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幹就幹。
    程槿年請門房替她去定國侯府問話。
    梔子接受了她的邀請。
    幾人定在了三日後。
    出發當天，風和日麗。
    宣平侯府，一輛低調的馬車穩穩的停在後門，青蒿和槿年身後各跟著一個老媽子，是老太君不放心她們，特意指派伺候二人的。
    難怪，五姑娘看她們二人不爽了。
    老太君對青蒿和槿年，怕是比她還要上心幾分。
    馬車先是去定國侯府接了梔子，隨後朝著城門外走去。
    馬車內。
    程槿年看著氣色紅潤的梔子，心思一動。
    “梔子，大姑奶奶在定國侯府過得可還舒心？”
    梔子含笑點頭：“嗯，自從小唐氏的事件過後，侯爺便對夫人親近了起來，這些日子，更是把屋裏的通房丫鬟都遣散了。”
    “夫人可算是苦盡甘來了，現在就盼著生下一兒半女。”
    程槿年心情有些複雜：“那就好。”
    原來，定國侯雖然沒有妾身，但是通房丫鬟沒少過。
    這樣的男人，還被稱作不近女色。
    程槿年無法接受。
    不過，看著梔子滿麵笑容的模樣，她也沒有多說什麽。
    她深刻的認識到了兩人的不同。
    這是兩個時代造成的。
    梔子沒錯，她也沒錯。
    梔子突然微微蹙眉：“隻是……”
    程槿年：“嗯？”
    青蒿也豎起了耳朵。
    梔子猶豫再三，說：“是雪黛姐姐，她似乎對侯爺……我好幾次看到她雙頰緋紅的從侯爺哪兒回來。”
    程槿年心裏一跳：“什麽？”
    青蒿失聲驚呼：“雪黛姐姐莫非愛慕定國侯？”
    雪黛是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從小和大姑娘一同長大，說是情同姐妹也不為過。
    梔子這個半途插進來的，自然比不上雪黛。
    大姑娘如今貴為定國侯夫人，按照兩人的感情，她日後嫁給定國侯手下的將領為妻也不是不可能。
    她居然喜歡上了自己姑娘的丈夫……她瘋了不成？
    她一個丫鬟，就算是爬上了主子的床，也不過是一個通房。
    而且，還是一個當家主母厭惡的通房，哪裏比得上當家主母身邊大管家來得氣派。
    梔子苦笑：“隻希望雪黛姐姐不要犯糊塗。”
    程槿年突然發問：“大姑娘不知情嗎？”
    就連梔子都看出來了，大姑娘能一無所察？
    她不相信大姑娘這麽蠢。
    聽到這話，梔子悚然一驚，雙眼睜大地看著程槿年：“槿年，你的意思是？”
    程槿年給了她一個無言的笑。
    梔子臉色頓時慘白，聲音發抖：“姑娘院裏丫鬟們早就口口相傳，她必定早就知道。可是，姑娘什麽也沒有說，任由雪黛她……”
    後麵的話她沒有說下去。
    三人都心知肚明。
    雪黛完了。
    她若是最後什麽也沒幹，或許日後能嫁給普通人家；可若是真的叛主，大姑娘必定會讓她付出慘重的代價。
    說了這事兒，三人的情緒都明顯低落下來，一時，馬車內安靜了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緩緩停下。
    “姑娘們，莊子到了。”
    馬車就停在莊子大門口，三人剛下車，一個四十多歲滿臉滄桑的大漢就湊了上來。
    他臉上帶著莊稼人的拘謹，眼睛都不敢直視三人。
    “東家，我是莊子的莊頭，劉大石，姑娘們叫我老劉就好。”
    程槿年微微點頭，聲音平靜：“老劉，我叫槿年，這位是梔子，她是青蒿，你喚我們名字便是。”
    大家都是伺候人的，程槿年不覺得誰不誰高貴。
    劉大石微微一愣，隨即擠出了一個質樸的笑。
    “好咧，青蒿，屋子已經給你們收拾好了，這些日子你們隨便玩兒，要是有什麽需要，盡管找我。”
    前幾天接到消息說新的東家要來，他和媳婦兒忐忑得好幾天沒有睡安穩。
    去年莊子成了兩個小丫鬟的私產，周圍的莊頭好一頓嘲諷他。
    劉大石卻不為所動，他隻知道地契在哪兒誰就是自己的主子。
    隻不過，他聽說東家在侯府極為受寵，擔心嬌滴滴的姑娘看不慣農莊。
    好在，新來的東家是個溫和好說話的。
    程槿年額首：“好，麻煩你了，老劉。”
    婆子們把三人的行李搬下馬車，車夫和她們說了一聲，趕著馬車轉身離去。
    等一旬之後，他會再來莊子接他們回府。
    三人安頓好。
    程槿年和梔子打算巡視一下自己的莊子。
    青蒿也惦記著自己的莊子，打了一個招呼便離開了。
    程槿年沒有攔她，隻是提醒道：“早點兒回來，晚上我們燒烤。”
    青蒿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