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遲了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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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穿著打扮要進去簡直信手拈來,門口的保安幾乎是話都不敢出一句,連眼神都不敢看向林陽。
    這剛一進去,就聽到裏麵跳動著的音符震耳欲聾,五彩繽紛的顏色晃得他眼睛一時難以接受,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酒味,還隱約散發出些許惡臭,聞起來有點像嘔吐物的氣味。
    林陽微微挑起眉頭,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但緊接著那股雙生蟲的氣味從某個角落傳來時,他精神大作,趕忙緊了緊衣襟,邁步走了進去。
    在之前,酒吧這種地方對他而言簡直天方夜譚,年輕的時候雖然不學無術,卻也不會跑進酒吧混跡,稍微成年之後則到處奔波尋找賺錢的辦法,老了才發現自己根本沒享受過什麽,連個妻子都未曾討到。
    也是在返老之後,他發現自己終於有了可以享受生活的機會之後,才逐漸放開自己,隻是這一放開,再結識了沒下限的成泉之後,簡直放飛了自我,饒是無恥的成泉都覺得汗顏。
    這回終於有機會進入酒吧,可入目的場景卻並沒有想象中的刺激,吧台上坐著些落寞的背影,默默無聲地喝著小酒,中央的那些沙發上卻是美女縈繞,歌舞升平。
    在林陽的印象當中,酒吧不應該是男女在燈紅酒綠的場地上,互相勾搭的地方嗎?怎麽這般無趣。
    他輕輕地歎了口氣,卻連他也未曾意識到地鬆了口氣。
    那雙生蟲以為來到這人多的地方,自己就拿他們沒辦法,實際上無論它們是就地吃人或者逃跑都無法妨礙林陽追殺,因為無論如何林陽都能捉住它們。
    理由就是林陽有著比狗還要靈敏的鼻子,而那小兩口今晚的機謀壞也壞在他的鼻子。
    雖然一開始並沒有察覺到李小姐同為屍類,但也發現了不少疑點,其一便是李小姐在拿到紙條後,居然也不懷疑一下直接來找自己;其二是她出租房的情況,明明她對象知道,為何昨晚逃命後還要一個人躲回去。
    最後的突破口則是林陽躲進衣櫃之後的事情,從那些衣物上的氣味來看,李小姐完全不像一個正常人類,因為她就算真的隻是作假租房以此牽製她對象,那她是在哪洗澡在哪更衣。
    還有就是在衣櫃的時候,她對象都已經來到衣櫃門前了,她還一無所動,甚至還找林陽攀談。之後見不得手,又立馬改換注意將他引到森林,結果沒想到林陽有寶劍在手破開了重重難關。
    看情況不妙,她便催促林陽把她對象殺掉,為的就是掩人耳目,秋後算賬。等林陽以為事情真的解決了,再複活她對象。
    隻可惜林陽已經猜出來它們同為屍類。
    如今李小姐被她對象所殺,之後攜屍而逃,估計也是為了找地方複活。
    鼻翼微微聳動,林陽隻覺得空氣中多了一道熟悉的香味,循著香味看去,正看到不遠處紮堆的人群中正好有一男一女架著一個滿臉醺紅的酒醉男子往後門走去。
    仔細一看,女的正是那死而複生的李小姐,隻不過此時的她不知何時換掉了一身的襯衫短裙,竟改成了束胸長裙,一縷白裙在燈紅酒綠的環境裏顯得格外顯眼,隻是從臉色來看卻亦是蒼白無力,顯然是剛複活沒有養分攝入,感到有些疲憊了吧。
    如此一來,另外那個清醒的男子應該就是李小姐的對象了,隻是從模樣看卻是平平無奇,老實人一個,單從兩人的相貌上來看,真不知道他們為何會生出強大的邪念,才會催生出屍種。還真應了那句古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他們動作迅速,神色急切,應該是覺得林陽很快便跟上來,所以打算趕緊吃上兩口飯好有力氣逃跑,隻是他們並不知道林陽早就循著氣味發現了他們。
