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四夫人臉色一僵。
    善後？
    又麻煩又容易得罪人，最重要的是沒有油水，誰愛幹誰幹，反正她不愛幹。
    真是倒黴！
    早知道就不來看熱鬧了。
    四夫人腸子都悔青了了，迎著婆婆的視線，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是，兒媳遵命。”
    老太君微微點頭，又換了個人：“老大家的。”
    吳氏正在幸災樂禍，一下子被叫到名字，嚇了一跳，忙應道：“兒媳在。”
    “小六和陳氏退親之事，我再行通知你，到時你替我跑一趟。”
    “是。”
    “好了，你先和老四家的去處理雜事吧。”
    隨著老太君一個命令一個命令下去，院子裏的人肉眼可見的減少，最後，隻剩下老太君和二夫人婆媳，並程槿年幾個丫鬟。
    “你跟我進來。”
    二夫人木著一張臉：“是。”
    老太君深深地看了二夫人一眼：“你在怪我沒有處置了柳氏母女？”
    二夫人低著頭：“兒媳不敢。”
    老太君冷哼了一聲：“不敢？哼，那就是怪我咯。”
    一旁，程槿年心都提了起來。
    二夫人嘴抿成了一條線，一言不發。
    “唉，是我對不起你。”老太局突然長長的歎息了一聲，滿臉愧疚。
    二夫人臉色微動，呢喃道：“母親……”
    “都是我當年一時心軟之禍啊！”
    老太君眼圈泛紅，語氣決絕道：“你放心，這次我不會再心軟了。”
    “母親有何打算？”
    “柳氏仗著和我有一些血緣，有恃無恐，以為我不敢收拾她，真是可笑！”
    老太君隻不過顧忌著二老爺罷了。
    “等小六出嫁了，我就以祈福作為借口，送她去家廟。”
    這是要軟禁柳姨娘的意思？
    二夫人瞳孔地震。
    母親真是動真格了？
    “可是老爺不會同意的。”
    老太君不以為然：“哼，老娘還沒死呢？由不得他不同意。”
    二夫人心裏不安起來：“母親這樣做，老爺會不會怨恨上您？”
    人也是賤。
    當初老太君讓柳氏進了門，這些年她過得水深火熱，每天都恨不得柳霜暴斃，對老太君心裏也是恨的。
    但是，現在得償所願，她反而替婆婆擔心起來了。
    老太君有些意外，下一刻，眼裏浮現感動。
    陳氏是個心善的好兒媳，是她和宣平侯府對不住她啊！
    她一定得好好補償她。
    下定了決心，老太君大笑：“怨恨我？隨他吧。我又不止一個兒子，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沒差。”
    二夫人感動不已：“母親……”
    “這事兒先放一邊，我還有件事兒和你說。”
    二夫人一臉恭敬：“母親請說。”
    老太君淡定得放出了一枚炸彈：“我和路朝聞說定了，他不日便會上門提親。”
    二夫人又驚又怒：“什麽？母親怎麽不問問我的意見。”
    “你先別急，聽我解釋。”
    老太君臉色陰沉：“府裏有人搞鬼，小六落水一事，外麵已經人盡皆知。”
    “！！”
    二夫人臉色慘白：“怎麽會這樣？”
    “放寬心吧，我問了老三，陸朝聞學問不錯，今年下場隻要能考中個舉人，有陳家和侯府的扶持，日後的前途也不會太差了。”
    說著，她又歎息了一聲：“隻不過，還是委屈小六了。”
    聽著母親的話，二夫人臉色漸漸好了起來。
    這樣看來，也不是太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