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三章 但這是在華國(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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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子業與劉煌龍相處了接近半年,已是相當熟悉了。方子業從平躺姿勢一坐而起:“劉老師!~”而後看向來人,輕輕地眯著眼睛。過了大概有三秒鍾,方子業就將對方認了出來,規規矩矩地站起來喊了一聲:“程老師好!”方子業的內心開始跌宕起伏!方子業之所以認識來人,不僅僅是因他是漢市的院士,且因為他還是很多人閱讀過的外科學教材的主編!這是真正上了教科書封麵的大佬級人物。劉煌龍怎麽會和他有什麽關係呢?方子業站起來後,便主動給二人搬凳子,而後將燒水壺的開關打開,還道:“劉老師,我先去對麵拿點茶葉啊!~”劉煌龍聞言卻說:“子業,不用這麽麻煩,程老師今天過來就隻是為了看看你,聊完之後就走的。”“這個點也確實不早了!”方子業聽完頓步,在門口回望過來,喉結上下聳動三次之後,略茫然地欠身:“程老師,您找我?”程曉平教授,華國科學院院士,今年應該有七十歲了,算年紀,他女兒倒是真有可能與劉煌龍同齡,或者上下幾歲。不過,之前方子業好像是聽說過,劉煌龍老師的嶽父,並非是醫療行業的前輩啊?程曉平教授外貌俊秀,即便是七十歲的高齡,也看得出年輕時的英氣,戴著眼鏡,顯得斯斯文文。隻是程教授的音色略顯沉緩,語氣略官方:“方教授,突然造訪,沒有影響到你的工作吧?”方子業趕緊搖頭:“沒有沒有,程老師,我都休息很久了。”蘭天羅去了手術室做急診手術,將急診任務都頂了起來,方子業的確是清閑。這就是培養師弟們的好處,讓他們早點頂起來,上級就可以多休息的時間。一代又一代的如此傳承,就形成了厚實的底蘊!程教授才道:“我聽劉教授說,體外循環儀在方醫生的手裏,經過了改造成了非常適用於雙下肢微型循環儀。”“方教授應是對器械改良略顯精通,就不知道,方教授有沒有興趣,將循環儀器械再經過一次改良?”“比如說在器官移植的過程中,如果可以應用微型循環儀的話,會更能延長移植體的存續時間!~”方子業聽到這裏,目光狠狠一閃!喉結又上下聳動了好幾次。方子業雖然很少上網,但是前段時間關於器官移植引起的大眾波瀾,方子業還是知悉於心的。程教授看到微型循環儀能對下肢進行保存時間的延長,就想到了也可以對器官移植物的保存時間進行延長,這並不是讓人意外的事情。但是,方子業卻不願意摻和這些事情:“程老師,您應該知道,我是一個骨科醫生,準確地說,我是一個創傷外科的醫生。”程教授聞言,眉頭緊皺,聲音一挑:“你不願意?”院士也是人,並不是所有的院士都是時刻和藹可親的。程教授成名已久,氣度非凡,僅僅隻是一句不悅的話,就自帶一種難以形容的壓迫感。“程老師,不是不願意,而是學生實在是精力有限。”“專科專治,這是臨床的硬性規定!”方子業道。說實話,器官移植手術,對很多人來說,都是一種救贖。然而,方子業本身,卻並不覺得器官移植這個手術符合更廣大的倫理。至少從方子業內心深處而言,自己是這麽認定的,與其他一切無關。劉煌龍在旁,眼神稍稍收斂之後,開口道:“程教授,您看,我也說了,方醫生的工作挺忙的。”“我們創傷外科與手外科同屬於創傷醫學,同根同源,因此,就這一道,就足以我們為之奮鬥一生了。”劉煌龍這是在給程教授解釋,也同樣是在給方子業表態!這位大佬不是我故意帶來的啊,隻是他非要我把他帶來,我也沒什麽好的辦法。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甚至我連給你發信息的時間都沒有。