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那個矮個子叫什麽？是正式成員還是外圍？”
    周翌負責清點工作，於是林川問的一旁的賀雲宇。
    賀雲宇為人較為沉默，順著林川的目光望過去，便看到一個矮個子正排隊走到周翌跟前，正要上交撿的道具。
    他想了會兒，才答道：“好像是之前秦億招進來的。他應該屬於是，正式成員的試用期。”
    賀雲宇顯然不善交際，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好像是叫李律。”
    那位李律，身高隻有一米六左右。
    皮膚偏黑，身材偏瘦，給人感覺好像末世前就營養不良一樣。
    不過這種人嘛，看著就挺老實本分的樣子。
    他周身氣質和賀雲宇差不多，都是挺沉默寡言的樣子。
    而比起賀雲宇，他又顯得太沒特點。
    在人群中，存在感很低。
    周翌對他，顯然也沒有額外關注。
    在清點過他身上的次元戒後，便放他離開，讓隊伍裏的下一個繼續上前了。
    而那李律，從始至終，臉上沒什麽表情。
    就一副老實本分又挺卑微的樣子，甚至連和周翌說話都不太敢太大聲。
    而被放行後，他便朝著被放行的人堆裏緩緩走去。
    而就在他行動的過程中。
    林川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他身上。
    毫不誇張地說，在這南港碼頭，林川就是絕對萬眾矚目的存在。
    他的一舉一動，不知有多少雙眼睛悄悄關注著。
    而他毫不掩飾盯住那矮個子李律的行為，理所當然，也被人看在眼裏。
    於是，看向李律的目光越來越多。
    甚至於，當李律走向人堆時，他身邊的人，都不自覺地悄悄遠離。
    李律又不傻，當然也能感覺到林川的目光。
    他整個人有點緊繃，臉色也僵硬。
    而他周圍，則響起竊竊私語：
    “你們說……他為什麽被大佬盯上啊？”
    “該不會是……之前得罪過大佬？”
    “不可能！這個李律我知道，平時慫的一批！他誰都不敢得罪，怎麽可能還有機會得罪大佬？！”
    “那……會不會是剛剛撿東西的時候藏私了？”
    “怎麽可能，周隊親自監督，他怎麽藏私？”
    “那會不會，是有什麽特殊能力，被大佬瞧上了？”
    “什麽鬼特殊能力？！那李律就他媽一窩囊廢！上次我們跟著賀隊一起出任務，突然冒出隻挺厲害的次元怪！就屬他李律，跑得賊快！硬要說他有什麽能力的話，那就是膽小如鼠！”
    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挺小。
    但以林川的耳力，聽了個清清楚楚。
    聽得他心裏想笑！
    膽小如鼠？
    窩囊廢？
    敢當著他的麵私藏他的東西，這樣的人，還能是窩囊廢，是膽小如鼠？？？
    林川看他是膽大包天！
    而接下來李律的行動，又再次證實了，他確確實實還真是膽大包天！
    因為他在頂著林川目光和其他人竊竊私語的壓力下，臉色雖僵硬，情緒卻並未崩潰。
    他竟然還有勇氣，與林川對視了一眼！
    而後——
    就在林川心底覺得有趣時。
    這人竟還敢，朝著他的方向緩緩走過來！
    站在林川身旁的賀雲宇都驚了！
    在不遠處負責整理成員上交道具的周翌也驚了！
    包括之前竊竊私語的那些人，也都被李律的舉動驚到，紛紛停止了議論，目光直直地盯住李律！
    他想幹嘛？！
    賀雲宇瞬間擺出戒備姿態。
    周翌倒沒緊張，畢竟他多少也是了解林川實力的。
    林川自己就更不可能緊張了。
    他朝著那緩步走來的小矮子挑了下眉頭。
    輕描淡寫地一挑眉，李律臉色越發僵了一下。
    他腳步稍頓，抿了抿唇，才又繼續向前。
    走到林川跟前時，語氣聲音不卑不亢：“對不起大佬，您好像看出來了，我私藏了您的道具。”
    這話一出，震驚四座！
    這尼瑪……
    還真是藏了大佬的道具！！
    這膽子也忒大了！！
    不僅敢私藏，還敢坦白？！
    他不會真以為大佬的那句“後果自負”是說說而已吧？！
    不少人看向李律的目光，已經仿佛在看一具屍體了。
    林川倒是沒什麽表情，淡淡道：“所以？”
    “所以……”
    李律抿了抿唇，沉默許久，才緩緩沉聲道：“我想用大佬您需要的道具，和大佬您換我藏私的道具。”
    “嘶——”
    李律這話一出，圍觀群眾不少都倒吸一口涼氣！
    看向李律的目光，既複雜又震撼！
    這尼瑪！
    這就好像小偷偷東西被抓，結果他一點羞愧之心都沒有，還堂而皇之說不還東西隻還錢？
    關鍵是，你還錢也就還錢吧，偷的東西都不拿出來給大夥瞧瞧的嗎？
    圍觀群眾中，不少都挺好奇的，這李律到底是私藏了什麽寶貝。
    寶貝到都被發現了，他也不肯拿出來，還想用道具交換！
    他真以為人家大佬是吃素的啊？！
