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女聲她認得，回頭看見是阮如意，慕曉霜別扭的挪開眼。
    是誰不好，偏得是她。
    阮如意舉著手機，一邊錄像一邊緩步靠近。
    中年男人留著圓寸，身材消瘦，穿著深灰色休閑裝。
    此時大為不悅，捂著臉，“你又是哪來的小屁孩？瞎錄什麽，把你的破手機給我關了！”
    等錄得差不多，阮如意收起手機，回懟：“你又在山海經的哪一頁？回頭看看你腦袋上的標語，大學生的錢你都訛，你要不要臉？”
    這個小嘴挺硬，不是個好欺負的貨。
    瞪她一眼不予理會，寸頭男又看向慕曉霜，“你剛說什麽？”
    這個小丫頭要掏手機了，他不會看錯！
    慕曉霜：“我說……”
    “她說把你當人的時候你裝的盡量像一點。”
    論搶答還沒人是阮如意的對手。
    寸頭男臉都氣紫了。
    他在這片頂風作案多年，來的都是周邊有錢的藝術生，沒有防備心又膽小怕事，大小金額屢試不爽。
    還沒碰上過這麽難纏的學生。
    阮如意走到三人身邊，“我同學都說明了情況，也給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
    “我要錢！一萬塊，不賠償我就找一群人去學校鬧事，讓那個小丫頭拿不到畢業證！”
    “好啊，一會兒你就這麽跟警察說。”
    阮如意皮笑肉不笑，提醒道：“警察馬上到！你最好能找出來證明你那破花瓶價值15萬的證據，別是什麽拚夕夕49.9買一送一的贗品，到了警察叔叔那兒好做證要求賠償，不然虛報價格、敲詐勒索大學生並語言威脅，你等著進去吧。”
    寸頭男氣急敗壞，單手抓住她衣領作勢要動手。
    阮如意極快地用掌根抵住男人大拇指，向反方向用力掰，早看他手指頭不順眼了。
    大聲嗬斥，“你還想再加個打人的罪名？”
    寸頭男吃痛的鬆開手，指著阮如意，“好啊好！算你長腦子聰明，今天我倒黴碰上你了！你給我等著！”
    剛才還放狠話有時間耗呢，這會兒聽見警察要來，連滾帶爬就跑了。
    “學姐！”
    李晶撲在她懷裏，哭得抽抽嗒嗒。
    阮如意拍了拍她肩膀安慰，問：“到底咋回事？”
    “是……我本來在橋上畫畫，從那邊看過來發現有個牆繪就想上來看看，拍全景照片的時候後背不小心撞了下他，我保證隻是趔趄了一下！絕對沒有摔倒！我道歉完沒走兩步就聽花瓶摔碎了，他坐地上非說是我把他撞倒了，然後……曉霜學姐聽見聲音從上麵下來……”
    “都怪我太膽小被他威脅到了，他說要去學校鬧事我是真的害怕，我借了助學貸款上學，我不敢……不敢有任何差池，如果不能畢業我就完了！”
    聽她說話還帶著顫聲，阮如意安慰，“別怕。他就是抓住了學生膽小的弱點，硬氣一點，有警察在他欺負不了咱們。”
    李晶慌亂的點點頭，狠狠吸了吸鼻子，握住阮如意的手，“學姐，你學過法嗎，怎麽懂得這麽多啊。”
    阮如意解釋，“有個律師朋友，之前谘詢過一些基礎問題。”
    她說的含蓄，有人還是覺得被紮了一下。
    慕曉霜視線正和阮如意對上，眸中帶著躲閃，慌忙看向別處。
    想到是故意給她留麵子，慕曉霜就覺得難受。
    “我想起來了，是之前的事吧。學姐，不管別人怎麽說，你在我心裏永遠都是個大好人！曉霜學姐也是！”
    勇敢擋在她身前，自己站在前麵被男人指指點點，李晶都看在眼裏。
    慕曉霜問阮如意，“人都跑了，警察什麽時候來？”
    阮如意搖搖頭，“我沒報警啊，時間不允許，這裏多偏等來了你的錢還保得住？我嚇唬他的，回頭再帶著視頻去派出所報警吧。”
    聞言一股羞恥湧上慕曉霜心頭。
    她並沒處理好這件事，如果阮如意沒及時出現，恐怕她已經給了那僅有的5000塊。
    要再獅子大張口，她也沒轍。
    怎麽說這次都是阮如意出手相救了她們倆。
    慕曉霜：“別愣著了，趕緊先回吧。”
    李晶猶豫道：“可是我還沒畫完……”
    阮如意幫李晶拎上小馬紮，“拍照片回去臨摹吧，這邊不太安全，正好下午也該換地方了。”
    等三個人結伴走了，寸頭男才重新探頭，惡狠狠盯住阮如意的背影。
    朝地麵啐一口：媽的，這小丫頭挺精，敢耍他！
    李晶驚魂未定，拍了些照片回傳到酒店去畫圖。
    下午三人小組隻剩阮如意和慕曉霜。
    她也沒什麽好跟慕曉霜多說的，例行一個人踩點找位置，埋頭畫圖。
    畫到一半阮如意才發現忘了帶美工刀，翻遍了畫包也沒找到。
    沒法削筆，正準備放棄用鉛筆代替炭筆，“給你。”
    慕曉霜遞過來一把灰色美工刀，別扭的說：“我多帶了一個，你先用吧。”
    阮如意也不客氣，“哦，謝了。”
    沒有細問她怎麽會知道自己在找刀。
    慕曉霜又回到自己的位置繼續，兩人沒再有多餘的交流。
    夜幕降臨，慕曉霜又來找她。
    “八點雲仙餐廳集合聚餐，地址已經發群裏了，我得先過去幫唐教授做準備，你自己注意安全別遲到了。”
    阮如意對她突然的關心還是有點不習慣，點點頭，“知道了，我把這點畫完就過去。”
    差不多七點半，阮如意收拾畫材。
    看了眼微信群裏的定位，陸續已經有人到了。
    位置不算近，從巷口出來街邊正好停了輛出租車。
    她鑽進車裏，“師傅，去雲仙餐廳。”
    前排傳來一聲悶悶的，“好嘞。”
    計價器被象征性按下開始收費，起步沒走多遠，一個急刹車，一左一右開門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