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鬧鬼

字數:5491   加入書籤

A+A-


    對這倆小子,袁重就沒怎麽客氣,
    任司役們施展手段,直接搞得兩個家夥連喊疼求饒的勁都沒了,
    這才開始問話。
    啥事兒也不費,竹筒倒豆子,全招。
    他們的後台指使是刑部的一個主事,從五品官,說好了讓他們找個機會教訓一下袁重。
    這次的生事,也算湊巧麻杆在碼頭遇到了袁重,
    才欲將其引至兩人的院子裏,教訓一番,別無他意。
    刑部主事算是刀聖孫武棠的徒子,而這倆就算是徒孫級別。
    弄明白了原委,
    袁重不屑一顧,將三個人扔到天承司監所內,
    就將此事丟到了腦後,因為他還有好多事要頭疼呢。
    回到家裏,張大富已經等他好久,
    說是費盡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一所,符合老大要求的房子,
    而且位置還不錯,就等袁重去一錘定音。
    袁重覺得有點不靠譜,三進的院子,加東西廂,一共十七間房子,
    而且院子還特別大,有馬廄,回廊,竟然還有後花園。
    這在當時市值千兩白銀以上的院子,硬讓張大富談到了三百兩,
    費盡了口舌,甚至連美色都用上了。
    袁重盯著張大富的眼睛,手指敲打著桌麵,靜等著他坦白交代問題。
    終於,張大富熬不住心靈的愧疚,
    低下頭道:“就是...房主說了,這房子好像鬧鬼,街坊四鄰都搬走了,那一片房子都在低價售賣。”
    “說說鬧鬼的事兒。”
    “也沒啥,說是晚上有人聽到花園裏嬰兒的哭聲,一開始沒在意,可是到後來家禽漸漸少了,連狗也沒了,甚至老鼠也沒了。”
    “這不就是在鬧黃鼠狼子嘛,可能個頭大點罷了。”
    “我也這麽說的,人家房主說了,根本不是,請了法師做法不管用,又報了官,還是沒查出問題,直到有家人出了事,他們才搬走的。”
    “人也出事了?”
    “家裏有個膽大的,想去看看到底是誰在搗鬼,
    到了半夜嬰兒開始哭的時候,就悄悄摸過去,
    結果真的看到了一個黑影,坐在樹下的陰影裏,嚶嚶嚶地哭,
    那人靠近了想看仔細點,沒想到黑影忽然轉過身子...”
    張大富好像也見到了當時的情景,
    自己把自己嚇住了,渾身哆嗦著說不下去。
    袁重搖搖頭:“瞧你這點出息,咱們不是也抓過吃人的厲鬼嘛,不過是野人而已,這世上哪有鬼神,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張大富鎮靜了點,眼珠子轉了轉,
    “讓老莊去看看吧,興許這家夥能鎮得住鬼物。”
    “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那咱們可以把房子拿下了,
    對於鬼這個東西,老子是不信的,買下後再驅鬼,能買幾所算幾所吧,靜等以後升值發財。”
    袁重自信的說。
    “行,老大說了算,我這就去辦手續。”
    張大富說完轉身去了。
    刑部主事姓李,是孫老爺子門下一百多徒弟中的一個,
    當他聽說師父要跟袁重比武,被人拒絕後,想找人教訓一番,
    就找了自己的兩個徒弟,把這事吩咐下去了。
    沒想到還真讓他的徒弟碰上了機會,
    可是卻把事情辦砸了,到現在兩個徒弟還被關在天承司的監所裏。
    刑部和天承司本來同宗,天承司是老皇上,傳位給現任皇帝前成立的,
    專門為現任皇帝服務,監察那些不聽話的大臣們的機構,
    發展到現在,是啥事也管,有皇帝在後麵撐腰,直接把刑部給擠壓的十分難過。
