的紗裙禮服,他輕輕為溫蒂戴上頭紗。
    溫蒂知道,這件衣服意味著什麽。
    “如果,我最初遇到的是你……”
    “可是沒有如果,對嗎?”
    溫蒂笑著,抓住了蘇羽的手,眼淚依舊無法止住。
    “可以為我換上這件禮服嗎?”
    “榮幸之至……”
    ……
    微風吹動著兩人的心,溫蒂手捧鳶尾,靜靜佇立在湖邊。
    月亮倒映在湖中,蘇羽也緩緩來到了溫蒂的身後。
    隨後,溫蒂轉身,溫柔地看向蘇羽。
    蘇羽掏出了一個盒子,裏麵是一枚墨綠色的寶石戒指。
    無需言語,溫蒂伸出左手,戒指戴在了她的無名指上。
    沒有來賓,沒有見證,甚至沒有未來……
    隻有月光與微風祝福著兩人。
    “今晚月色真美。”
    “風也很溫柔……”
    蘇羽伸出手,握住了溫蒂柔軟的小手,隨後將她擁入懷。
    嘴唇輕點,眼淚落下,這是兩人最後的道別。
    夜幕之下,少女坐在綠色的巨龍背上,奏響了最初的歌曲。
    ……
    今晚月色真美,風也很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