“骨科?”程教授說了兩個字,就沒有繼續下去了。這裏是中南醫院,對麵的人是劉煌龍和方子業,並不是其他外科醫生,因此在外科裏的鄙視鏈,將骨科醫生當成木匠,覺得骨科沒有特別技術含量的話,在這裏是不方便說的。“方教授,我還是覺得你應該仔細考慮一下。”“微型循環儀乃屬於器,器者用也!”“如果真的可以匹配調試出適合器官移植物的微型循環儀,我們國家的器官移植手術,供體的數量,將會呈指數級提升……”“它所帶來的經濟效益、社會效益以及各方麵的因素,都是巨大的。”“更何況,這樣的事情,方教授你不做,總會有人做的!”程教授猜測方子業可能是被網絡上的風向給帶偏了。前段時間,同濟醫院的創傷外科,有一個‘熱搜’的瓜,在網上傳言得挺大的。其實啊,任何外科手術,都有發生心肌梗塞、心率失常猝死的風險,這是任何操作都會麵臨的,隻是發生率很低。恰好,就是那個骨折的患者發生了這一意外。不過,使得輿論進一步爆發的是後續的器官移植與器官捐獻!方子業聽了,索性道:“程老師,每個人內心都有自己的衡量標準,每個人的標準都是不同的。”“我個人還以為,不管是專業發展還是學術研究,應該是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且不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這才是真正的學術自由!~”方子業對程曉平教授的敬重肯定是發自內心的。然而敬重一個人,不是盲目的崇拜,更不是像追星一般的火熱,對方說什麽,自己就覺得是天大的好事降臨。固然,方子業很清楚,自己如果答應了對方的要求,如果程教授願意抬自己一把,自己明年的優青甚至直接申請傑青都不是沒有可能。不過,方子業也有自己的考慮。不想做就是不想做,老老實實地做好自己的本分,踏踏實實地一步一步地從自己當前的專業出發,慢慢往前推進。身為男人都應該知道,步子跨大了容易扯到蛋。“方醫生,你不應該對技術和器物有偏見!”程教授還在勸。因為,目前國內的器械改良和開發的水平,可能比不上國外。如果方子業這個先登的團隊不參與進來,華國在這個方麵,就會處於相對劣勢的地步。程教授所在的肝膽外科,也開過內部的小會議,就是希望可以盡快地把肝髒移植的微型循環儀做出來。到時候,在程教授想來,國外的供體都可以往國內飛,疆省的供體也可以直接供給到魔都,反之亦然!這將會拯救很多患者的性命,提升更多人的生活質量,極大地促進我國健康衛生事業的發展。“程老師,正如您所說,我們不應該對技術和器械產生偏見。”“那麽,我的堅持,就是正確的。”“我就是一個骨科醫生,我所做的任何操作,救治的大部分患者,都是我們骨科相關的患者。這也是我的本分,是我的職責。”“程教授不會覺得骨科不如肝膽外科重要吧?”話不投機半句多,方子業索性就直接將話說到了絕境。話題說到了這裏,就已經沒有回頭路。程曉平就算是再牛逼,他敢說骨科不如肝膽外科!第二天就會被衝死,什麽熱搜都壓不住!就算是封鎖了輿論,也封鎖不住骨科的憤怒!骨科與肝膽外科屬於平行科室,你去否定別人的一個學科,這不是作死自己找刺激麽?“方教授,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不好意思,打擾了!~”程教授並未坐下,反而是推開門就往門外走了去。方子業趕緊跟上。‘買賣不成仁義在’。無論拒絕了程教授的什麽提議,他依舊是程教授,是程院士,是方子業外科入門的啟迪人,他主編的書,就是方子業外科的啟蒙教材。方子業一路下到了樓下,幫忙撐傘,並主動送程教授上了車,看著他的汽車尾燈消失在了視野裏後,稍微鬆了一口氣。而後看向了劉煌龍:“劉老師,謝謝你剛剛的提醒。”劉煌龍雖然沒有提前發信息告知,但是在程教授和自己的第一輪對話之後,就表態了,這就是對自己的重視。