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辯正式開始，第一個答辯的學生就是錢瑩。
    此人麵容姣好，戴了一副眼鏡，一身淺色長裙，顯出一股學生氣。
    賈宇看著自己的學生，臉上露出了“姨夫”般的笑容，段淩霄瞅了他一眼，胃裏不斷地反酸水。
    “錢瑩同學，你可以開始了，答辯40分鍾，請注意時間。”
    “好的，賈老師。”
    她打開ppt，開始照著上麵的內容念。
    “卷積神經網絡）深度學習模型在圖像中……”
    僅僅過去了20分鍾，段淩霄越聽越不對勁，卷積神經網絡，不是10年前就已經開始研究了嗎？10年都過去了，竟然沒有任何進展？
    他掏出手機，搜索了相關內容。看到結果，心中除了無語還是無語，甚至有那麽一刻，他想直接打斷錢瑩的答辯。
    環顧四周，其他老師也都在低頭玩手機，似乎沒人在聽，隻有賈宇，用色眯眯的笑容盯著錢瑩，口水馬上就要掉下來了，若是再靠近點兒，估計都要把人家吃了。
    整整40分鍾，段淩霄在煎熬中度過，特別是看到賈宇，他想不通，北華大學為什麽會招聘這種人？是龍國沒有好老師了嗎？
    “我的答辯完畢，請老師們點評。”
    話音一落，賈宇帶頭鼓掌，還不停地表揚。
    “錢瑩同學，你的答辯內容非常好，演講的時候鏗鏘有力，科研內容的成果也很有說服力，但不要驕傲，再接再厲，知道嗎？”
    錢瑩聽後，一臉嬌羞，“謝謝賈老師的點評，我一定會加油的。”
    “好啊，好啊。”
    賈宇轉向其他導師，“給位教授，你們看看，還有什麽要提問的嗎？”
    幾名教授默默偷笑，但都低頭不語，可見，這件事已經擺到明麵上了。
    段淩霄可不管這些，大膽舉手，“賈教授，我有問題。”
    賈宇瞪了他一眼，怒懟道：“非博士生導師沒有資格發表意見。”
    “我可是文宇校長派過來的，怎麽就沒有發言資格了？”
    正在雙方僵持不下時，江鵬出來主持公道。
    “賈教授，我認為任何參與科研和學術工作的人，隻要對論文內容有質疑，就有發表意見的機會，這也是幫助錢瑩同學更好的進步，大家說呢？”
    其他教授也紛紛迎合，覺得江鵬說得有理。
    “賈教授，既然有質疑，我們就要允許別人發言，況且這都有直播錄像，所有流程都是符合規定的。”
    “對啊，賈教授，況且段淩霄同學的科研能力在北華大學是非常出眾的，他能提出自己的看法，我們作為教授，當然要洗耳恭聽。”
    賈宇看這麽多人都在支持他，也隻能不情願地妥協了。
    “好吧，你說吧，注意措辭，別胡編亂造。”
    段淩霄理都沒理他，直言不諱地點出了錢瑩論文中的所有問題。
    “錢瑩同學，你好，對於你的論文內容，我有以下3點不讚同的地方。”
    “段老師，您請講。”
    “第一，卷積神經網絡是10年前的研究課題，而你的研究內容和應用結果，也都是10年的成果，那你自己的研究內容和創新點在哪裏？”
    “第二，我大概看了一下你的論文內容，大概有12萬字，一共分為10個章節，但每個章節之間毫無關聯，研究出來的數據與後麵存在的問題之間，似乎並無多大關聯。”
    “問題都沒有關聯，那解決對策更是無從談起了。”
    “第三，看過你的簡曆之後，我發現你之前發表過很多優秀論文，而且有豐富的研究經驗，可是在你的論文裏，絲毫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應用結果。”
    “基於以上三點，我給出的結論是：如果這樣的論文都能過審，那北華大學的計算機視覺技術大概也就止步於此了，龍國未來的科研水平或許也不會有什麽發展。”
    除了賈宇之外，其他導師對於這個評價，可以說是非常滿意，句句紮心，但句句在理。
    聽到段淩霄的點評，錢瑩表情十分尷尬，但依舊努力保持笑容，她朝賈宇的方向看了一眼，像是在求救。
    “段淩霄，你是什麽水平？竟然敢在這裏大言不慚？”
    “賈教授，我不久之前拿到了cvpr的最佳論文獎，而且項目方向正是計算機視覺技術。”
    賈宇聽了無話可說，cvpr可是計算機界的“奧斯卡”，能拿到這個獎項，誰敢說個不字。
    “還有，賈教授，我聽說，錢瑩的論文是您一手輔導過來的，而且，您還提拔她成為北華大學的講師？是這樣嗎？”
    “是又怎麽樣？優秀學生不能被提拔嗎？”
    “優秀學生可以，但是一個學生拿著10年前的科研成果來教書，是不是比賣假課還可恥？”
    “段淩霄，注意你的言辭。”
    賈宇氣得想罵娘，可是這是答辯現場，絕對不能失了風度。
    “我說得不對嗎？若是這樣的人都能在北華大學教書，那豈不是誤人子弟？文宇校長能答應嗎？你問問在座的教授，真的能接受嗎？”
    “段淩霄，你閉嘴，現在是探討論文，不是個人恩怨。”
    “我一直在探討學術問題，隻是你非要扯到個人恩怨方麵，難道您和錢瑩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你放屁！我們隻是師生關係。”
    “既然如此，你為何覺得這篇論文很好，難道看不出來這是10年前的科研成果嗎？又或者是，你自身的水平就很低，10年時間根本沒有任何進步。”
    “段淩霄，你這是誣陷，你有證據嗎？”
    “我沒有證據，那賈宇教授，請您現在公布論文答辯結果吧。”
    “噢，對了，我要提醒您一下，這份答辯錄像我會發給計算機係的所有專家們，所以，請您慎重決策。”
    賈宇知道段淩霄是在明目張膽地威脅自己，可他卻毫無辦法，看著嬌滴滴的錢瑩，也隻能無奈地搖搖頭。
    “對不起，錢瑩同學，你的論文答辯沒能通過，回去好好修改，爭取下次成功。”
    “好，我回去修改，謝謝各位教授的點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