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傷從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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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靜的黑暗中我睜開眼,望著周圍黑洞洞的房間,望著窗簾半掩著的窗戶,我突然感到一種恐慌,活著的感覺真是怪異透頂,我這算是活著嗎? 我是以什麽樣的身份,什麽樣的身體活著的? 是年僅二十一歲的身體活著感覺這個世界,感覺所有的感情嗎?
在這種恐慌的襲擊下,我無法入眠,腦子裏一片混亂,身體,身體?
驀然間我又沒來由地想起自己身上的傷疤,李芸發現的那些傷疤,那些我平時根本不注意的傷疤!
這些傷疤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的,是怎麽來的? 為什麽我會毫無印象毫無記憶?
我想到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傷疤,就更加睡不著了,當李芸初次發現那些奇怪形狀的傷疤時我並沒有太在意,認為自己也許是忘記掉了童年受傷的經曆了吧。
然而現在,身處在黑暗的書房之中,我卻突然想起了它們。每一處傷疤必然有它的曆史,有它的記憶,它代表的也是一種存在的意義。
然而為何我會想不起來它們的源頭,它們真的屬於我嗎?
我跳起身來,毫不猶豫地衝進浴室,然後找到那麵鏡子,將它從牆上拆下來,再撩起自己的衣服。燈光昏暗,我看不清自己後腰上的傷疤到底是什麽樣子,但可以模糊地看到那是一條長長的淡淡的痕跡。然而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了肩膀後麵的那個類似月牙狀的疤痕。
這太荒謬了! 我內心對自己狂吼著,這個傷疤,簡直就是——就是用牙齒咬出來的! 準確地說,這應該是人類的牙齒咬的!
我一陣暈眩,呆立在浴室中央,很長時間。
然後我的理智回到了我的身上,我把鏡子重新掛在牆上,又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又看,沒錯,這應該是我,隻是比將來的我更年輕而已。
我悄然走回到書房。夜深人靜,周圍沒有一點聲息,我的疑慮和恐懼卻越來越濃地包圍了我的心智。我隻能閉上眼睛,無奈地等待著腦部神經在精疲力竭之後,安然睡去。
我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已經完全不清楚了,隻是清晨的陽光灑在臉上時,才猛然清醒。
外麵隱約傳來的鞭炮聲提醒我這是農曆舊年的最後一天。窗外陽光燦爛,這是令人欣喜的冬日的溫暖陽光,足以使冰冷的大地恢複一絲生機。然而我的心裏卻象昨晚一樣,充滿了困惑和憂鬱,所有的一切都突然使我感到陌生。
很顯然,當你發現連自己的身體到底是誰的,又或者說,搞不清我是何人,何人是我這樣的問題時,你自然會對自己的存在感深表懷疑。
回到過去不等於簡單重複,我現在似乎並不是在重複自己的曆史,那我重複的是誰的曆史?
起床後我一直憂心忡忡,這種心態很快被我媽察覺,她說小序你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呀,怎麽眼睛紅紅的?
李芸也關心地看著我說:“你怎麽了,不舒服嗎?”
我笑笑說:“沒什麽啦,不用擔心,我一想到要過年了就莫名其妙地興奮了一陣子,哈哈。”
老媽奇怪地說:“這孩子真怪,年年都要過新年,又沒壓歲錢給你了,興奮什麽呀。”
我在李芸耳根邊輕輕地說:“還不是想你想得睡不著?”
李芸害羞得耳根子一下子紅了,好象我的話直接作用於她的耳根了。
年三十按慣例,全家都開始打掃衛生。今年也不例外,我們四人每人包幹了一塊區域就開始幹起來。
我一直神經兮兮地看了看老爸又看了看老媽,好似在驗證著什麽。對了,在我的記憶中的形象就是這樣,我父母和十九年的父母沒有太大的區別,也就是更年輕一些。想了又想,終於忍不住我把老媽叫到了書房,說有話跟她說。
老媽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打書房門關上,臉色沉重。她問道:“你這孩子到底怎麽了? 出了什麽事了麽?”
我說:“我很好呀,不過,媽,我想問問你,我以前有沒有在肩膀和後腰那麽受過傷?”
老媽驚得臉色都變了,緊張地說:“怎麽,你肩膀不舒服嗎? 給我看看!”
說著她就走近我身邊,我連忙擋住了她說:“不是不是,我的身體很好,沒一點問題。我隻是昨天晚上做了個夢,回想起以前的事,都有點記不清啦。”
“哦,”老媽鬆了口氣說,“嚇死我了,沒事就好。對了,你小時候呀,真的就象個活寶一樣,我和你爸可把你當寶了,太寵你了。”
老媽笑嗬嗬地說:“我真怕把你寵壞了。你說受傷? 那怎麽可能,你從小到大,好象沒受過特別重的傷吧,我就記得你以前被小刀削到過手指,劃了一道很長的傷口,把你爸嚇死了。其它好象沒有了。唉,這樣也不好,溫室裏的花骨朵,可一輩子開不了花了。”
老媽在那兒喋喋述說著,我卻感覺身上越來越冷,好象窗外濃烈的陽光都已經在心裏完全消逝了。
我說好啦,我知道了,我這朵溫室之花要幹活了。說著就去拖地板了。
春節還是春節的樣,年年歲歲皆相似。鞭炮、豐盛的晚餐、春節晚會、瓜子、糖、聊天、打牌,多年來,形式上沒有太大的改變。
我一整天都扮演著快樂的兒子和快樂的男友這兩個角色。我媽已經基本上把李芸當成未來的兒媳了。我媽的性子一向來比較直率和開放,老實說我就是帶任何一個女生回家來給她看,她基本上都沒意見。隻有我爸,似乎還在懷念著韓美玲。
不過,這些真的與我有關嗎?
那些神秘的傷疤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過完了春節,李芸說,你不是要找錢海平嗎? 我們跟郭明聯係一下吧。
我於是給郭明家裏打了個電話,先拜了個年,恭喜了幾句,然後就跟他說了,錢海平和我想到你那兒聚一聚,不知道你方便不。
郭明在電話裏猶豫了一下,然後說:“我那兒太小了,人多了感覺太擠,我們還是到滿覺隴那兒喝茶去吧。”
我說老兄,現在是冬天,那兒有茶喝嗎?
郭明說:“你放心,那地方不錯的,我一會兒給錢海平打個電話,那個地方他絕對熟,哈哈。”
郭明又說等他聯係好了錢海平就可以去了,說要我下午再給他打個電話,沒什麽意外的話,咱們明天就能碰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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