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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子：“不過是些殘存的意誌罷了。你知道意誌與意識有什麽區別嗎？”

    夜溪翻了個有氣無力的白眼兒，這個時候才授課嗎？

    “意識的延續叫做奪舍，而意誌的延續叫做——傳承。”竹子雙手按住她的肩膀：“明白？”

    夜溪想揮掉他的手，可惜沒力氣，她已經虛脫得像條死魚。

    還明白？

    她太明白了！

    不就是要她繼承神魔的意誌然後那些能量就為她所用了嗎？跟武俠小說裏那些臨死拜師傳功複仇的套路一樣一樣的。

    擠眉弄眼。

    竹子歎氣：“你直說吧，他們就在你腦子裏，你不說他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

    這個蠢徒弟。

    夜溪：“...他們的遺誌太偉大，我負擔不起。”

    嗬嗬，滅世再創世，不如我介紹個更合適的給你們呀，末始了解下呀。

    竹子：“你還沒問過他們呢，試試。”

    夜溪長長哀歎一聲，半天不願動，沒辦法，竹子隻得踹她一腳。

    “請你有時候想起我的性別可以嗎？”夜溪怒目。

    竹子鄙夷：“你什麽性別對我有什麽區別？趕緊的，別跟條死魚似的。”

    夜溪嗬一聲：“我就想死。”

    竹子冷笑：“想死沒那麽容易，快給我去。”

    一巴掌落她天靈蓋上。

    “死竹子，有本事你打死我。”夜溪暈暈乎乎昏了過去。

    嗖，被拉到一群怪物麵前。

    隻有輪廓，看不清形容。

    夜溪努力讓自己鎮定，實則在對方眼中是一臉要死不活的麻木。

    “哼，小孩兒，正眼看我們，還嫌我們醜，你才是長得奇形怪狀好不好？誒，這是個什麽品種？”

    聲音很好聽，夜溪眼皮動了動。

    另一道不算好聽但也不難聽的聲音道：“看吧，我就說了這小孩兒喜歡聽好聽的看好看的，有反應了吧。”

    夜溪又沒反應了。

    氣得那道聲音道：“怎麽？嫌老子不好聽？也不聽聽你自己那魚鰾子漏氣的小聲音。”

    魚鰾子漏氣...

    好吧，誰讓她弱小呢，她忍了。

    “咳，各位大神——”

    “嗤——大神是個什麽玩意兒，我們是神魔。”

    “...各位神魔大人——”

    “大人又是什麽玩意兒？”

    “...各位神魔好——”

    “真沒禮貌。”

    “...”夜溪深深吸一口氣：“各位好——”

    “等等，先說說你是個什麽玩意兒？什麽時候出現的新品種？”

    “不對，不一樣，問她從哪兒來的，怎麽跟咱這麽配呢。”

    “就問她是個什麽玩意兒。”

    叨叨叨，叨叨叨。

    完全沒有她插話的餘地。

    她的小宇宙啊，她親生的小宇宙，被一群陌生的怪物占據不說，嗡嗡嗡，嗡嗡嗡，可算知道什麽是魔音洗腦了。

    嗬，反派死於話多。

    “喂，小孩兒，你在亂想什麽？”

    很危險的聲音。

    夜溪一個激靈，忙刹住想法，微笑：“您們請先說，晚輩聽著。”

    “呸，明明不是好東西，裝什麽乖巧，跟那些慣會裝的玩意兒一個模樣。誒，我說你們看她究竟行不行啊？”

    然後有人答：“呸，都跟你大老粗一般嗎？她不行我們還能等到誰？”

    “那個把咱們帶出封印的——”

    “別想了，他身上的氣息——”

    夜溪正豎著耳朵聽著呢，著急，那道陰嗖嗖的聲音怎麽不說了？

    “嗬，嗬嗬，這事兒有意思了。”許久，那陰嗖嗖的聲音重響起：“那樣的氣息，行這樣的事，神界——”

    又沒了下文。

    急得夜溪抓耳撓腮：“前輩，您倒是把話說全乎啊。”

    忽然打了一個哆嗦，似乎有一道細細的絲線纏上自己的身體，那極低的溫度，萬萬年的寒潭不及其十萬之一。

    靈魂凍僵。

    “不著急，先讓我們看看，神界都發生過什麽吧。”

    這是一道寒冷又空曠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去猜其主人多麽寂寥。

    然後夜溪感覺到自己被搜魂，來不及抵抗，因為很快，像光一閃而逝，快得猝不及防。

    “喂，你們...尊重我一下行不行，我沒答應啊。”

    眾神魔一陣沉默，半天，一道聽著主人很是無聊的聲音道。

    “果然不是此間中人啊，那個人類——如此羸弱竟能做到那般，也算不錯，怎麽就毀滅了呢？”

    “太弱了吧？”

    “夏蟲般的身軀。”

    “喂喂，我們蟲不比你弱。”

    “好了好了別吵了。”之前陰嗖嗖的聲音阻下眾神魔的議論紛紛，不解道：“那個地方跟神界有什麽淵源嗎？有某些相似的重疊啊。”

    然後好聽的聲音響起：“也不是不能解釋。她能來到我們這裏，我們這裏的怎麽就不能去她那？”

    轟隆一聲，夜溪腦中似混沌劃過閃電。

    好聽的聲音繼續：“且那個小地方的曆史遠不足百億年，她所屬的人類，才幾千年的曆史，”停頓了下：“再且，他們自己追尋的所謂人類發展進化我看是有漏洞，期間應有外力——大約就是他們認定的神...”

    “她一個羸弱的小蟲子能來到這裏，難保這裏哪個的分身或者一縷神識機緣巧合到過那裏改變了那裏的生靈呢？”

    夜溪想，難道她的到來真是一場策劃？

    怎麽偏偏就是她？

    正想著，諸位神魔已經將注意力重回她身上。

    回過神來，夜溪笑了笑：“諸位，你們的遺誌，我一隻羸弱的小蟲子做不到。”

    好聽的聲音好脾氣道：“不試試怎麽知道。”

    夜溪嗬嗬，這還用試嗎？丫的那些始神的傳承秘境隻給自己放電影，半點兒好處不給。是，或許自己能張羅張羅滅神界，但——沒有修複重建的能力下，她真沒狠心到毀滅一界甚至三界生靈的地步。

    大不了，她比誰都強，誰敢惹她她殺誰，一樣活得長長久久。

    她的心理活動，大佬們都看得清清楚楚，嘖嘖搖頭，果然是個小孩兒，這心理也太不強大了，不就滅個界嗎。

    “滅界沒你想得那麽嚴重，我們也不是非得天塌地陷才滿意。”

    夜溪嗬嗬，天塌地陷的事不是你們打的頭兒？

    好聽的聲音似是笑了下：“那時候大家打架上了頭，這麽多年我們好好想了想，其實事情也沒到同歸於盡那一步嘛。”

    夜溪：“所以——”

    “所以，我們的意思，你把我們的敵人殺光，為我們出口氣，我們的力量就可以給你的嘛。”

    夜溪麵無表情：“請給清單。”

    然後有道粗嘎的聲音道：“哪那麽麻煩，我看，就按著你腦子裏，把上神界的全屠完就算了。”

    嗬嗬，就算了，算你妹啊。

    “哎小孩兒罵人呢？你不原來也打算這樣的？”

    夜溪冷靜道：“不可能的，我也是有朋友的。”

    一陣安靜，龐然大物們微微側頭，應該是在商議。

    半天。

    “好吧，換一個，不為難你，那就——將上神界全部打落。如何？”

    夜溪覺得兩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如何？很不如何！神界無邊無際的大你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