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也有幾分不悅，不過想到她受的委屈，心裏的火氣一下子消散了大半。
    算了，她也在氣頭上，何必和她認真計較？
    不過，她也不想熱臉貼冷屁股，於是直接擺手：“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
    “是。”
    五姑娘幹脆點頭，轉身頭也不回就走。
    程槿年默默地注視著她充滿怒氣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
    ……
    離開鬆鶴院，五姑娘心裏越發不忿。
    自己受了如此大的委屈，生養自己的侯府不替自己出頭，可真是令人心寒。
    “我才不甘心。”
    她握緊拳頭，自言自語：“哼，不指望你們，我找季閔你們管不著吧。”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她並沒有立即行動起來，而是打算等待時機，不驚動府裏的人。
    ……
    二月二十三。
    承恩公府，它依然掛滿了白布，全府充斥著悲傷的情緒。
    季宰的遺體並未找到，承恩公夫人和季閔隻能用他穿過的衣物代替。
    季宰並沒有成婚，也沒有庶子庶女，因此隻有季閔跪在他的靈堂前麵給他守靈。
    承恩公夫人充滿怨氣的聲音突然響起：“宰兒明日就要出殯了，你父親還要多久能到京城？”
    都怪他，堂堂一個大將軍，居然連自己的兒子都保護不了！
    驚聞噩耗，承恩公夫人當時就暈了過去。
    這幾日，也每日都要暈過去幾次，季閔擔憂不已，讓她下去休息休息，她死撐著不願意。
    這是她的骨肉，現在沒了，她的心也被挖走了三分之一。
    季閔聽著母親言語裏地暴躁不耐，露出了一絲苦笑。
    母親這是怨上父親了。
    說實話，這真的怨不上父親。
    據說，大哥是突然帶著親兵出城，誰也沒有告訴，結果不巧被金軍發現，他們派出大量士兵，狠下殺手。
    說到底，是大哥親敵了。
    誰能想到金國才和祁國簽訂友好協議，居然就能單方麵撕毀？
    唉，時也命也。
    季閔心裏閃過無數念頭，嘴上恭敬回答：“父親昨晚傳回了信件，說是今晚子時左右抵達京城。”
    聽到這話，承恩公夫人的臉色和緩了幾分。
    她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轉身緩慢又艱難的離去了。
    季閔看著母親的背影，突然發現她滿頭的黑發竟然白了一半。
    他眼圈頓時紅了，心裏揪心不已。
    ……
    二月二十四日。
    季宰出殯。
    從承恩公府出來到城門外的街道都沒有行人。
    卯時，殯儀隊伍從大門出發。
    承恩公和季閔走在最前麵，承恩公手上親自端著季宰的牌位。
    大家表情沉重又肅穆，默默地往墓地走去。
    街道四周，京城數得上名字的人家都設立了草棚，配送季宰出殯。
    宣平侯府自然也不例外。
    老太君沒有出發，程槿年因為陪八姑娘到了自家的草棚。
    五姑娘也跟著一起來了。
    等送葬的隊伍遠去，她們準備收拾回府，這時，八姑娘突然小聲道：“怎麽沒看見五姐姐？”
    程槿年心裏不由得一驚。
    她心裏第一個反應便是：“五姑娘不會偷偷溜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