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為你而抗父母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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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一隻麻雀口齒不清的回道:“一個叫馬記,一個叫田記,就是城西邊最深的那兩條巷子。”
    田記?李野草眉頭一皺,該不會這麽巧,是田老婆子家的產業吧。
    思量片刻,李野草把梁姐叫了過來。
    天色漸晚,進店的客人少了,也不如白天那麽忙,梁姐擦了擦手就過來了。
    “咋了野草。”
    梁姐看見桌上的那幾隻麻雀並不覺得新奇,反而習慣了。
    這說明她家野草親和力超標哇,連小動物都喜歡跟她黏在一塊兒。
    放下手中摩挲的杯盞,李野草神色嚴謹道:“梁姐,馬記那邊合作你去談,我去田記。”
    “現在疫病災荒,糧食緊缺,高豐斷了咱們這條路也無非是想趁此機會獨占鼇頭。”
    “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咱們也是時候該另謀出路了。”
    梁姐自然是義不容辭,當下就讓鐵柱搬上了一整個豬頭和半扇排骨,徑直提著去了城西馬記。
    人情世故這方麵,被梁姐拿捏的明明白白的。
    天才剛擦黑,李野草又吩咐店裏的夥計專門去了一趟田記。
    小山雀的消息絕不會出錯,興許田家有那麽一兩顆好棗。
    “問問老板的空檔功夫,約個時間我們麵談。”
    陳苓川給她招來的這兩個夥計,雖說頭腦不那麽靈光,但卻是個踏實肯吃苦的。
    聽完李野草的吩咐就連忙去辦了,腿腳倒也溜索。
    閉店打烊之前,梁姐和夥計一路回來了。
    看著梁姐滿麵春風,就知道這事兒成了,李野草壓根不操心。
    梁姐雙手插腰,英姿颯爽的站在門口:“姐出馬,還有辦不成的事?”
    “野草你眼睛真毒,馬老板確實可靠,漲價也不高,甚至每擔米比之前那兩戶還便宜了幾錢呢。”
    而且,米麵優質,細膩原香。
    一看就是莊稼戶裏,好土長出來的。
    李野草無聲笑了笑,轉頭看向夥計:“田記那邊怎麽說?”
    “田老板讓您明日下午抽個時間去店裏一敘,他隨時恭候。”
    哦?聽這話倒是個圓滑謙虛的。
    也罷,明日就明日。
    “收拾東西準備打烊吧。”
    夥計們高聲應道,搬桌子擦地,一係列流程有條不紊的進行。
    李野草剛收拾出來一些現銀,準備明日早晨來了去錢莊換成銀票。
    這才剛點好數目,李石頭兄妹倆大老遠的就朝這邊飛快跑了過來。
    “慢點跑,別摔了。”
    李野草滿目溫柔,蹲下身子張開手臂,李小溪笑的甜美,一頭撲了進來。
    這次卻沒有像往常一般撒嬌的叫姐姐,也沒有說今日在學堂念了什麽書,反而是抬起小腦袋,古靈精怪的朝四周看去。
    那警惕戒備的模樣……像是在找賊。
    李野草還不懂她那點小心思?
    伸手敲了敲她飽滿光潔的額頭:“小丫頭,別看了,人家去住客棧了。”
    聞言,兄妹兩人頓時鬆懈了下來,一邊說笑,一邊去後廚找糕點吃了。
    按照往常,李野草都會給他們留一盤糕點當夜宵。
    吱呀一聲,關了店門,囑咐梁姐在這裏住注意安全後,李野草便帶著弟妹準備回家了。
    然而在街上走了沒幾步,前方一道高大身形背光而立。
    李小溪的眼睛亮了亮,歡快的出聲喊道:“師父!”
    陳苓川溫和的勾起唇角:“我送你們,一塊回家。”
    一行人走在鄉間的路上,肆意的吹著晚風,腳下踩著鬆軟的泥土,鼻腔中縈繞的盡是青草花香,說不出的愜意。
    到了家門口,陳苓川與她就分開了,各回各家。
    李野草提著燈籠站在房門外,眼中猶豫之色不見,抬手叩響了門:“娘,您睡了嗎?”
    “進來吧。”
    幸好,這時候的趙氏神智清醒。
    李野草打算抓緊時間詢問。
    熄了燈籠坐到桌前,看著趙氏愈發風韻的臉頰,李野草怕說過了刺激她的情緒,便放柔了聲音,想辦法將這件事盡可能委婉的表述出來。
    “娘,我爹還在的時候,是不是給我訂了一樁娃娃親。”
    趙氏穿針引線的手霎時一頓,十分震驚的抬起了頭:“你知道了?”
    看清了她眼中的震驚與釋然,李野草反而冷靜了。
    看來,韓禮桐說的是真的。
    李野草紅唇微動,道:“娘,這門親事能不能取消?我和這位韓公子實在沒什麽感情基礎啊。”
    誰知,一向對她溫柔慈愛的趙氏,此時強硬的出奇:“不可!”
    隻是覺得自己態度太過急切,趙氏的聲音放柔了幾分,眼中更是閃著心疼。
    “你爹也是為了你的將來考慮,咱們兩家知根知底,你嫁過去就不會受委屈,何況那孩子我見過,是個知書懂禮的。”
    不等李野草說話,趙氏忽然一頓,握著她的手也緊了兩分:“你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
    “你見到小韓了是不是?什麽時候見到的,怎麽也不和娘說一聲。”
    語氣中多了兩分嬌嗔,卻無責怪之意。
    她一向是疼愛自己的,連石頭和小溪都得往後排。
    因為正是因為這樣,李野草不願讓她傷心難過。
    此事涉及到亡父,更成了傻娘的執念。
    當真是棘手的很。
    李野草無奈,她根本不想瞞,也瞞不住,便如實說道:“今日他帶著一家老小來店裏尋我了。”
    趙氏一聽,急了:“哎呀,你這孩子怎麽不讓他住家裏來?”
    “我和老嫂子也認識多年,直到他家搬走才斷了聯係,明日就讓他來家住著。”
    “娘,男未婚女未嫁,他就這麽住進來,鄉親們不得說閑話?”
    “我已經把他們安頓在客棧了,您現在的身子需要好好調養,且韓禮桐的弟弟十分鬧騰,您這身子骨哪裏受得了。”
    李野草起身,直接拒絕了她。
    她不願讓陳苓川夾在中間,不清不楚。
    明明,她與他才是兩情相悅。
    突然蹦出個韓禮桐,攪了一鍋粥。
    李野草雖對他算不上討厭,卻也實在沒什麽好感。
    隨後徑直回了自己屋裏。
    深夜,愈發皎潔透亮的月芒照進窗內,睡在床上的少女好似並不踏實。
    她柳眉緊緊的皺在一處,麵色慌張,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