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啊難，難於上青天。
    又一日，淩晨，宣平侯府後門。
    程槿年一把將程越華拉進屋裏，氣得不行：“不是說了讓你這段時間別上門來找我嘛，你怎麽就不聽話。”
    他討好一笑：“二姐，是爹娘讓我來的。”
    “怎麽了嗎？”
    “二姐，你也快二十了，爹娘想把你接回去，給你找個……”
    程槿年沉聲打斷了他：“不用說了，我不會離開的。”
    程越華一急：“二姐～”
    程槿年語氣堅決：“老太君對我恩重如山，我早就立了誓，你不必多說了。”
    “……我知道了。”
    他可憐巴巴得看著她：“二姐，你別生氣。”
    “哎。”
    程槿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搖頭：“我知道你和爹娘都是為了我好，我沒有怪你們。你回去好好和爹娘解釋，別讓他們難過。”
    程越華重重點頭：“嗯嗯。”
    “行了，你先回去吧。”程槿年下了逐客令：“過段時間我回來看你們。”
    “二姐，保重安全。”
    “放心，你回去也注意點兒。”
    ……
    雲國和祁國的交界線。
    邊城以破，祁國的守軍一退再退，進入嘉陵城。
    這裏是最後一道關隘。
    身後便是一望無際的平原，一但被敵軍攻下嘉陵城，那南部大半江山都要淪陷，還會威脅到首都。
    因此，他們隻能勝，不能敗。
    敵軍也知道此戰的重要性，死咬著不放，他們隻能苦苦硬撐，等待援軍。
    朝廷不可能不管他們。
    林北反叛，祁軍此時群龍無首，幾個副將商量著做決定。
    宣平侯府的四姑娘，並不在其中。
    原本，按照她的官職，也能進入大帳，可由於林北，她如今在軍營也能稱得上惹人厭了。
    她的軍賬內。
    四姑娘看完了信，閉上眼又緩緩睜開，愧疚得呢喃：“祖母、父親、母親，恕真姣不孝，不能聽從你們的安排了。”
    保持一動不動的姿勢許久，她提起了筆。
    一炷香後，她從賬內走出。
    一個女侍衛走近，喚道：“姑娘。”
    四姑娘遞出一封信：“小紅，這封信你拿著，要是我沒回來，你替我交給母親他們。”
    小紅刹那間紅了雙眼。
    “姑娘，您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四姑娘柔聲打斷她的話：“小紅，我是副將，這是我的責任，而且”這個戰亂一半的責任在我。
    最後的半句話她沒有說出口。
    家書中的筆墨雖少，但是她可以看得出來，侯府和姐姐妹妹們的處境也是艱難，這一切都是她識人不清的後果。
    她要贖罪。
    沒有看小紅欲言又止的臉，她朝著軍長大營邁開了步子。
    身後，小紅淚流滿麵：“姑娘，您一定要平安回來。”
    ……
    另一邊，軍賬大營，裏麵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他們得到了一個消息，雲國太子秘密到了前線，他帶領了五千兵馬和林北匯合，其中必經之地有一處易攻難守的險地，那個地方地形像一個葫蘆，四周是山嶺，要是堵住了出口，先在山上設立陷阱，雲國太子一行人便是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