“子業,我還希望你不要怪我沒給你擋住今天的小插曲呢!~”“實在是沒辦法,程教授說動了我老上級還有我的老泰山出麵了,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我實在是沒辦法拒絕了,才帶著程教授來了這裏。”劉煌龍解釋。方子業能理解。開玩笑,一個院士非要你帶著他去看一個年輕醫生,你敢說我就是不帶?你TM搞死我?如此不把別人的臉麵當臉麵,那劉煌龍也肯定走不遠。“劉老師,您吃晚飯了麽、要不要一起再吃點宵夜什麽的?”方子業建議。兩人撐著傘往回走,劉煌龍搖頭:“今天就不了,我等會兒還要去酒店陪前輩們說話。”“如果不是程老教授的電話,我現在還在酒店裏。我們手外科協會的前輩們都趕來了漢市,我也不可能避而不見的。”“不過子業,你不應該表現出對器官移植手術的不滿或者偏見的。”劉煌龍指點道。方子業輕聲嗯了一下:“劉老師,我有麽?”“我隻是不想自己去摻和這件事,就是我的偏見?”“差不多吧,有時候你有沒有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看你怎麽表達,別人怎麽理解。”“這一點很重要的,諸多誤會的源頭,其實都是因為溝通不暢。”“不過事情發生了就發生了吧,我們骨科醫生在外科裏麵的既定印象,也不是子業你一個人可以改變得了的。”劉煌龍說完,搖頭。而後又抬起左手看了看時間,道:“明天的功能重建術,我們兩個再一起上台?”“好啊,劉老師。”方子業點頭。劉煌龍看著方子業,目光平靜,冷靜之中,又夾雜著尊敬,尊敬中,還帶著幾分對晚輩或者小輩的寵溺。“今天的創傷外科會場裏發生的事情,我也都看到了,不過有你師父在,還有段宏教授等人在,我就不好出麵了。”“我也不知道鄧老師會給你說些什麽,我想要提醒子業你的一句是,隻要是坐在了會場裏的任何一個人。”“我是說除了鄧老師之外的任何一個人,你千萬不要輕視,更不要被他們表麵上的恭敬或者客氣而蒙蔽了雙眼。”“大家都是成年人,這些人百分之九十都是半步老不死。心眼子的積累比你見識過的手段都還要多得多!”劉煌龍這麽提醒道。方子業點頭:“劉老師,所以今天,會場裏的和諧氛圍,其實都是大家壓出來的?”劉煌龍搖頭:“不是壓出來的,而是信息差。”“或者說是能力差導致的。”“你成長得太快了,快到了什麽地步呢?”“快到了我們省的創傷外科協會的那些教授們都才關注到你,還沒來得及將你主動推到全國創傷外科的其他教授麵前,你就先一步走到了他們的麵前。”“嗯,現在可能還有更廣泛的範圍了。”“也可以說,你的毀損傷保肢術這個手術在業內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強了。”“五萬塊錢的黃金和五萬塊錢的現金給你選,我想大部分人都可能想著去拿價值五萬的黃金。”“子業,你別怪劉老師的話多啊。”劉煌龍說到這裏,突然謹慎地轉了轉頭。方子業點了點頭,笑道:“劉老師,那怎麽可能呢?”“我這句話,是冒著得罪你的風險給你說的。”“你的老師,也就是現在的鄧勇教授,在如今這個局麵下,其實屬於他的節奏早就亂了。”“換句話說,鄧勇他就根本沒有處理現在這個局麵的能力,他現在的處理方式,就像是個小孩一樣,直來直去。”“所以,有些東西,你自己要上上心。”“很顯然,你的劉老師也沒有處理當前局麵的能力,所以,不是劉老師不願意幫你!”劉煌龍說著,拍了拍方子業的肩膀,覺得方子業好可憐。方子業現在才不到三十歲的年紀,卻已經成了頂梁柱。哦不,應該是衝在屋頂的避雷針,什麽風吹雨打,就都需要自己來扛了。方子業聞言,瞳孔輕輕一縮。“劉老師?可是?”方子業一時間難以接受。劉煌龍道:“沒有什麽可是的,我希望你不要再摔跟頭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個事實。”“你以為專項研討會是什麽啊?”