    周翌在不遠處看著，也是微微搖頭。
    他想起林川上次說“後果自負”後發生的事。
    這時便斷然，這位平時沒什麽存在感的李律，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周翌也不怎麽在乎，畢竟這李律在青玉幫也不算什麽重要人物。
    林川連秦億和薛沉嶽都解決了，解決這麽個小角色還真沒什麽。
    可令周翌震驚的是！
    李律都說出這麽不要臉的話來了，林川竟沒有當場動手！
    而李律的表現，也並沒有特別恐懼害怕！
    這……
    正當周翌和其他吃瓜群眾紛紛不解時。
    李律接下來的話，算是為眾人解了疑惑——
    “你能看出我私藏了道具，那麽應該也知道，我私藏道具所用的，是與靈魂綁定的符文空間。”
    “除非我自己自願將道具取出來。”
    “否則，你就算殺了我，也拿不到我符文空間裏的東西！”
    “所以，按照我說的，與我交易，才是最明智之舉。”
    李律臉色緊繃，說起話來卻是不緊不慢。
    仿佛他已經勝券在握！
    而周遭的吃瓜群眾，則再度紛紛倒吸涼氣！！
    特別是那些之前認識李律的人。
    此刻再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陌生人！
    簡直不敢相信！
    這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李律嗎？！
    “臥槽！這小子以前扮豬吃老虎！”
    “操！我他媽上次當著他麵說他壞話，這小子一直無動於衷！我當時還覺得他窩囊，現在回想起來……尼瑪！太他媽能忍了！！”
    “是個人才啊！”
    “不是，難道隻有我想問，符文空間是個什麽東西嗎？”
    “嗬嗬，你以為我會告訴你我也不知道來透露我見識淺薄嗎？根本不會！”
    “我從今天起也要扮豬吃老虎，所以……對不起，我不知道符文空間是什麽。”
    “……”
    之前世界主權秘境，那些世界級的大佬，大多都用的符文空間。
    然而在007號世界，其實絕大多數玩家，連聽都沒聽說過這東西。
    包括周翌，他剛剛清點時也沒看出來，李律擁有符文空間。
    但即便沒聽說過。
    也不妨礙他們從李律的話判斷出——
    林川要麽答應李律的交易；
    要麽，他就是殺了李律，也拿不回被李律藏私的道具了！
    這……
    難怪李律敢如此大膽！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眾紛紛好奇，林川到底是會妥協，與李律交易呢，還是說……
    幹脆放棄被李律藏私的道具，殺了他泄憤！
    這些人不了解林川，才會有這樣的想法。
    周翌算是對林川略有些了解的。
    他看向李律時，不自覺微微搖頭，目光同情。
    李律的餘光，其實也注意著周翌。
    看到周翌投過來的同情目光。
    他心底頓時有幾分慌了。
    然而，不等他來得及有任何行動。
    一道黑影，便直擊他的眉心！
    像是直直地，射進了他的腦袋裏一樣！
    而就在這一瞬間，李律腦海嗡嗡嗡地一陣亂響！
    仿佛腦海裏所有的神經被繃成了琴弦，被人彈奏著緊張刺激的十麵埋伏！
    那滋味……
    太痛苦了！
    他忍受不住如此劇痛，蹲在地上抱住了頭。
    林川居高臨下地微微一笑，語氣甚至讚歎：“不錯啊，意誌力挺堅定，竟然沒有哭喊求饒。”
    “……”
    就為了這一句，李律差點從嘴裏蹦出的痛苦呻吟生生又咽回肚子裏。
    然而緊接著，林川又給他甩了幾道黑影。
    如果用黑影數量來衡量痛苦程度的話——
    那麽李律此刻承受的痛苦，足足是鬱婕或何辛月所承受過的四五倍！
    然而，這表麵看著窩囊的男人，他是真能忍！
    即便已經倒在地上打滾，即便牙齒打顫咬破舌頭，也硬是沒哭喊求饒。
    甚至還在間歇時，咬著牙斷斷續續悶哼出一句：
    “沒用的……折磨對我……沒、用！”
    “要麽……與我交易……”
    “要麽……殺了我……”
    斷斷續續的聲音，還挺有骨氣。
    周遭的吃瓜群眾，都能看出來，此刻的李律，痛苦到了極點！
    但他卻展示出了，超乎常人的頑強意誌！
    這種人，要不是他動了林川的東西。
    擱在平日裏，林川也是挺欣賞的。
    可惜。
    “既然這樣，那你就去死吧。”
    林川的語氣輕描淡寫，卻仿佛判官宣判死刑。
    一瞬間，整個碼頭都靜了靜。
    而李律，他似乎也泄了一口氣，終於從嘴裏冒出一句悶哼。
    悶哼過後，他又死死咬著牙，顫抖而虛弱的聲音，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來：
    “殺、殺我可以，但是……”
    “你、做好準備，承受代價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