    雖然公事上被擠壓,但個人沒有恩怨,倒還是認識幾個人的,
    所以,李主事來天承司找了幾個老同僚,想給兩個徒弟說說情,
    本來就沒啥事,也沒作奸犯科的,關兩天放了算了。
    誰知道,他一連找了三個熟人,
    不管是五品司鎮還是六品司馬,一聽是袁重把這兩個人關進去的,紛紛搖頭,
    這事你還是找別人吧,辦不了。
    直到他托了刑部侍郎,找到了王司監,同樣也是被婉拒了,
    但是看在麵子上,多說了兩句,
    ‘除了找他本人,就別再往上找了,以後那個殺神最好離遠點。’
    李主事就納了悶,司監大人可是從四品了,怎麽還做不了一個七品司徒的主?
    枉你還主管天承司常務呢。
    沒辦法,倆徒弟還關著呢,
    他很清楚監所裏的黑暗。
    就是再往上找,他也沒那麽大能耐,還是找正主吧。
    李主事備好禮物,打聽好了袁重的家門,親自送上拜帖。
    誰知道去了兩次,本人都不在家,
    也不知成天忙些啥,還是有意避而不見。
    這可把李主事急壞了,
    兩個徒弟媳婦成天到家裏騷擾他,
    哭哭啼啼地鬧騰,弄得老婆嫌孩子怨的,頭疼的緊。
    早知道誰他麽愛管這個閑事兒啊,
    沒想到這個袁重如此難惹,師父他老人家也不知是怎麽想的。
    誰知他這著急忙慌地到處找人,三轉兩轉地讓他師父孫老爺子知道了,
    老頭當時就大怒了!
    好小子,真把自己當盤菜了,老夫覺得你是個官,稍稍給你留點麵子,沒想到竟然如此欺人太甚!
    當即找了幾個勢力大,官職高的徒弟,一起商量著如何給袁重點顏色看看。
    而袁重早把這事給忘了,他正忙著抓鬼呢。
    三進院的宅子買下來,還連帶著周圍的幾所小宅子,花了他不到五百兩銀子,
    過去轉了轉,好大的地盤,拆巴拆巴能建個跑馬場了。
    帶著人徹底搜索了一遍,也沒發現有什麽不妥,
    後花園荒草萋萋,池水幹涸,兩口水井裏還存了些許的水,
    還有幾顆柳樹枝葉繁茂,隨著微風搖曳。
    不能夠啊,怎麽會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呢?
    袁重托著腮幫子,蹲在自家的後花園裏沉思。
    那個膽大的人到底看到了什麽,也沒說清楚,
    說是當場嚇暈過去,醒來後就啥也記不清了,到現在都整天渾渾噩噩的離不了人。
    還得晚上自己來看看,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夜色漸漸降臨,空曠的宅子,寂靜幽深。
    隻有老莊敢留下來陪著他,其他人早就做鳥獸散去。
    兩個人弄了些酒菜,
    在後花園廢棄的亭子裏,打掃幹淨石桌石凳,擺在桌上,開始吃喝起來。
    袁重的厚背砍刀就放在手邊,燈籠火把準備了好幾個,
    亭子周圍方圓十幾米的地方,被照得通亮。
    今晚月色明亮,微風習習,遠處不時傳來幾聲烏鴉的叫聲,
    讓寂靜的園子越發顯得淒清瘮寒。
    老莊在這種環境裏早就待的習慣了,自如地抿著酒,
    不時丟兩顆花生米進嘴裏,眯著眼睛,咂摸著滋味。
    兩人一直熬到半夜,
    火把已經燃盡,隻剩幾許火星子閃動,
    遠處微聞的打更聲,已消失不見,
    月色戰勝了燈火,將一切變得煞白。
    突然,
    一陣若有若無的嬰啼,隨風傳入兩人耳中,
    袁重一激靈,
    渾身汗毛匝起,
    酒杯從手裏掉落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他隨手將砍刀攥住,
    眼睛四處尋找著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