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玩政治你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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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士兵裏三層外三層的將市政府大樓嚴密把守。
    眾記者與圍觀的群眾被士兵遠遠的驅散。
    方子傑再去看柴田信一時,對方已經消失不見。
    其他軍官士兵因為方子傑之前的舉動,突然對他敬畏起來。
    楊少德驚魂普定,看著手腕中槍的高橋被人押過來。
    “記者”身中兩處要害,隻是還沒有死,在血泊中喘息著。
    高橋簡單的包紮了手腕,行禮後說:“楊市長,我叫高橋健太郎,因為收到對您不利的消息,受柴田部長之命前來報信,沒想到晚了一步,讓您受驚了!”指著血泊中的“記者”說:“這個人是原保華團成員,他與您取締清剿的愛國社、抗聯隊等影響中日和平的殘存分子重新組成秘密團體,策劃了對您的報複行動,這是他們的新成員名單以及集會地點!”遞上一張紙。
    楊少德不等聽完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惡狠狠的說:“是柴田信一利用他來恐嚇老子是不是?”
    高橋不回答,也不懼怕,隻是掏出步話機舉到他的麵前:“柴田部長有話跟您和曹介民先生說。”
    楊少德和曹介民互看一眼,放開高橋的衣領。
    高橋打開步話機。
    步話機裏麵傳出柴田信一的聲音:“楊市長,曹先生……
    木村開著車像散步一樣緩緩的行駛在離開市政府的街道上。
    柴田信一坐在車後排拿著另一部步話機:
    “……乾隆夜明珠事件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跟你們有任何關係,我們無可奈何,但究竟怎麽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今天的小小回饋,隻是有驚無險,他日若再犯,我就未必有機會叫人把手榴彈裏的炸藥換成渣土了,更可能無法及時派人救援,望你們好自為之,不要貪圖眼前利益而忘記未來的宏圖大業!”
    楊少德、曹介民等人一起聽著這一席話,感受到同樣的羞辱與憤怒。
    方子傑則有些茫然的看著周圍,有個聲音在心理低喃著:“不對,不該這麽玩,整個計劃,不管是佛蘭克,還是教會,我都把目標引向我這邊了,可……這就是政治?!!”
    方子傑忍不住要伸手去搶高橋手裏的步話機,被曹介民攔住。
    “現在不是你出頭的時候!”曹介民低聲說。
    方子傑一愣,轉看血泊中的“記者”,感到胃裏擰了一下。
    楊少德不愧是老江湖,無賴光棍隨時能做,他突然哈哈大笑說:
    “你在說什麽?什麽失竊事件?我怎麽聽不懂!”
    怎料柴田信一根本不受任何影響,隻是冷笑的聲音:
    “聽得懂聽不懂都沒關係,隻要你懂得如何處理那份名單就好!楊少德,曹介民,通過剛剛的教訓,我想你們在一段時間內應該會老實些,不會再做破壞華北自治計劃的事。至於你,方子傑,哼哼,雕蟲小技,你或許出類拔萃,甚至技高一籌,但,玩政治你太嫩了!!”
    步話機內聲音越發嘈雜顯然柴田信一漸漸離開通話範圍的區域。
    柴田信一這句話像悶雷一樣砸在方子傑頭上,他目光閃爍,露出一股野獸般的戾氣。
    而楊少德的笑容僵在臉上,之後是憤怒隱忍,見曹介民也臉色難看的閉唇不語,隻得從高橋手裏接過名單和集會地點,一咬牙,交給劉秘書。
    楊少德:“去,照著地址把人全抓來!”
    他和曹介民都清楚,此刻若不及時低頭,恐怕還有大招等著他們。這還得虧是方子傑把乾隆夜明珠事件全部引渡到單純盜竊上,否則,哪怕是被對方抓到一星半點的他們跟該事件有關的實際證據,對方都會放大百十萬倍,立刻逼迫71軍宣布華北自治。
    而他們呢?
    偷著使壞還行,明目張膽的跟日軍翻臉,71軍不敢也不願:
    一來、他們現在根本沒有實力跟對方抗衡;
    二來,他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地盤,即便是燙手山芋也舍不得丟棄。過往歲月中,他們一直在夾縫中求生存,被各方勢力排擠嘲笑,連境遇稍好的土匪都比他們強。他們能夠入主華北,實在是南京和日軍角力後,多方考量的權宜之計,都把他們當成容易拿捏掌控的棋子。他們明知道自己是雙方在華北的擺設,也隻能心甘情願的做這個傀儡。因為,即便如此,也是他們喪家犬般的日子中唯一的一次際遇,打著燈籠也沒處找,可以說千載難逢,又怎麽肯放棄?
    柴田信一老謀深算,逼楊少德就範,拿捏的就是這個七寸!
    .
    “記者”在血泊中喘息著,想伸手再去摸身上綁著的手榴彈,卻又無能為力。
    方子傑看著他,蹲下身,在他身邊,完全沒有之前的懶散與隨意,既有疑問又有同情:“傻瓜,到現在你還不明白被人利用了麽?!!”
    衛生兵檢查後,向楊少德搖頭,表示沒救了。
    楊少德俯身蹲在“記者”另一側身邊說:“兄弟,你雖然要殺我,我卻不怪你,能抱著同歸於盡的心走到這一步,反倒讓楊某佩服!我跟你們保華團、愛國會這些專門對付小鬼子的好漢作對,實在是迫不得已,其中的原由說了你也不明白,但你可以安心的走,我楊某有生之年,槍口對外,決不搞內戰!”
    楊少德等官兵們看著“記者”在血泊中垂死煎熬,都是目不忍睹,其中有人想用槍結束他的痛苦,卻又不忍心下手。
    方子傑見此,抬槍頂住“記者”的太陽穴。
    砰————
    “記者”瞬間斃命。
    方子傑提著槍,悲憫中感到一股憤怒,對眾軍官的側目之情視而不見,幫“記者”合上一直睜著的眼睛。
    楊少德沮喪的吩咐身邊官員說:“好好葬了吧!”
    通信兵跑來:“報告師長,這人的同伴已經全部落網,等候處置!”
    .
    行刑場下著瓢潑大雨。
    十餘名五花大綁的抗日誌士一字排開,大義淩然絲毫不懼。
    對麵是一排槍口對準他們的士兵。
    楊少德舉著的手不住顫抖,終於狠心落下。
    隨著一陣槍聲。
    十餘名抗日誌士倒在血泊中。
    高橋監看至此才冷笑著,趾高氣揚的離去。
    方子傑站在曹介民旁邊看著這一切,渾身冰冷,猶如早年混跡歐洲時麵臨過的瀕死狀態。
    他們在衛兵的護衛下逃進市政府大樓,一路上遭到民眾憤怒的圍攻衝擊。
    傳單滿天飛,口號震天響,直指71軍屠殺同胞,投靠日軍,甘做賣國賊、亡國奴。
    柴田信一以血腥手段,短平快穩準狠的達成了乾隆夜明珠應有的政治目的。
    與之相比,方子傑的完美盜竊,即便不能說不值一提,也太過斯文多情。
    就像兩位大廚,一個是燒烤煎炸,一個是小火慢燉!
    本節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