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封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確定要拒絕我嗎？”
    程槿年也不再和他虛偽了，冷笑著懟道：“為什麽不能？”
    “我是宣平侯府的丫鬟，婚事由老太君做主，沈大人的好意我高攀不起。”
    “告辭！”
    說完，她轉身就走。
    沈封滿腔怒火的低吼：“站住！”
    程槿年腳步沒有絲毫停頓。
    打開門，林管家立刻迎了上來：“槿年姑娘……”
    程槿年不理他。
    沈封厲聲吩咐：“把她給我攔住。”
    林管家眉頭緊皺，他沒有動彈，其他兩個侍衛卻立刻執行起了主子的命令。
    程槿年沒有絲毫慌張，轉過頭，眼神嚴肅地看著沈封，一字一句道：“沈大人，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沈封冷冷地看著她。
    兩人四目相對，毫不相讓。
    最後，沈封妥協地擺了擺手。
    林管家立即開口：“還不趕緊讓開，槿年姑娘，你可以走了。”
    聞言，程槿年給了他一個禮貌的假笑。
    林管家不過一個下人，身不由己，她何必遷怒於他。
    程槿年走了。
    屋內，沈封一動不動地站著，臉色越發鐵青。
    周圍，眾人連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好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封冷笑出聲：“難怪聽肆對她癡迷不悟，果然和別的女子不同。”
    “可惜，你投錯了胎……”
    沈封心裏也有幾分惋惜，若是程槿年出身在官宦之家、不，哪怕不是官宦之家，就是一個普通的商戶人家，他也能同意這門婚事。
    但是，丫鬟絕對不行。
    他暗自斟酌：“此計不通，看來得從宣平侯府林老太君哪裏下手了。”
    程槿年的話提醒了他。
    她的賣身契在宣平侯府，隻要他說服了林老太君，那就由不得程槿年願意不願意了。
    至於林老太君十分疼愛程槿年這個丫鬟，他並沒有放在眼裏。
    他相信，隻要有足夠的利益，林老太君會作出讓他滿意地選擇。
    “槿年啊槿年，你還是太年輕了……”
    另一邊。
    程槿年一口氣衝出了明月樓，然後她陷入了迷茫中。
    她不知道應該去哪裏。
    回宣平侯府？
    她不想。
    去沈府找沈聽肆說清楚？
    她也不想。
    一個稚嫩地童聲在她耳邊響起：“漂亮姐姐，買一束花吧？今天早上剛摘下來的。”
    程槿年無意識地看過去，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兒提出一個花籃，眼神期盼地看著她。
    程槿年掏出來一兩銀子：“我都買了。”
    小女孩雙眼發亮，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謝謝漂亮姐姐。”
    接過錢，小女孩兒把花籃遞給她，鼓起勇氣說道：“漂亮姐姐，給你，花很香的，你多聞聞，聞聞心情就變好了。”
    程槿年愣住了。
    小女孩兒最後說了一句，然後害羞地跑開了：“漂亮姐姐不要哭，哭了就不漂亮了哦。”
    我哭了？
    程槿年僵硬地抬起手，然後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麵。
    前幾日的幸福還曆曆在目，如今卻是物是人非。
    從天堂到地獄也莫過如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