    看著中間被架起的那個男人,林陽有些無感,但思索再三,還是打算將其救下,也算是做了件好事,於是他靜悄悄地跟了上去。
    李小姐兩人應當是被認作了那醉酒男子的朋友,所以光明正大地抬走不僅沒人疑惑,反而是歡笑著擺手告別。林陽跟在後方偷瞄,看到他們一出酒店,跑到後麵的一個陰暗處時,立馬拋開了軟弱費勁的模樣,而是單手提著那男子便翻牆跑開。
    林陽剛想追上,忽然身後一隻大手伸來,死死掐住林陽的肩膀,感覺非常用力,林陽甚至聽到對方骨頭咯咯作響。
    “左老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還沒回頭,林陽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咬牙切齒但強撐著笑意的聲音,似乎對林陽的出現感到很是意外,當然還隱藏著一些憤怒。
    林陽回頭掃視他一眼,發現是一個身著花綠襯衫、醺紅老臉、微眯雙眼、渾身酒氣賊眉鼠眼的中年男子,他正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掐著林陽的肩膀,身體有些晃蕩。
    見林陽回過頭來,他又仰頭喝了幾口,酒水噸噸噸地灌入嘴裏,順著嘴角流出,流至脖子甚至衣服。但他完全不在意,隻是將嘴角一抹,露出一副難看的笑容:“左老……嗝!錢你帶來了嗎?”
    “放手。”林陽因為他的阻攔正氣上了頭,這要是慢了半步那男的可就落入虎口了,到時候指不定就被兩獵物逃掉,你個酒鬼擔得起擔不起?
    他一把推開捏著自己肩膀的手,那男人失去依靠,瞬間便失去了重心,腳一打滑直接摔在地上,酒瓶撞擊在地上發出哐啷的破碎聲,恰巧男人離這酒瓶最近,醺紅的臉上瞬間插滿了玻璃碎片。
    酒吧內頓時響徹了痛苦的哀嚎,隻可惜當人們扭頭看去時,隻剩那男人獨自一人在地上痛苦地扭曲著身軀。
    此時的林陽心裏總算有了些緊張,他飛速地翻過牆壁,沿著味道一路穿大街進小巷,期間甚至差點被開過的汽車撞倒,所幸他身手敏捷,一連避開了好幾個阻礙,跟跑酷似的。
    氣味是在某個漆黑的小巷子裏傳出,並且已經附上了些許血腥的味道,至此林陽已經知道那男子就不回來了,心當下一沉,腳步卻快了幾分。
    嗖嗖兩聲林陽猛地闖進那條暗巷,入眼的卻是兩隻腦袋為蟲四肢如人的屍類,此時它們正趴在地上啃食著一具平躺的人體,人體被剖開了胸腔和腹部,裏麵的腸子和內髒早已不翼而飛,隻剩幾根肋骨支撐了些許的皮肉。
    腦袋更是慘烈,原本醺紅的臉像是被帶齒物體劃過變得狼狽殘缺,頭頂處更是多出一掌寬的黑洞,看不見裏邊的任何物體。
    如今感知到林陽的到來,它們扭頭看了一眼,便踩著男子的身體扯下一根胳膊和大腿,邊啃邊站起來,氣焰囂張。
    “煮屍人,你居然真的敢追上來。”
    說話的是李小姐,她的腦袋軟趴趴地耷拉下來,血盆大嘴正伸長著啃食手上的大腿。
    林陽看著眼前的狀況,心中不免升起一團怒火,臉上卻不動聲色,隻是眯起了雙眼冷哼笑道:“為什麽不追,就像你們總是要吃人,我總得要吃你們啊。”
    “剛才是我們一時大意,現在我們不僅補充了體力,甚至得到了加強,你想吃我們?別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話剛說完,兩屍類便如橡膠般撐大了嘴一口將手上的肢體吞掉,還沒等林陽反應過來便吐出數十塊帶著墨綠色液體的皚皚白骨,朝林陽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