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龍飛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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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就從李芸那兒拿到了三千塊錢,興高采烈地跑去買材料了。李芸非要跟著我一起去,在她看來,其實任何材料都不關她事,她就是喜歡那種粘著人的感覺,這種感覺你也可以稱之為安全感,正如我心裏暗中想象的那樣,戀愛中的李芸需要整天粘著我才有安全感。
這個老木匠果然沒找錯,事先他已經把材料的大致價格告訴了我,也使我們省卻了被木材商和油漆商狂砍一刀的擔憂。
之後把所有的材料點清,請了個三輪車工直接運到了學校,老木匠就帶他的一個徒弟開始幹活了。他們在食堂與宿舍樓之間選好了地址(我批的也是這個地點),其實就是一棵大鬆樹底下,就開始施工了。
我呢,就找了塊廢舊的木板,在木板上貼上了白紙,上書若幹大字:文心書屋,即將揭幕,敬請期待。當然,這書法也是出於顧鑫之手,寫得那真是氣勢磅礴驚天動地。寫完後我又覺得光是字,沒有裝飾圖案,略有些呆板,於是又找陳啟立,讓他隨便搞些花花草草的畫在文字一旁,顏色越鮮豔越好。
陳啟立最大的特點就是沉默寡言,這一點與我記憶中的他完全吻合,據說他大學四年,能在一天內聽到他說超過十句話的日子,數都數得過來。在許多時間裏,許多同學甚至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不過他雖然不擅長口頭語言表達,卻天生善於用畫麵語言表達。我說完了要求,並答應給這兩位頒發首批貴賓卡後,惜字如金的陳啟立就說:畫條龍,更好?
顧鑫問,為什麽畫條龍,我們又不是叫真龍天子書屋。
陳啟立又說了四個字:“文心,雕龍。”
我鄭重地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說:“兄弟,與我心有戚戚也,啥也別說了,畫吧!”
陳啟立果真用黃色和紅色顏料在顧氏大字旁邊畫了一條姿態標準氣派十足的飛龍,看上去跟九龍壁上的龍差不了多少。飛龍的頭部正好在"文"字上方,而尾部則環繞著最後一行字,有龍與字的空隙處則畫上一些青色的雲彩。我在想,過幾年我要是開廣告公司,那陳啟立就是第一個要招的設計師,他雖然不擅長與人溝通,但他畫的畫我看也不比中國美院那些藝術青年差。
就這樣杭大曆史上第一塊戶外廣告牌做好了,雖然不象後世那樣有分辨率超高的噴繪,但漂亮的大字和飛舞的龍已經很吸引眼球了。我把廣告牌放在老木匠的施工現場,充分起到了很好的傳播效應,一天之後,杭大北半校區幾乎所有的學生都知道這兒有個文心書屋即將開放。兩天之後,連上馬列課的老師都知道我們係的學生搞了個文心書屋。老胡當然也知道了此事,不過既然有校團委"尚方寶劍"般的批文和社團中心所屬產權的保障,老胡也禮節性地向我表示,祝願書屋越辦越好。
一轉眼三天過去了,書報亭已經亭亭玉立在食堂與宿舍之間,我又找了塊牌子,寫明油漆未幹,三天後正式營業,開業超大優惠,所有書刊雜誌對半酬賓,隻限一周,絕不食言。然後我就去找金普光和蔡曉紅來討論具體的時間安排和薪酬了。
至於貨源方麵,我的采購大計已經基本完成,唯一痛心的地方是那些被我以超低價買來的過期圖書和劣質文具,沒個倉庫可放。於是隻好請陳一凡再次幫忙,借用一下社團中心的辦公室。實際上那個社團中心早成危房了,不適合做辦公室倒更適合當倉庫用。
