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二丫的悲慘身世注定不會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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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養媳?”
    宋離的眸中難掩詫異,她隻知道二丫很喜歡那個叫做沈妄的少年,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淵源。
    躺在木床上的女孩睫毛微顫,骨瘦如柴的手用力地揪緊床單。
    明顯恢複了意識。
    朱蕙蘭連忙把食指放在唇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低聲道:“你和二丫好好聊,媽在外麵等你。”
    她順勢虛掩上門,宋離的視線這才落在二丫那張英氣的麵容上,一段時間沒見,對方似乎清減了些。
    宋離俯身,把手放在二丫的額頭處,後者渾身一激靈,陡然睜開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直勾勾地盯著宋離。
    “醒了?剛才你可把我們嚇得夠嗆,沒事就好。”
    宋離嗓音柔柔,帶著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溫情,二丫眼底瞬間湧起水意,她嘴型無聲道:“對不起。”
    “你喊的阿妄哥是沈妄嗎?二丫,你不是啞巴,對吧?”
    宋離眸光微閃,試探性地說出這句話,雖不知道對方為何發病,可必然是和沈妄有關係。
    二丫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逝者已逝,活著的人才最重要,若他在天有靈,肯定希望你能幸福、快樂地生活。”
    宋離放緩語氣,把旁邊的薄毯拉過來蓋住對方那冰涼的手臂,這才轉身出了門。
    陽光越過窗柩撒在地麵,碎金般的光芒帶來片刻的光亮,直到那扇門合上,一切重歸於黑暗。
    一滴眼淚順著二丫眼畔滑落,她張了張嘴,艱難開口。
    “不……不會……幸福的。”
    ……
    微風蕩漾,捎來泥土的芳香。
    轉過老房子,是一條筆直的泥路,左右卡著窄小的稻田,綠油油的稻穀剛抽出穗。
    宋離收回打量目光,不經意地問:“媽,二丫從小就是啞巴嗎?”
    朱蕙蘭毫不猶豫地點頭,她彎腰把稻田裏的雜草順手抽出來,歎了口氣道:“這孩子是個命苦的……”
    “她爸沈大富早些年是村裏有名的混不戾,一腦子重男輕女的思想,二丫的前頭還有個姐姐,災荒年的時候餓死了。
    二丫從小就不會說話,是個啞巴,被她那不著調的爸賣給沈阿婆當童養媳。
    後來她爸沾了賭,把家裏東西敗個精光,就跑了,二丫的媽媽當時還大著肚子,生下個男娃,母子兩生活艱難。
    沈阿婆就讓二丫回去幫襯她媽媽,那女人是個短命的,沒兩年就得了急病,撒手人寰……”
    “所以二丫是沈妄的童養媳,兩人算是青梅竹馬長大……”
    宋離的心仿佛被揪著疼,這可憐的女孩,連個屬於自己的名字都沒有。
    等等?!
    宋離倏然抬眸,追問道:“二丫的弟弟?”
    朱蕙蘭‘啪’地一下折斷手裏的枯草莖,扔向遠方,幽幽道:“前兩年和人去水庫裏打水,淹死了。
    沈阿婆警告過村裏人不準說起童養媳的事情,沈妄走後,二丫算是恢複自由身,可今日看來,這姑娘是個命苦的。”
    會發瘋,就說明沒放下當年的事情。
    宋離思緒混亂,按照朱蕙蘭的說法,二丫天生就是個啞巴,可她明明聽見對方發出的囈語。
    難道真的是錯覺?!
    ……
    新鮮豬肉入餡,混雜著初夏頭一茬的韭菜,包裹上柔韌的麵皮,一個個憨態可掬。
    朱蕙蘭掀開鍋蓋,喜滋滋地看著蒸籠裏的餃子,小心翼翼地把它用筷子夾到鋁製飯盒裏。
    “還是我家兒媳婦聰明,這餃子蒸了不容易爛糊,阿野也能吃口新鮮的。”
    正在燒火的顧隊長麵容帶笑:“把吊籃上的臘肉切半塊,這點餃子可不夠兩個男人分。”
    “啥?”朱蕙蘭柳眉倒豎,不客氣道:“這是給我兒子帶的,她何祥英就是吃素的嗎?不知道使喚那馬燕跑一趟?非得吃我家的餃子。”
    “馬燕平日裏連地都不下,指望她去送飯,算了吧,你還不知道兒子的脾氣,他不是個吃獨食的人。”
    “我上輩子可真是燒了你顧家的祖墳,這輩子才做牛做馬……”朱蕙蘭咬咬牙,筷子翻飛,直接裝了兩盒餃子,就怕餓著自家兒子。
    吃完午飯後,宋離睡了會兒午覺,這才拎過放在桌上的尼龍口袋往外走。
    想了想,她把櫥櫃裏的半袋龍蝦酥給塞了進去。
    這才朝著小崗山去。
    ……
    天空中,烏雲翻滾,遠處的大山灰蒙蒙的。
    空氣中彌漫著灼熱的氣息。
    顧野從側山腰砍來兩根楠竹,破開後把其安置在洞內有積水的老煤窯,滿麵胡茬的中年男人扛著簸箕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沒用的,水太多,這口煤洞算是廢了。”
    “不試試咋知道。”顧野手臂肌肉戎結,露出遍布的青筋,他用力把竹節插進縫隙,意有所指:“若是雨勢綿延,不至於淹了其他窯洞。”
    “你小子!和你爸一樣聰明,這拖籃裏裝的是石灰,大隊裏指名要的,說是來年薅秧時撒田裏,你幫忙送下去。
    我去登記明日下新窯洞的人選,這批煤炭是隔壁公社定的份額,要得急,耽誤不得。”
    “算我一個,你給登記下。”顧野直接用手臂擦了把垂在眼睫上的汗水,他端起地上的拖籃就準備走。
    胡山用力拽住顧野的布褂,黑著臉道:“胡咧咧啥!這可是新窯洞,不敢讓你冒這個險。”
    “雙倍的錢,你不讓我賺,讓顧槐那小子去,沒吃錯藥吧?”顧野低嗤出聲,扯了扯唇角。
    “顧槐啥時候去的?不是,你咋知道是雙倍工資?!”
    顧野大步掠過他。
    “顧槐昨晚在你屋前聽到的,他連夜就去組長處報了名,說好的,這事算我一份。”
    胡山氣得麵紅脖子粗,他揉了揉雞窩似的亂發,罵道:“你們倆這不省心的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