“你以為,這麽多大佬,特意為你而來,就隻是特意過來聽你講座的麽?隻是為了來學習的麽?”“這隻是目的之一。”“他們還有其他目的的,也就是試探你的虛實。”“說起來挺複雜的。”“或者說,他們來之前,每個人的目的都不一樣,甚至他們都沒想好,自己要做什麽,就先來看看,而後就是邊走邊看……”“我們國家手外科的巔峰水平,是在普通的教學醫院,但創傷的巔峰水平,不在普通的教學醫院,你得謹慎些。”劉煌龍的話,瞬間如九天寒冰從空而降,也如雷貫耳,讓方子業全身上下都冷靜了一遍。“走了!~”劉煌龍拍了拍方子業的肩膀,轉身準備走。不過,電梯需要等,所以劉煌龍又多說了一句:“師門雖然隻是一個平台,老師雖然隻是領路人。”“但平台和領路人的層次不同,能給你的避風港就是不一樣的。”“可惜遇你晚了,不然我肯定建議你去同濟醫院找段宏了。”劉煌龍說完,電梯正好落到了身前,門一開,再一關,就把劉煌龍的聲音和身影都鎖住。方子業慢步地走回了住院總辦公室裏。睜著眼看著天花板,想了很久,卻也什麽都沒想出來。寒門出貴子其實是一個謬論,能稱之為寒門的,本身就不一般,像方子業之類的家庭,連寒門都稱不上。同樣的,或許,現在的創傷外科,也是如此。方子業覺得自己,唯一還能依靠的,就是中南醫院背後所依托的大平台,漢市大學。想清楚了這一點,方子業就恍然了。其他因素都是無法改變的,那麽自己就隻能適應環境,自己再怎麽不濟,也依舊是漢市大學的副教授,有這個身份在。至少可以防得住很多冷槍。想完之後,方子業就再一次地清理起了自己的郵箱。方子業是有清理郵箱的習慣的。其中有一條,描述得相當簡單,卻又相當重要。“方教授,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來軍總醫院發展?你現在的技術水平,來了我們這裏,會馬上被重視的!”“而且我們醫院能夠給你提供的依托平台,甚至其他方麵的好處,都是普通的醫院無法比擬的。”來信人,唐福培教授。TFP開頭的163郵箱,應該不會是其他人了。方子業看完,仔細地思考了足足五分鍾,才給了回複:“謝謝唐教授的抬愛,目前我還沒有更改工作單位的打算。”方子業對自己的人生前程有過封頂的預期。俗話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方子業覺得,自己隻要在漢市衣食無憂,就滿足了這一生的夙願了,現在自己是越來越接近這一個夙願線。如果,在衣食無憂的基礎上,還能夠混得一些名頭,比如說專家教授什麽的,有一個說出去能讓自己在很多場合站得住腳的名頭,那就可以躺平了!再如果,如果機緣巧合,自己能夠開創出一些新術式,惠及很多患者,並且得到一些首創的名頭,那也就沒什麽遺憾了。很驚喜的是,現在方子業已經達到了這以上的一切。正所謂,無欲則剛!前段時間,不管是穀教授還是裘教授的指點,或者說是今天唐教授的邀請,再或者說是程教授的課題邀請!其實都是在給方子業指出了一個方向——劍指華國最高的科研殿堂,華國科學院、華國工程院院士。往這個方向進發,你還需要助益,名氣,還需要更多的科研成果,甚至還需要很多的助力積累!然則,方子業就在剛剛,索性想開了。TM的我要是不往這個方向衝,我就在一個教授好主任醫師的位置上躺平,作為最終的著陸點,難道不行麽?乍一想,自然是可以的。然而,方子業又想起了以前師父鄧勇的一句話,不到院士都是懸。你搞科研的,搞學術的,搞專業的,擠不進這個圈子,那你就是不穩定的,很可能會被一些莫名的因素給彈掉!這就有點糾結了。糾結但又想不通的事情,還是別想算了。睡覺!方子業睡了,睡出了鼾聲。微冷的天氣,溫暖的被窩,雨滴聲,都是催眠的因素之一。所謂春困夏乏秋盹冬眠,四季如夢。睡眠是可以撫平疲憊和心情淩亂的休閑方式之一。十月二十日。周六。早上,七點半。方子業與洛聽竹兩人在住院總辦公室裏吃著雙碼熱幹麵!