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腦子有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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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縉朝路對麵走過來的時候,有三個人先他一步來到了燒餅攤,這三個人是兩男一女,那兩個男的,年紀相若,均在二十七、八歲左右,長得都挺精神,是兩個陽光帥哥。

    那個女的,戴著一頂鬥笠,鬥笠上罩著到肩的黑紗,看不見她長什麽模樣,但想來應該是個年輕女子,因為她說話時聲音很清脆,向燒餅攤老板打聽事情的人就是她:“老伯,問你點事兒,皇宮門口怎麽有好多人啊,他們候在那裏要做什麽啊?”

    燒餅攤老板歎了口氣:“唉,還不是在等江指揮使。”

    那個女的又問:“江指揮使?是錦衣衛指揮使兼東廠督主江彬嗎?”

    燒餅攤老板點了點頭:“就是他。”

    “他們等江彬做什麽啊?”

    “給他送禮。”

    “為什麽要給他送禮啊?”

    “因為給他送了禮,他夜裏就不會領著皇帝去他們這些人的家宅附近轉悠了,他們這些人住的宅子,都是高牆大宅,皇帝見了就會往裏跑,除非見不到。”

    “哦,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啊。”

    “對啊,沒想到住大宅倒成了禍事,這皇帝一來…”

    燒餅攤老板的話還沒有說完,皇宮門口就亂了起來,不用問,肯定是江彬出來了!

    在明成祖朱棣遷都北京之後,南京皇宮正式結束了它王朝皇宮的使命,但地位仍十分重要,現在由皇族和重臣駐守,正德帝來南京以後就住在這裏,隨伺在正德帝身邊的近臣,例如江彬等人,也住在南京皇宮裏,所以要找江彬隻能來皇宮這裏等,他出來了才能見到他。

    那個女的當即撩起麵紗向洪武門那邊看了過去,李縉在這一刻瞧見了她的容貌,隻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長得十分妖豔。

    妖,是某些女人天生具有的一種難以言說的性狀,是一種能夠蠱惑男人的氣質和狀態,與媚不同,妖就是妖,媚就是媚。

    李縉隻瞧了她一眼,就移開目光看向了洪武門,隻見從洪武門內走出來一行人,走在那行人最前頭的,是一個三十幾歲、十分英武、身穿黑色蟒服、頭頂束冠的男人,他猜測這人肯定就是江彬沒錯了,跟在江彬身後的那些人,是清一水的錦衣衛,均著紅色飛魚服,黑色無翅烏紗,腰佩繡春刀。

    江彬出來以後,等候在宮門外,排隊要給他送禮的那些人立刻迎了上去,一麵自我介紹,一麵分批把禮單呈給了江彬,一批人一份禮單,幾人至十幾人為一批,這每批人都是住在同一個區域內的人。

    江彬逐一看了看那些禮單,然後把它們都交給了自己的手下人,跟著他笑著和眾人說了幾句話,暗示會保他們平安,之後便領著人前行,右轉順著大道向西側走去。

    這江彬要去幹嘛?自己要不要跟上去瞧瞧呢?

    李縉琢磨了一下,舉步就跟了過去。

    那個妖豔女子,與她的那兩個男性同伴,交換了一下眼神,也離開了燒餅攤,盯起了江彬的梢。

    李縉也沒管其他人,他自顧自地,不遠不近地尾隨著江彬,跟著江彬走了一段路,直至來到了一條大街,他才知道江彬外出要做的事情是什麽,原來江彬是要買東西。

    咦?他買這些女人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飾做什麽啊?是皇帝讓他買的嗎?用來賞賜給一些女人的?可是也沒見他們哪個人身上帶有大量的銀子啊,沒錢也能買這麽多東西?他們不會是搶的吧?

    李縉在知道了江彬出宮的目的之後,就不打算再繼續跟下去了,在江彬一幹人等從一家首飾鋪裏出來以後,他轉身走進了那家鋪子,一進門就聽到有人在抱怨。

    首飾鋪老板:“讓我去府衙要銀子,我能要來銀子嗎,這不就是變相搶東西嘛!”

    首飾鋪夥計:“那位大人不是給您打欠條了嗎,有欠條您還怕要不來錢啊?”

    “欠條有個屁用,就是沒欠條,你說皇帝拿了你的東西,隻要查實了,府尹大人也會給你錢,關鍵是他得有錢才行啊,這皇帝一來,立即下旨征索財物,要錢要糧,官員若是不按數繳納,就會像犯人一般被銬縛起來治罪,是以誰敢不繳啊,可是在繳納了這些財物錢糧之後,衙門口也就空了,咱們應天府也不例外,聽說窮的都快揭不開鍋了,都這德行了,他們還哪有錢給我啊,而我拿不到錢,就進不了首飾,那還做什麽生意啊,我看要關門大吉了!”

    “那我豈不是要卷鋪蓋回家了?”

    “你不卷鋪蓋回家還要我養你啊!”

    “……”

    李縉一邊聽這二人的對話,一邊裝模作樣地看了看首飾,首飾鋪裏還剩下一些首飾,不過剩下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值錢的都被江彬搜刮走了,首飾鋪的老板和夥計,他們兩個人隻顧著抱怨,也沒心情搭理他,所以他也沒說話,默默地看了一會兒,而後就離開了首飾鋪。

    李縉出了首飾鋪以後,往回走了幾步路,進了這條大街上的一家小飯館,因為這會兒已到了吃午飯的點兒。

    這家小飯館的生意還好,上座率能有50%吧,空桌子還有不少,李縉挑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而後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那一溜牌子,這牌子上寫著菜名及價格,他看了幾眼之後便想點菜,就在這個時候,有三個人來到了他的桌前,二話不說就與他坐在了一起。

    這三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縉之前在燒餅攤遇見的那兩男一女,那兩個帥哥,一人叫黃衛文,一人叫賴永誌,那個妖豔女子,叫齊靈艿。

    李縉皺了皺眉:“三位,這店中尚有空桌,為何偏偏要與在下坐在一起啊?”

    齊靈艿摘下鬥笠,隨手放在了桌上:“你說呢?”

    李縉看了看她:“我說?我說什麽啊?”

    齊靈艿淡淡地說:“你自己心裏清楚。”

    李縉被氣樂了:“我清楚什麽啊,你腦子有毛病吧!唉,惹不起我躲得起,既然你們喜歡坐這裏,那就讓給你們好了,我去別的地方坐。”

    “啪!”黃衛文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來,用手指著李縉,“你說誰腦子有毛病,你想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