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賬？
    怎麽算？
    去殺人？
    開玩笑！
    即便是在獵殺時刻，林川要殺卓開天，也得等卓開天成為他的擊殺目標啊！
    而且，獵殺時刻隻有六個小時。
    他哪有閑餘時間，去和人掰頭。
    即便現在已經累得不行，也還是得先把獵殺鏈進行下去！
    至於卓開天。
    獵殺過程中，總會遇上的。
    不急。
    不過這些，林川沒和宿靈解釋。
    他直接跟隨玉牌指引，繼續在暗道中行進著。
    他玉牌上顯示獵殺那一麵的數字，有些熟悉。
    325。
    林川記得，葉海明玉牌上的兩個數字，分別是325和697。
    所以，這個325，應該代表著葉海明。
    隻是，意外的是——
    林川在暗道中，基本也能辨別位置。
    他跟隨著玉牌去到的地方，顯然並不是他1892號的租房。
    也就是說，在林川離開後，葉海明也離開了1892號租房。
    可是，他眼睛不方便，離開租房幹嘛？
    難不成，他也去參與獵殺遊戲？
    普通玩家參與獵殺遊戲就已經困難重重。
    葉海明實力不夠，眼睛也看不見，他還怎麽參與獵殺遊戲？
    正想著，林川便跟隨著玉牌指引，又找到一處暗門。
    這一次暗門指向的房間，似乎是業主陣營。
    不過無所謂。
    林川輕車駕熟，禁魔領域釋放，接著便破壞暗門往裏闖！
    業主住房比租戶房明顯豪華得多。
    不再是一眼就能看清全局的公寓式房間。
    而是三室一廳的普通家庭格局。
    從暗門進入的，是三室中一個臥室的衣櫃。
    林川從衣櫃出來，他所在這間臥室並沒有人。
    倒是客廳靠近陽台的位置，傳來細微聲響。
    林川一點沒有闖入他人住宅的鬼鬼祟祟，反倒像個主人一樣，大大方方就從臥室出去，往客廳方向走。
    然後就看到了，客廳裏血腥的一幕——
    一個女人的屍體殘缺地散落在地上。
    或許是因為屍身冰凍的緣故，倒是沒有溢出太多血水。
    然而整個現場，怎麽看怎麽像變態殺人狂的作案、分屍以及拋屍現場。
    而那位行凶的“變態殺人狂”，此刻正蹲在眾多屍塊之間。
    他眼睛處，綁著黑色絲帶，卻依稀還是能看出眼睛的凹陷。
    而在他肩膀處，停著一隻半黑半白的詭異小鳥。
    那人，自然就是林川玉牌所指引的獵殺目標——葉海明。
    他蹲在眾多屍塊之間沉思的樣子，顯然應該是在使用他讀取死者記憶的能力。
    而林川不加掩飾的聲音，顯然也被葉海明察覺。
    葉海明本人倒沒什麽反應。
    隻是停在他肩上的那隻半黑半白的小鳥，突然轉頭朝林川看了一眼。
    鳥兒不僅身體半黑半白，眼睛也有些怪異，有點像暗夜中的貓眼，給人一種很不祥的感覺。
    林川挑眉看了那鳥兒一眼。
    接著，便大喇喇地走到客廳沙發坐下。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
    葉海明似乎終於將死者記憶整合，這才站起身來，轉身朝向林川的方向。
    林川瞥了他一眼，而後看向那隻鳥兒的眼睛，淡淡道：“你該上路了。”
    葉海明點點頭，淡定道：“大佬已經殺到我這來了？”
    “嗯。”林川揚了揚手上的玉牌，將325那個數字，展示給他看。
    是的，看。
    葉海明微抿了抿唇：“看來，大佬認識這個‘陰陽鳥’？”
    陰陽鳥和阿依雅的枉死蝶一樣，屬於寵物。
    現階段的寵物確實是稀罕物。
    不過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玩家，都會培養寵物。
    有的寵物能打，有的寵物能扛，有的寵物則是有很好的輔助效果。
    枉死蝶算是寵物中挺高級的一種。
    它能打能控，對阿依雅而言，還挺好養。
    陰陽鳥則是純輔助類寵物。
    它的能力，叫做窺曉陰陽，據說能夠看到普通人的命數。
    不過，寵物的能力，在於主人的培養。
    大多數的陰陽鳥，並沒有多麽逆天的算命能力。
    甚至，因為很多主人培養不出牛批的陰陽鳥，導致陰陽鳥後來有了個更低俗的名字——
    偷窺鳥。
    是的，這玩意兒，能力本來應該挺高大上的。
    但很多人，卻拿它去幹偷窺勾當。
    隻因為陰陽鳥最基礎的能力，就是它那雙眼睛看到的東西，能夠完整而準確地，傳達給主人！
    也就是說，陰陽鳥可以充當主人的眼睛。
    所以前世有很多人，專門拿鳥去搞偷窺。
    林川倒是真沒想到。
    葉海明剛好就有陰陽鳥！
    這，似乎有點太剛好了。