方子業道:“聽竹,我又發錢了,你猜我發了多少?”“有沒有四?”洛聽竹大膽問。方子業笑著道:“工資是月初發的,我這筆錢,不是來自發放的工資,而是來自動物試驗室還有公司的專利使用費。”方子業比劃了一個十字。“這麽多?”“那你明年豈不是要補稅了?”洛聽竹驚訝完,又有點心疼。到了口袋裏的錢,明年還得補稅補出去,別提有多難受了。方子業今年的年收入,除了人才引進資金是可以不交稅的,其他的各方麵收入加在一起快有五十萬了,這還隻是十月份。分開發的錢,交稅的稅率都是單獨計算的,到時候收入累積達到一定額度後,交稅的稅率會增加,所以要補稅。“補稅也挺好的啊!~”“說起來也奇怪啊,我們的那個毀損傷的家兔模型,每一隻才賣了兩百多塊,可能比外麵的大排檔的價格還便宜。”“我隻拿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相當於一隻三塊錢。怎麽就有了十萬呢?”“那豈不是說,全國一個月被做成毀損傷的家兔總共有三萬多隻,每天一千隻?”“好像也不是很多。”方子業將數據分化之後,如此道。陳廣白所在的公司體量很大,幾乎可以覆蓋全國頂級的醫院甚至三甲醫院。練習厲害的,一天就是兩隻了。一個省份一天就算隻有三十多個人練習,全國的消耗數量也有一千左右了。做生意還是掙錢啊!“師兄,你快去買房吧,我幫你看裝修。”洛聽竹建議。“不著急,十二月份去買!”“十一月份,我下住院總,休息一個月,十二月份,一定去買,我到時候看看可不可以全款,或者貸款百分之二十。”“到時候還起來,就更沒有壓力了。”方子業說。“不對,我現在已經是副高了,我的公積金應該會漲一點,到時候可能還不用還。”方子業忽然道。方子業住院總期間,公積金雙邊才一千五。但是,醫學這個行業,職稱的工資差距挺大的,如果是中級職稱,聽說就有三千以上了。如果是副高的話,有可能有四千多!說誇張也不算特別誇張了,畢竟漢市GWY的公積金四五千的一抓一大把了。“師兄,你等會兒要講的內容,都準備好了沒?要不要再重新梳理一遍?”洛聽竹問。方子業搖頭:“應該是不用了!”“你等會兒,要不要一起去啊?”“我在課題的最後,會特別強調運動感覺分層麻醉在功能重建術中的重要性的。”方子業說。功能重建術,最基礎的當然是基本功,當然更重要的因素還有麻醉科的貢獻。如果你連分層麻醉都做不了,那麽做出來的功能重建,肯定是要比方子業以及中南醫院的很多團隊都差的。如此一來,方子業的課題甚至可以帶動洛聽竹的課題,一並走向全國。洛聽竹相當於什麽都不要做,到時候就自然而然地有了流量。這就是合作的好處啊!“師兄,我不行,我現在沒時間,我老師等會兒可能會過來……”洛聽竹非常擰得清事情的重心。名氣也好,其他方麵也罷,最重要的還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因為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方子業一點都沒有緊張。並且,不管是上午的理論分享,分享之後的研討會,還是下午場次的手術直播,以及手術直播結束後的互動交流環節。今天都遠比昨天更加順暢。方子業知道,這肯定劉煌龍坐在主持台的緣故!或者說,協和醫院手外科的鍾軍宇教授在全國的分量更加牛逼。因此,在所有人看來都是,漢市的手外科實力非常厲害,是司空見慣的。有鍾軍宇坐鎮,也沒有任何人敢找茬,問一些不合時宜的問題。大概是在下午四點二十分,鍾軍宇教授便道:“大家還有沒有其他的問題啊?”“如果沒有問題了的話,我們就請方教授和劉教授從主講台上下來了。”“方教授剛剛說了,這功能重建術,是以周圍神經損傷的治療為基礎,以毀損傷保肢術術後的功能殘缺為思維點,擴散開形成治療脈絡。”“因此啊,我們手外科的醫生,以後一定要與創傷外科的醫生,多多溝通和交流,才能夠一並地完成好毀損傷的保肢術。”