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夜溪卻冷冷道：“若我是死族呢？”

    吞天一凜，下意識搖頭：“我很確定你不是。”

    夜溪定定看他半天，看得他心裏直發毛，嗤了聲扭過頭，吞天才鬆了口氣。

    夜溪心中冷笑，大不了自己把自己燒成骷髏頭一定解掉契約，看你個三心二意的能出什麽幺蛾子。

    吞天尚不知自己值得夜溪付出那麽大代價去解脫的，費心費力出謀劃策：“未必就找不到了，雖然仙魔大戰毀了不少東西，可也留了不少上古秘境下來，那裏麵一定能找到有用的東西。”

    夜溪略心動：“秘境在哪裏？”

    吞天嘴巴張了張。

    無歸嗤笑：“秘境自成一方獨立空間，雖說就在倉禹界的空間裂縫裏，但若找不到契機，誰也發現不了。”

    夜溪忽然想到什麽，問：“若度秘境呢？”

    三小隻一愣。

    火寶傻傻道：“你們看我做什麽？啊，是了，我是若度秘境出來的，若多秘境確實是仙魔大戰時被剝離出來的一處空間，但我一直在地底活動，什麽也不知道。”他隻是宅男一枚。

    吞天立時鄙夷：“若是我，我一定把若度秘境走遍了。”

    火寶反擊：“我又不是藥爐子，不吃草。”

    夜溪摸著下巴道：“若度秘境還尚未有人走遍呢，能有點靈草這種外頭沒有的好東西，說不準真有我需要的。”

    “可是，再進若多秘境要百年時間。”

    夜溪不解：“不是十大門派共同掌握鑰匙？”

    “嗤，那算什麽鑰匙？”無歸不屑：“不過是一己之私把大門給封印了罷了。若他們真有鑰匙，豈不時時讓自家弟子進去搜刮了？百年時間，正好是若度秘境與倉禹界時空有重疊的時機。”

    夜溪長歎一聲。

    無歸又道：“所以，咱們還是去造喪屍吧。”

    吞天補充：“不能動靜太大。”

    夜溪隻覺頭疼，拿出地圖來，手指頭捋來捋去。

    “這裏，有個二流門派叫西華山，怎麽也得有個上萬弟子元嬰高人吧。”

    無歸道：“若是咱們有大陣能把整個門派隔絕開就好了。”這樣，不管裏頭鬧出什麽動靜都足夠他們在外頭的人來之前處理好首尾。

    吞天半空中身子一歪：“你莫不是要滅人家整個門派吧？”

    乖乖，這是往死族老路上走啊。

    夜溪將戒子手鐲翻了遍，可惜道：“沒有那麽大的陣盤，不過有能一套能隔出一座攬秀峰主峰大小的。”

    “那也足夠了，咱們完全可以抓了人藏起來嘛。”無歸點頭：“就這樣定了。”

    吞天暈：“你真要把人家全門端？”

    火寶嘰嘰喳喳：“我能把人燒得一幹二淨誰也找不出渣渣來。”

    吞天瞪，別來裹亂。

    夜溪哼了聲，連人家火寶非親非故的都來幫一把呢，你個叛徒。

    三比一，吞天被剝奪除積極發言外的任何發言權，一行衝著西華山直殺過去，然後在西華山外頭的坊市停下進去。

    先摸摸西華山的情況，比如，他們的掌門長老們住在哪個山頭。

    夜溪拐進一座看著非常熱鬧的茶樓，茶樓酒肆曆來是消息集散地。

    “咦？這些人怎麽這麽…激動？”無歸傳音。

    正是激動，不管是高聲闊談，還是小聲議論，人人眼睛裏的莫名光彩閃啊閃，說不清是興奮還是激動。

    火寶：“是不是西華山掌門要嫁女？”

    噗——

    夜溪：“你一個萬年老宅男，沒有手機沒有電腦，怎麽來的八卦腔？”