    林川懷疑，葉海明之所以那麽大方就挖了眼睛，恐怕就是因為有這陰陽鳥給他兜底。
    即便失去了雙眼，他依舊可以借助陰陽鳥看清萬物。
    嗬。
    可他之前，絲毫沒有向林川透露陰陽鳥的存在。
    在天台上也是，假模假樣地自己閉著眼睛複刻迷宮地圖。
    這小子，藏得挺深。
    林川並不意外，葉海明藏得深。
    相反，他覺得這是理所當然。
    沒有人會傻傻的，將自己的一切坦白給他人。葉海明本身也不傻。
    想著，林川沒有回答葉海明問題，而是突然揚起唇角，心情很好般道了句：“我剛剛，已經解決了，那個神秘人偽裝的寺尾。”
    很平常的一句話。
    一邊說著，他一邊觀察葉海明的表情。
    驚訝？震撼？
    葉海明臉上的驚訝很真實，一點不像裝的。
    不過，卻像是準備好的。
    林川突然笑道：“看來，你應該是已經驚訝過了。”
    葉海明懂林川的意思，他沉默片刻，便解釋道：“之前在死獄之牢的時候，我往‘寺尾’身上，放了點東西。”
    林川眉梢輕挑。
    葉海明放的東西，挺厲害啊。
    林川之前在死獄之牢，也往999號寺尾身上放過追蹤用的蟲子。
    可惜被他發現，轉到985號寺尾身上了。
    而葉海明往999號寺尾身上放的東西，似乎沒被發現？
    林川並沒有去追究，葉海明放的什麽。
    他隻是問：“按照你說的，察覺寺尾不同尋常是通過讀取死者記憶的天賦。但是死獄之牢裏，你的天賦應該被封鎖。所以，為什麽那時候就往寺尾身上放東西？”
    葉海明答得還挺坦蕩：“隻是習慣。我習慣掌控局麵，不喜歡兩眼抹黑的失控感。”
    林川隨意點頭，淡淡道：“所以，你應該在不少人身上，都放了東西吧。”
    說著，他微微抬手。
    一個肉眼不可見的小蟲子，停留在他右手指尖。
    林川當著葉海明的麵，隨手摧毀了小蟲子。
    那蟲子與林川追蹤用的蟲子確實不太一樣。
    它似乎是死物，是什麽高科技產品。
    似乎比起活物，更不容易被強者察覺。
    葉海明看著蟲子被林川當麵捏碎，臉色微變，當即解釋道：“我並沒有針對你的惡意。”
    林川懶懶靠著沙發，無所謂地抬了抬眉梢：“我懂。隻是想問下，你往夏奈身上放這玩意兒了嗎？”
    “武井夏奈？”葉海明搖頭，“她太孤僻，我根本沒有機會接近她。”
    林川點點頭。
    簡單又閑聊幾句，他看向葉海明，語氣幹脆直接：“行了，你該上路了。”
    葉海明這時，倒也沒再糾結，直接問：“大佬想我，怎麽死？”
    林川看向客廳地上的屍塊，“凍死吧，屍身完整點，複活的時候也更方便。”
    葉海明點頭同意。
    林川朝他示意：“你過來，把手給我。”
    葉海明沒有多想。
    他隻以為，這是林川將他冰凍致死的手段。
    而當兩人握上手，林川腦海裏便直接默念：複製！
    是的，他發動了sss級天賦複製！
    腦海裏響起提示聲：【叮！成功複製s級天賦：記憶讀取！】
    因為簽過契約，林川不能直接將葉海明屍體焚燒。
    但葉海明的天賦，林川還是很感興趣。
    之前在天台，他的複製天賦還在冷卻中。
    現在的獵殺時刻，複製天賦則過了冷卻，可以使用。
    所以，林川便趁機複製了葉海明的天賦。
    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
    能把這天賦直接掠奪過來是最好。
    而為了不被葉海明發現端倪，林川在與他握手瞬間，也驟然釋放壓縮版冰霧領域！
    葉海明並未察覺異樣，隻感覺到陣陣寒意，瞬間侵蝕心肺！
    因為契約，他知道林川會複活他，所以沒有任何抵抗。
    所以，這冰凍還挺順利。
    不過幾分鍾，葉海明便被凍成冰雕，陷入死亡。
    到這時，一直跟在林川身邊的宿靈，才突然出聲道：“他好像，看不到我？”
    林川沒有解釋。
    利用陰陽鳥看到的世界，和普通肉眼看到的，當然是會有區別。
    穿越過羅生門的宿靈，對整個世界而言，相當於是不存在的。
    普通人的肉眼能看到她，隻是因為她沒有隱藏。
    而陰陽鳥，窺曉陰陽。
    可宿靈，根本不在陰陽兩道之間。
    葉海明隻能借助陰陽鳥看世界，看不到宿靈很正常。
    這些，林川沒給宿靈解釋。
    他直接將葉海明冰凍的屍體平放在沙發上。
    接著，便蹲在沙發附近，狀似沉思。
    那模樣，和剛剛葉海明蹲在女屍屍塊之間，倒頗為相似。
    當然相似！
    因為林川此刻，也正在做著與葉海明剛剛所做一樣的事——
    他正在，讀取死者記憶！
    準確說，是在讀取葉海明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