“並且,將我們目前的老大難之一的周圍神經損傷的治療,再往前推進一個高峰——”鍾軍宇教授說到這裏時,忽然看到了台下還有一個人舉起了手來。鍾軍宇教授看完便道:“周教授,您請說!~”站起來的人,個子挺高,大概一米八二,長相清秀,年紀也不大,大概也就是三十三四歲的樣子。他手指修長地接過了話筒,低聲道:“方教授,我是湘雅醫院的周彥,我今天想谘詢的就是一個點。”“貴院所做的功能重建術,更適用於毀損傷術後的功能僵硬,還是更適用於非毀損傷的周圍神經損傷呢?”“這兩個病種的病理模型都不一樣。”周彥問完,鍾軍宇生怕方子業不認識對方,便解釋道:“方教授,這位周教授啊,是我們手外科非常知名的教授了,也是我們華中地區,主攻周圍神經損傷的教授之一。”“我覺得他提出來的理念,是非常貼合實際的。”劉煌龍就站在了方子業的身邊,低聲說:“子業,我給你講啊,私下裏不是有傳言,我是什麽鄂省做神經治療的第一人嗎?”“還有人說我是什麽副教授的第一人。”“這位周教授,可能就是國內做神經治療的第一人了。”“湘雅醫院的手外科近些年來,實力大漲,綜合排名飆升,在業內的綜合地位提升,都是與他有莫大的關係。”方子業的目光逐漸凝重,聞言仔細審視了一遍自己的理論體係,而後道:“周教授,謝謝你的提問。”“其實從偏私的角度來說,我們做功能重建術,本意是為了毀損傷保肢術術後的功能僵硬並發症。”“隻是啊,在後續治療的過程中,我和劉教授兩人進行商量之後,就發現,周圍神經損傷所致的功能減弱,也同樣適用於功能重建術。”“所以,我們團隊算是側移挪用了功能重建術的術式到了周圍神經損傷這個病種中。”“如果說哪一個病種更合適的話,我個人傾向於保肢術後的功能殘缺。”“隻是說,在周圍神經損傷的治療過程中,療效也還夠用!很多患者對治療的效果,也很滿意。就是這樣。”方子業的回答,非常謙虛。大概就是我餓壞了,沒有包子,饅頭也行。沒有米飯,紅薯也行。實際上,真正挨過餓的人,而且是正在挨餓的人,不管是包子也好,饅頭也好,紅薯也好,隻要是能吃的,那都是美味和大餐!周彥教授聞言點頭:“謝謝方教授實話實說,我覺得,功能重建術的很多理念,是非常先進的。”“它可以與周圍神經損傷的治療匹配成線,我也有一些想法,如果會後方教授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加一個好友交流一下!”周彥教授說完,台下的騰清和教授便開口道:“別啊,方教授,周教授,你們兩個人如果有話,就大聲點說,可別私藏什麽小秘密啊!~”騰清和教授,乃是全國手外科協會的主任委員,可以說是最頂級的專家之一了,水平非常非常高。但饒是他,似乎也不想看到方子業和周彥這兩個人私下裏進行交流!周彥教授大大方方地回道:“騰教授,現在不是私聊的時間。”“可能還有其他老師有問題要請教方教授的。”聽這口吻,周彥應該與積水潭醫院的騰清和教授還頗為親密。話題至此,便告一段落!身為鄂省手外科協會主任委員的鍾軍宇教授卻是非常貼心地問道:“方教授,按照這一次研討會的預先安排,我們這一次會有三場手術直播。”“不知道方教授明天還是否方便再演示一台上肢的功能重建術?”方子業聽了,很坦然地說:“鍾教授,當然,明天的手術直播時間還是在早上的八點三十分準時開始。”“明天沒有理論研討,若有要事要先回去的老師,可以自便了。”“我這一次分享的內容,到時候會以郵件、短信打包的形式發給各位老師!”“如果有需要的老師方便的話,可以在工作人員處留下自己的聯係方式!~”方子業聽懂了鍾軍宇的意思,如果方子業明天要接待國外的教授,可以將臨時加的一場手術直播取消。不過,方子業並沒有這麽抉擇。國外來客算得上是貴賓,因為國內很多老師去國外交流的時候,國外的接待也蠻不錯的!隻是,他們是意外來訪,如果為了他們而刻意改變原有行程的話,和變相地跪著並無不同。