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悔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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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重摸了摸身上,隻有天承司的竹牌,還有幾錢碎銀,再無長物。
    在門口上下看了看,伸手從門扇上方,摸索出一個鐵鉤,用鐵鉤從門縫裏勾住門裏麵的橫插,一撥,門便開了。
    院子裏長滿了半人多高的荒草,隻在中間走出了一條小道,木質的房屋,保存還算完好,竟然還是兩進院。
    可見天承司的司徒收入也算豐厚。
    隻是屋子裏落滿了厚厚的灰塵。
    袁重下手灑掃除草,直忙活到夜色降臨,才算整齊了點。
    出去吃了個麵,回家躺倒就睡。
    一直在外折騰,好容易安頓下來,這一覺睡得很沉,直到天色大亮,才自然醒來。
    接下來就該是製訂個鍛煉計劃,把身體重新拉回到原來的水平。
    還得慢慢熟悉這個業務問題,辦案流程,如何推案、審案、結案等等,好多事等著他來做。
    這裏正琢磨著,院門劈劈啪啪被拍的山響。
    拍這麽大勁,快把老子家的門拍碎了。
    嘟囔著起身出去開門。
    見是兩個黑衣打扮的壯漢,見袁重開了門,也不進院。
    站在門外很隨意地一拱手:“袁重袁公子是吧,我家老爺有請,收拾收拾就隨在下走吧。”
    “你家老爺是哪位?”
    “禮部侍書郎董老爺便是。”
    “哦,找有什麽事?”
    “老爺的事都是一等的大事,不是我們這些下人們能知道的,跟我們走就得了。”
    雖然兩個人有問有答,袁重卻從他們的語氣和眼神中看到了輕蔑與不屑。
    也沒啥好收拾的,揉揉惺忪睡眼,帶上門,直接跟著兩個黑衣壯漢走了。
    出了胡同,七拐八繞的,袁重都快暈菜了。
    半晌,才來到一處臨街的門樓前。
    氣勢跟夏家有一拚。
    進入黑亮的大門,穿過曲廊,來到一個大廳。
    兩個黑衣人,跟站在門前的老者招呼一聲,轉身便走,理都沒理站在身後的袁重。
    老者帶袁重進了大廳,見大廳迎麵靠牆的桌子,一邊一個坐了兩位。
    左邊一位長髯男子,生的麵白如玉,風度翩翩。
    右邊的是一位風韻猶存婦人。
    兩人正笑眯眯地說著話,見他進來,中年男子輕聲道:“袁重來了,坐下說話”
    袁重有點摸不著頭腦,呆呆傻傻地坐在下首,一時沒話。
    中年婦人見袁重呆傻無禮,搖頭不語。
    見老者退出大廳,中年男子說道:“袁重啊,今年十六周歲了吧,既然成年了,有些事可以跟你談談了。”
    中年男子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布卷打開,展開裏麵的紙卷。
    “當年你爺爺與我父同朝為官,十分交好,一次酒後,為你和我家琴兒訂下了娃娃親。”
    哦,我原來是有老婆的人啊!應該也算是官三代吧。
    袁重不禁有些許得意。
    “可惜你爺爺與你父命短,相繼離世。你年齡尚小,很多事情就無法進行下去。”
    袁重點頭。
    “如今你已成人,那麽根據大夏律例,是能夠承擔責任的人了,我說的可對?”
    “當然。”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說了,當年兩位老人也是酒後戲言,況我家琴兒目下身體欠佳,恐與你的婚約無法持續下去,希望你能同意解除我們之間的約定。”
    袁重有點懵,我擦,這身體欠佳與婚約有毛關係?
    你想解除婚約直說好了,找這麽個爛的不能再爛的理由,我還當你是個文化人兒呢。
    見袁重發愣,中年男子將桌子上,一個用紅布蓋住的盤子掀開,露出裏麵碼放整齊的銀子。
    “這些銀兩算是對你的補償,希望你對外能承認是你主動解除的婚約。”
    這是看我家落魄了,想悔婚啊!
    本來我就對這種婚姻不感興趣,你們家那個琴兒我也沒見過,是醜是俊還兩說呢,當我稀罕啊。
    見他不說話,隻是看著銀子發呆。
    中年婦人露出蔑視的表情:“怎麽著,嫌少?這都夠你好幾年掙的,別不識好歹!”
    中年男子沒有製止,隻是把手上的紙卷揚了揚:“在此悔婚書上簽個字,這些銀子就全是你的。”
    “你們看不上我,還得讓我主動悔婚?是不是覺得我背鍋背習慣了?”
    “這是為你好,以你現在的樣子,如何能讓琴兒過上好日子?”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至於能過上什麽樣的日子,得看她的造化。”
    “你!別給臉不要!”
    “你給的不是臉啊。”
    “聽說你為人油滑,確實不假,現在你隻是個沒有品級的候補司徒,老夫一句話,便可讓你滾出天承司!”
    “別說那些有的沒的,這婚約我還真不知道,如果是你們這樣的家庭,我是真想悔婚了。”
    “死鴨子嘴硬,現在我使人將你拖至後院杖斃,相信也不會有人理睬,要不要試試?”
    我靠,朝廷命官也是能隨便打殺的?
    這事有點嚴重,惹急了這老匹夫,很可能會弄死我這孤兒,到時候還真沒人願意跟他較真兒。
    反正我也不稀罕那個未見過麵的老婆,就我現在這小胳膊小腿的,別吃了眼前虧。
    “好像多稀罕似的,這字我簽了,筆墨伺候。”
    袁重有點色厲內荏。
    中年男子冷笑,隻是用目光示意了一下,桌子上早就準備好了筆墨。
    袁重拿起毛筆,在悔婚書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一扔毛筆,轉身就走。
    看到袁重那歪歪扭扭的毛筆字,一向以文雅著稱的中年男子,直抽涼氣。
    中年婦人擔心地:“玉郎,是否牙疼又犯了?”
    中年男子搖頭歎氣。
    中年婦人看了眼即將走出大廳的袁重,喊了一句:“銀子。”
    袁重頭也沒回:“不稀罕。”
    揚長而去。
    出了董府大門,才覺得自己出了一身汗。
    心裏暗自發狠,那個董什麽郎是吧,給我等著啊,看老子怎麽打你臉。
    氣勢洶洶地走了半天,突然塌下身子,唉…還是太弱了!
    被人弄死都不會起點浪花,得盡快提高自己才行。
    走了半天,他發現自己又迷路了。
    這大夏王朝的京都還真是繁華,房屋鱗次櫛比,街道橫七豎八,都差不多模樣。
    幸虧他記得天承司街的名字,一路打問,終於回到自己家。
    拐進胡同裏,發現自家門前站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