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完全消散的屍類仍有部分齏粉飄灑在趙薇薇的手上，她表情平淡，仿佛隻是揮一揮手便將那屍類捏碎。旁邊的莫老同樣沒有了表情，他什麽停止了思考。
    土坑底下的四人已經全部上岸，林陽第一時間跑到莫老旁邊檢查他是否額外受傷。寒江雪將蔣章畫扔在地上後拚命地喘氣，此時的她全身都濕透了。至於成泉，則皺緊了眉頭看向對麵的趙薇薇。
    粗略檢查過後，林陽轉身看向對方，還未說話，趙薇薇先行發問：“你就是莫林？”
    林陽眉頭微蹙，意識到她是在與莫老對話。而身後的老人則微微點頭，用著沙啞無力的聲音回道：“閣下是？”
    這時，趙薇薇將目光移向旁邊的林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後，隻留下一句話便轉身離去。
    她說：“趙薇薇，趙有昌的趙。”
    ……
    從獅頭山出來，時間已是淩晨，街道上幾乎沒有人影晃動。五個人在街口分別，成泉拖著仍舊昏迷的蔣章畫朝自己所在的住宅走去，寒江雪也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當中。
    林陽則帶著莫老往十公裏外的張家二村走去。
    經過了短時間的恢複，莫老已經可以自己走路，二人並肩走在街道上，街燈打在二人身上，被拉長的影子緩緩在街道中消失。
    “那個是趙有昌的家人？”
    “是吧。”
    “你之前有見過？”
    “沒有。”
    莫老變得格外沉默，甚至沒有精神。他的雙目變得死灰，沒有一絲色彩。林陽大概能知道為何，畢竟自己想要手刃的仇人被他人搶了，多少會有些提不起興致。
    目前這個情況，林陽也不好再繼續過問，所以接下來的路程都變得非常安靜。
    第二天中午，林陽被樓下的開門聲吵醒。他趕緊下樓查看，卻見莫老已經準備關門離去。他看到林陽醒來，平淡說道：
    “這次咋們扯平了。”
    “不再留兩天嗎？”林陽多少有些擔心他的身體情況。
    莫老搖搖頭：“我這一身老骨頭，早就該死了。不過是為了報仇才堅持下來，現在心願已了，雖說不是自己親手了解，但總算出了一口氣。往後的日子裏，我還會在那個胡同，你要是哪天閑了，可以過來喝個茶下下棋。”
    說完，便拄著拐杖，一步一步往巷子外走去。林陽目送著他拐角消失，最後隻是一聲歎息。
    回到店鋪中，看見桌麵上莫老脫下的護甲，他心中多少有些沉不下氣來。雖然解決了這一次事情，可還有許多的問題林陽還沒有搞懂，比如莫老和趙有昌的關係，趙有昌是如何死掉的，趙薇薇又是他的誰。
    還有，那個所謂的怨神。在大漠中從那些屍類的對話中可以得知，怨神也是屍類，而且應該是個屍帝。
    錯雜的思緒近乎將他腦袋擠破，令他沒有心思開店。回到房中，將那被包裹安置的長劍取出，攤開布料的時候，卻發現裏麵的長劍已經變成了一灘粉末。
    很顯然它也早該是這個模樣，隻是為了報仇而一直保持長劍的姿態。此刻仇人已死，它也就沒有堅持的必要了。
    不知為何，林陽看到這些，總感覺莫老也會像長劍那般做法。隻是他最後臨走前的那句話，聽著不像是安慰林陽的話。
    一件事情落幕，就意味著另一件事情的開始。林陽不打算一直這樣鬱悶下去，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看著03給他的紙條，林陽覺得也是時候該起程了。隻是在出發之前，還有一些必要的準備需要完成。
    拿著護甲來到成泉的住所，進去發現成泉還沒醒，而蔣章畫卻已經在打掃衛生了。看到這個場景，他也忍不住吐槽：“反客為主了不是？”
    聽到林陽的聲音，蔣章畫抬頭看去，正好遇到林陽迎麵走來。兩人寒暄兩句之後，林陽便趁著成泉沒有醒來的期間詢問。
    “昨天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恐怕我跟莫老都要喪命。”
    “都不叫事兒！誰讓咋們是隊友來著。不過還是得提醒林哥你一聲，別有事自個兒上，現在不是獨狼，有隊友了。”
    林陽敷衍點頭，話鋒一轉問道：“對了小章，你是不是什麽玩意都能造出來？”
    “肯定不啊，我要有那能力，早被挖去當工匠了。”說完，看林陽欲言又止的模樣，蔣章畫低聲問道，“怎麽，林哥想弄個啥？”
    看蔣章畫直接問道，林陽也不好再遮遮掩掩了：“沒想弄啥，就感覺，缺個趁手的兵器。”
    “害，我以為呢。兵器這玩意兒簡單，林哥你就直說吧，要棍的槍的刀的劍的，還是暗器。”
    “額，貴嗎？”
    “……”
    短暫的沉默後，蔣章畫給出了答複：“那得看用啥做了，你要說用天山神礦什麽的做原材料，那沒個幾萬它下不來。當然，你也可以想昨天那樣，自己帶原材料給我。”
    “……”
    從成泉家中出來，林陽覺得這個準備可能得推遲一段時間。可這手上沒個防身的玩意，說實在很不好受。雖然此時他的肉體強度已經達到一般兵器刀槍不入的情況，但他現在掌握了空氣炮的用法，如果有把劍，唰唰甩出幾道劍氣，那不帥嗎？
    思來想去，林陽覺得還是得去一趟天上人間。
    循著街道來到這家元寶店裏，門口一如既往的被人避之不及。雖說大熱天的，但一來到這家店門口，卻感到氣溫驟降，甚至背脊發寒。
    店家看到林陽進門，幽幽道：“誒喲，我道是誰來了，原來是咱林老板啊。怎麽滴。林老板今個兒做生意來啦？”
    “如果我說來搶東西，你會如何。”
    沒想到店家豪邁一揮，指著店裏的香燭元寶紙人紙車道：“別客氣，就當我提前給您燒的。”
    林陽給了他一個白眼，徑直坐到櫃台前。看他沒有接話，店家也頗感疑惑，再看他鬱悶的表情，頓時猜到這幾天是發生了什麽事。
    一通詢問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店家也發出了感慨道：“哎呀呀，沒想到本人隨便撿來的一樣東西，居然會讓林老板牽扯到這樣一件事當中。不過你說的怨神，我倒是有所耳聞。”
    這話倒是勾起了林陽的興致，可店家卻耍賤不肯說，還說聽了也沒用。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此行駕臨本店，是為了買些兵器吧？”說完，店家從櫃子裏掏出了那紙手機，放到林陽麵前。
    “恰好本人手上有一批新貨，還沒開始賣，就委屈一下，提前給您瞅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