他們的到來,並非是方子業或者是中南醫院單方麵的邀請!“那就辛苦方教授了。”“我個人還是覺得,方教授剛剛做的這一台下肢功能重建術,意猶未盡!”“不知道可不可以提一個不情之請,就是方教授你們團隊,是否方便錄製一些,自認為比較好的手術病例視頻。”“有償的,價格可以談!”鍾軍宇教授道。方子業道:“鍾老師,我們正在探索教授視頻的錄製這一塊,目前我和劉教授還沒有比較滿意的教學素材!”“如果有了之後,一定先請鍾老師先管控一下質量!~”教學手術視頻不是教學手術直播,不是兒戲,是需要講解非常細致的,而且需要後期再次配音,甚至要配上一些動畫的操作演示!劉煌龍對於教學的東西,了解蠻多的,也給了方子業一些建議,隻是,方子業實在是沒有時間推進到這一步。騰清和教授聞言便道:“方教授,劉教授是知道我們手外科的專業平台上,是可以上傳手術教學素材的。”“如果方教授和劉教授將質量管控得覺得嚴格之後,能否方便上傳到平台上啊?”“這樣可以方便更多的同道進行交流學習!”騰清和沒有說不讓方子業先給鄂省的人看,肯定是要看的。這樣的手術直播教學視頻是要付費的,當然要進行質量管控。邀請同行對質量進行評議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然而,將其供給有需求的其他同道觀賞和學習,也是手外科協會官方網站建立的初衷。也可以給作者一定的收益!“好的,騰教授,等機會合適了,我一定上傳。”站在了方子業身側的劉煌龍,終於開口說話了。“今天的時間也不早了,今天我們方教授的理論講解還有手術直播的講解,因時間限製都相對有限。”“容我王婆賣瓜一句,方教授的理論厚度和操作水平,完全不是這短短的幾個時間可以展示出真正魅力的。”“當然,交流的時間畢竟受限,我們期待下一次的真正相互交流,大家再暢所欲言。”“如今已經是十月份了,十一月份,就是COA的舉辦時間了,我們到時候再見!~”明天的手術直播安排,就是單純的直播了,沒有太多的講解內容。或許方子業會酌情說一些內容,但肯定沒有今天這麽詳細。並且,有些教授可能會在今天晚上甚至明天就趕回程。這也是能理解的事情。劉煌龍的話迎來了一大波掌聲,而後騰清和以及唐福培等教授主動地站了起來,一邊鼓掌,一邊看著方子業所在的方向。不管是真實的熱情,還是錦上添花的掌聲。這一刻,方子業是真正地感受到了學術的魅力!方子業今天所得到的一切,有麵板是更大的原因,通過學術來彰顯自己的能力和實力,才是流程的根本。方子業與劉煌龍兩人鞠了一躬之後,便默默地退席了!而後的迎送交接舞台,自然是手外科的倪耀平教授,以及特意來坐鎮的一眾老教授們!溫東方、朱衛國老教授等人,都是與華山醫院的穀元東院士一個時代的。可以說是在場很多人的前輩,他們在全國行走的時候,在場的人都還隻是個學生。因此,在他們麵前,很少有人敢造次!他們已經退休,你若搗亂,他們罵起來,是真的罵,絲毫不留情麵的那種。方子業才出了學術報告廳,便第一時間地給自己的老師袁威宏打了電話過去:“師父,我們今天的理論研討會和手術直播已經全部結束了。”“研討會目前可以理解為比較成功!”“師父您是先調時差,還是我過來拜訪您?”方子業知道,袁威宏目前下榻的酒店,就是急診科馬路對麵的那個酒店。根據急診科的會診時間,方子業過去一趟時不違規的。“子業,你先休息吧,我得調一下時差才行!晚上再和你說。”“你先處理一下自己的通訊錄,爭取下一次再看到一些熟悉的教授時,別認錯了人。”袁威宏指點了一句後,就翻身又睡了。人命為大!劉煌龍則看向了方子業,嘴角輕翹:“子業,到時候要全程英文交流,你會覺得有壓力嗎?”方子業點頭,心情卻坦然了:“會有一些,不過這是在華國,不是在我出國留學的地方,現在是我說多少他們聽多少,聽得懂多少算多少,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