    “我在合歡宗跟著空空時聽了很多呀，你以為誰都跟你似的悶葫蘆不像個女人呀。”火寶好奇問：“手機電腦是什麽？”

    不像個女人的悶葫蘆夜溪借著理衣服的動作，狠狠扣了下吞天鼎。

    吞天不樂意了：“我又沒招你。”

    火寶在裏頭抱著他親昵：“有福同享。”

    吞天翻白眼。

    夜溪暗想，有你們幾個在，我還需要說什麽？

    大廳裏很熱鬧，沒有空桌子。夜溪搭眼選了個自己喜歡的位置，是一方麵對麵坐著倆男人的小桌子。抬腳走過去，沒走到跟前，兩個男人開始起身，等他們出來，正好夜溪坐上去。

    兩人笑嗬嗬出了茶樓，在大街上走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咱這是去哪？”

    另一個搖搖頭，眼裏迷茫散去，笑嘻嘻：“去看飛翠姑娘跳舞。”

    嘻嘻哈哈走了。

    茶樓裏小夥計腳不沾地跑過來：“客人您要點什麽？”

    夜溪道：“來一壺最好的茶。”

    小夥計咧著笑嘴，放下一碟瓜子跑向櫃台。等夜溪慢悠悠捏起一顆瓜子，又跑了回來。

    “最好的茶來嘍——”

    夜溪手一頓，看向小夥計的腿。

    小夥計道：“客人別看咱是個凡人，我可是正經跟著凡人門派裏的師傅學過輕功的。”

    謙遜又得意。

    夜溪不禁憶起做人的時候看過的那些武林小說，輕功啊，多牛X啊，被人敬一聲“大俠”啊。可放在這修真界修士的地盤，隻能用來做茶樓小夥計競爭上崗。

    “你快是快，可這轉身就端來的所謂最好的茶，新不新鮮？”

    小夥計臉綠一綠，沒顯擺對地方。

    站在夜溪身邊彎腰朝櫃台一指：“客人您看，這幾日客似雲來，咱老板夥計忙得是停不下腳。咱茶樓近十種茶，客人不間斷的點，所以呀，老板為了客人不久等，讓咱老板娘不停歇的泡呢。不管泡哪樣，一衝好了就給客人端過去呢。您仔細看。”

    果然如此。

    櫃台後有個幹淨清爽的婦人，指尖茶具穿梭，一壺壺清茶泡好了放在外頭長櫃上，幾個小夥計跑來端起就上茶，那婦人竟還隱隱供應不上。

    那些茶壺樣子不同，想來是不同壺裏泡不同的茶，夥計也不會端錯。

    此時婦人正行雲流水的洗茶過水，衣袖飛動，端的好看，旁邊擱著一茶壺，跟自己桌上一隻長得一樣。

    點點頭：“你們老板娘好茶道。”

    “那當然。”夥計得意洋洋：“咱老板娘可是仙人門裏出來的。”

    那邊有人喊夥計，夥計道了聲慢用又飛快跑了。

    夜溪傾倒一盞茶，雪白茶碗映著青翠茶湯，香氣撲鼻。

    耳邊聽著眾人亂七八糟的議論聲。

    “…魔族…”

    “...開戰…”

    “...十大門派…”

    聽來聽去也沒聽到個完整信息，茶杯一頓，真是傻了，跟十大門派扯上關係，自己不正是十大門派的人？何必聽外人嘰嘰歪歪。

    當即拿出與紅線真人的傳音玉，上頭光華閃啊閃，閃得人眼疼。

    輕輕一點。

    “夜——”

    夜溪一哆嗦，迅速又點上把傳音玉扔了回去，若無其事。

    茶樓瞬間寂靜，你看我，我看你，茫然，剛才鬼叫誰發出的？還是隔壁的貓正被捏死？

    眾人懵了下就搖搖頭又熱烈探討起來，夜溪淡定用了一盞茶，結了帳，出門拐進隔壁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