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望斷剡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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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包麗娜被我窘得說不出話了,就嘻笑著說:“好啦,不聊那個,那你今天是很怪怪的呀,你不覺得嗎?”
    包麗娜反問:“我哪裏怪怪的了?”
    我一本正經地跟她分析道:“你剛才看到我時都沒有跟我擁抱,眼神裏也沒有充滿著久別重逢的喜悅和激動,你說這說明了什麽呢?”
    包麗娜張了張嘴,又反問:“那你說這說明什麽?”
    我嚴肅地對她說:“這說明你騙我,你根本沒有象你信裏寫的那麽喜歡我吧?”
    包麗娜突然噴發出一陣大笑,笑得花枝亂顫,言語都很難形容她的快樂。笑聲太大,聲音又太美,搞得來幾個乘客都往我們這邊看了。
    我問:“你笑啥?”
    包麗娜好不容易繃住了笑,輕捂著肚子說:“你好可愛,周序,笑死我了,你,你怎麽會那麽可愛呀。”
    說著說著她就突然摟著我的腦袋,在我臉上飛快地親了一下,然後美目流轉地看著我說:“現在這樣,又說明了什麽?”
    我隻得報之以嗬嗬傻笑。
    一路上包麗娜從包裏掏了不少零食出來,而我們把頭戴式耳機放在我們兩個腦袋之間,一起聽著張學友唱著那首“每一天多愛你一點”。一邊聽著一邊就跟著哼,感覺比後世聽mp3都要爽多了。兩個人一起哼起歌來的樣子絕對是旁若無人狀,車廂成了我們包場的卡拉ok廳了。說實話,包麗娜其實唱歌唱得很好聽,放到2006年,差不多可以去參加超級女聲了。
    1992年的嵊州是個小得不能再小的縣城,總共就兩條大街,橫一條豎一條,任何人隻要記住這兩條大街就基本上不會迷路了。
    我們一出嵊州的長途汽車站,就四處張望著找杜青,汽車站出口站了不少人,但大多數是拉人力車的在拉客做生意。
    我問包麗娜會不會是杜青這家夥忘記了日子了?
    麗娜說不可能吧,我前兩天又打了電話提醒他過了。
    就在這時候,就聽得一個聲音大叫著:“周序! 包麗娜!”
    回頭一看,我的天,曾經削瘦風雅的杜青居然變胖了許多,短短一年多沒見,臉都變圓了,腰也變粗了,當然麵色也更紅潤了,難怪我一下子認不出來。
    這位珠圓玉潤的杜青一看到我,就給我來了個熊抱,笑稱:“周序老弟,你怎麽還是那麽瘦呐。”
    我說你可嚇了我一跳,發福了呀,說明你在嵊州的生活很滋潤呢。
    杜青說:“嗨,還不是混日子嘛,我們那個電台閑得很,養人唄。對了,包麗娜可變得越來越漂亮了。”
    麗娜嫣然笑道:“杜師兄你也變漂亮了,養得白白胖胖的,可以做唐僧了。”
    杜青一向來和我們兩個十分隨便,當下裏三人說說笑笑就出了車站。我問杜青嵊州可有什麽樣的招牌美食,杜青說嵊州最有名的就是年糕了,雖然不上台麵,但味道不錯。隻不過,夏天吃年糕也太怪了。所以我們找了家小飯店隨便吃了點。杜青說他下午還得工作,沒法喝酒,但明天可以休息一天,所以今晚是不醉無休,問我們晚上是到飯店吃好還是在他家吃好?
    包麗娜和我幾乎是異口同聲地說,當然到你家吃。在外麵飯店喝酒,無論如何都是不會盡興的,哪裏象自己家裏那麽爽。
    下午我們先到杜青家去,杜青的住處剛好就在著名的剡溪旁邊,位於他所在電台的宿舍樓的五樓。這是一個小套房間,隻有一間十幾個平方的臥室和一個六七個平方的衛生間,除此之外就沒了,連個廚房都沒有,所以我們可以看到那兒家家戶戶都把廚具搬到了樓道上,樓道裏就顯得烏七嘛黑,烏煙瘴氣。
    杜青把我們引進了房間,跟我們交待幾句,抱歉地說下午電台有緊要事,沒辦法,先回去趕個稿子,趕完稿,最多兩個小時後就回來陪我們。
    我說:“你得了,還是工作要緊,我們又不是小孩子。放心,我們會把你這屋子裏翻個底朝天的。”
    杜青開懷大笑道:“我這屋子裏啥都沒有,就是不缺書,當年從文心書屋買的書我還專門買了個書架放呢。”
    我說:“你也算得上咱們書屋的忠誠客戶了。你快去忙你的吧,晚上見。”
    杜青一出門,我和包麗娜立刻兌現了我的承諾,開始將杜青的屋子翻個底朝天了。
    杜青確實買了很多書。他的屋子不大,也就是十幾個平方,很簡陋但也很幹淨。家具是寥寥可數的那麽幾件,沒有電視機沒有錄像機,當然更沒有空調和電腦,但卻有滿滿的四個書架的書,絕大多數都是與文學相關的書,特別是詩集,幾乎就是古今名詩的大匯萃,既有樂府詩集和玉溪生詩注等傳統名典書,也有西爾維亞普拉斯的"死亡是一門藝術"之類的現代作品。
    我在那兒翻著一本很冷門的專門評注普拉斯的詩歌研究的書,包麗娜則站在窗前,推開窗戶,讓風吹進來。她把束發解開,讓夏季的風用力地吹動著她的頭發。就聽到她站在窗前大聲地說:“這就是剡溪呀,好漂亮,周序,你來看看呀。”
    我看到了包麗娜佇立在窗前的模樣,臉上充滿了欣喜和滿足,就象是看到了全世界最美的風景。
    我走上前,俯身向前方望去,樓下不遠處有條婉轉盤纏的河流,應該就是嵊州最有名的剡溪了,據說李白在詩中吟詠的“謝公宿處今尚在,綠水蕩漾清猿啼”說的便是剡溪。
    我發現從五樓的窗口看剡溪確實很美。當年的嵊州還沒有象如今這樣開發成一個中型城市,剡溪圍繞著這個小小的縣城,遠處是黛青色的山梁起伏不定,映襯著這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銀色綢帶般的河水,顯得格外優雅和淡然。
    我們兩個就這樣呆呆地趴在杜青住所的窗台上,遠望著剡溪從腳步下潺潺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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