當務之急仍然是人手問題。金普光跟我既然是同一班的,當然上課時間也完全相同,所以我們能利用的時間也就是早上六點至八點,中午十一點到下午兩點,晚上六點至十點這三個時間段。算起來,這三個時間段加起來是九個小時,也正好是學生們有空閑可來購書和其它雜項的時間段,我們三個人必須輪流上崗才行。
我,普光和曉紅三個人鄭重其事地坐在社團中心的辦公室裏,望著那一大堆書和雜物發了會兒呆,然後會議正式開始。
我先說了三個時間段的經營策略,早上可以兼營糕點與豆奶,這就需要曉紅去原來那個攤位批發點來,然後就是當天的報紙,這個報社的人會送過來。接著是中午段,主要經營方向是麵巾紙,雜誌和飲料,相信許多同學飯後會要點飲料,看一會兒雜誌,但是香煙的經營有點難度,再說食堂樓下有小賣部,那兒有香煙賣。同時那個食堂也賣零食和飲料,但我發現那個小賣店連個口香糖都沒有,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精細區別化經營"。最後是晚上的黃金時段,這個時段是一天中最好的營業時間,除了賣書和雜誌外,可以賣些女孩子喜歡的小玩意兒,比如發夾,桌上裝飾品和賀卡,當然這又要托曉紅幫忙,從她原來幹活的雜貨店裏批一些來。最後還有一個關鍵的經營物品那就是各類磁帶,包括國外流行音樂帶,甚至我會從六公園那兒批一些打了口的"走私查沒進口原聲帶"來賣。此外請注意,我們可以翻錄一些流行歌曲的帶子賣,反正這年頭基本上沒有版權意識。
當然,版權這兩個字他們二位是不太懂的,所以我就一筆帶過了,總之就是一個字:雜。
我對他們兩人說了,說實話我們這個書屋就是個大雜燴,什麽東西賺錢就賣什麽,要有人氣,要新鮮熱辣但又價錢便宜,當然了,書籍依然是我們的經營核心,隻不過新華書店不賣的漫畫書我們賣,新華書店裏很少賣的低俗讀物我們也賣。過段時間我還要到義烏和溫州去進一批低級趣味的書。當然了,成人書我們是不能賣的,如果兩位要看的話,我倒是可以給你們帶兩本來偷偷地看,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我這話又說得蔡曉紅紅了臉,她經常會紅臉,所以我也習慣了,她臉紅歸她臉紅,我下流低級歸我下流低級。
“最後我們還能說說酬勞。”我說,“我們三個得把時間班次搞好,有啥建議大家隨便提。”
金普光說你是老板,你投的資,所以你來安排好了,他普光就是革命的一塊磚,怎麽搬都行。
我說你又搞錯了,最大的投資方是李芸,她才是咱們的董事長。
這話一說出口,我就發現那兩位的神情都有點怪怪的,半晌金普光才打個哈哈說:“她的不就是你的嘛,一樣一樣。”
曉紅這回倒不臉紅了,反而有些蒼白。過了會兒,她說:“那我選早上班吧,我經常要早起,已經習慣了。”
普光說他選中午班,隻是吃飯的問題怎麽解決?我就說我可以送飯到亭子裏,我沒空的時候李芸來送。金普光有點難為情似的,連連擺手說算了,我去搞箱方便麵來就成。
我說你得了吧,都那麽瘦了還吃方便麵,你自己就象成麵條了。
金普光笑了,笑容中忽然有了一絲欣慰的快樂的感覺。
我說那好,那晚上我來值班吧。
蔡虹紅馬上接口說,晚上我們兩個可以輪流值班,你還要忙每天的結算,還要管進貨,有很多事呢。
我說那好,我們三個晚上一起幫忙吧,晚上人多,生意也會比較忙。要是萬一我沒空,我也會叫李芸來幫的。
話一落地,發現那兩個家夥神情又怪異起來了,特別是曉紅,顯得很不自在。我在想,為何我隻要提到李芸,這兩個家夥就會一齊擺出這副古裏古怪的表情呢?
他們跟李芸有過節麽?又或者,跟我和李芸的特殊關係有些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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