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在人生的道路上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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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開始的時候,是肖亦忽然間察覺到,自己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伊芙
    他起初本以為,是每次相見相隔的時間又一次延長了,雖然心中有些空落落的,但是,他並沒有對此太在
    然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肖亦越加察覺到,自己當初的想法,隻是一種自我安慰罷
    那個姐姐……真的永遠消失
    待肖亦意識到這一點時,他沒有哭鬧,沒有失魂落魄,他隻是呆然的站立在原地,一動不
    心中湧現出的情感太多了,讓他一時不間不知道該宣泄哪種情感,他也已經搞不懂,哪個情感才是最重要的
    “怎麽了嗎?”肖亦來到她麵前,問
    雖然他們並沒有穩定的住處,但是,肖亦也依然能明白,伊芙所說的回去,究竟是什麽意
    與此同時,那溫柔的,熟悉的撫摸,在肖亦的發絲間流淌而
    肖亦愕然的睜開眼睛,然後,在微涼的潔白月光下,他再一次看見了那熟悉的麵
    所以,肖亦不想再繼續後悔下去,哪怕隻是一場夢,他也要對她,說出自己的心裏話,說出自己後悔沒能說出的
    “因為我想要確認自己還存在於”肖亦如此說著:“人所謂的存在,就是要被別人看到,與他人產生聯所謂人是一切社會關係的總和,大抵也是這樣的意思”
    但是,沒有人來教導肖亦如何逃避,他隻能采取最差的方式來逃
    在那時,肖亦在迷茫中,學會了每一個人成長時,都必須要學會的,也是活下去所必須要學會的一種能
    然後,就在肖亦無奈的歎息一聲時,他忽然感覺,自己的腦袋被一股溫柔的力抱
    並非是停下腳步,駐足不前,也並非是急迫的前進或者回首過去留下的腳印,僅僅隻是,悠閑的漫步
    然後,肖亦開始使用酒精麻痹自
    那時候,肖亦無比的期望,能將這一切忘
    肖亦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隨著意識的逐漸清醒,他原本不願意去想的那些事,又一次從他腦中湧
    那就是……逃
    她望向肖亦,目光有些躲
    “你沒有道歉的必”肖亦望著她,無比認真的說道:“……不如說,我必須要向你道多虧了伱,我有了一個活下去的理”
    “……哈!”
    “……”
    “隻是想短暫的忘卻一下,想品嚐一下遙不可及的幸福的感覺,就必須經曆這樣的痛苦嗎?這人活著……還真是沒意思”
    “……”
    意識剛剛蘇醒時,他便開始了止不住的嘔
    即便有些人的人生,對於別人來說,很無聊,沒什麽可說的,無病呻吟,鬧麻了,但是,那也依舊是每個人的人生,無可替代的,最為珍貴的人
    “沒”肖亦緩緩的解釋說:“我早就知道,酒精會帶給我如此的痛苦,而且也不止一次的親身體會過了,但是,即便如此,我也依舊選擇了這麽”
    “我害怕著那一點,所以才一直避免與人產生聯係,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裏,我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因為,沒有產生過聯係就不會失”
    肖亦對此完全不在意,他就好像是一個路過的無關路人一般,對自己的事毫不在
    “不……該怎麽說”她有些羞愧的說道:“仔細想想,我其實根本沒幫到你什麽忙,隻是陪在你身邊罷了,可以說你是靠著你自己才走到這一步的,我一點用也沒有,想到這點,我就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了……”
    那之後,肖亦如願的將自己過往的情緒與思考的能力切割開來,一個人活了下去,直到……規則怪談到來的那一
    “……前進”後悔望著他的背影,欣慰的笑道:“這個故事,該迎來結尾”
    “是嗎?那就好……”
    家的概念並不在於住所,而是……在誰的身邊時,家就在那
    次日,肖亦猛得從床上直起身來!
    他們的家就在那漫步著的道路說起來,誰的家不都一樣在漫步著的道路上嗎?
    所以,在伊芙說回去他們的歸處時,明明連一個確切的住所都沒有,但肖亦也依然能明白她所說的歸處究竟是什
    ……
    在朦朧中,在半醒半醉之間,肖亦不但遺忘了自己的孤獨,甚至還感受到……名為幸福的感
    “好痛……就好像太陽穴被人用起子捅穿了一”
    “嗯……”肖亦牽住了她的
    若是到了緊要關頭,又或者肖亦自己想要思考的時候,被他隱藏起來的思考能力,便會顯
    “歡迎回”後悔說:“感覺如何?”
    她已經離開了自己,自己又一次孤身一人
    忘記自己的孤獨,就算孤身一人也不會那麽害怕
    “……讓我睡覺吧,不,還是算了,在半夢半醒之間,察覺到自己終究要死去這件事的話,比平時想到要更加痛”
    肖亦搞不清楚,但他望著空無一物的房間,明白自己此後依然必須要自己一個人活下
    “……是嗎?是”伊芙也沒再糾結,她向肖亦伸出了手,“那麽,也沒必要再在這裏浪費時間了啊……回去”
    “對不起……”她說:“讓你遭受了這樣的痛苦……”
    “她來過嗎?還是說,那一切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夢?”
    但是,他做不
    不是故事中那樣浪漫的留白結局,而是實實在在,輪廓分明,清澈到可怕的現
    “肖亦……”
    還有……自己在挑戰規則怪談遇到難題時,總是會靈光一閃從而破局的原因也明晰
    “……!”她愕然的望著肖
    那是因為自己取回了思考的能力,故而才能擁有破局的可能
    “……別激”後悔說:“她就在外麵的花園裏,至於為什麽不出現在你麵前,是因為她還沒有整理好自己的想”
    “……!”
    “為什麽?”她
    在某一天深夜,肖亦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之前在幹什麽了,他也不想去回
    話音剛落,肖亦就在那滿足與無憾的包裹下,緩緩的閉上了眼
    “咕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待再次見到她時,她正一個人孤獨的站在那
    宿醉的疼痛感,不斷的刺痛著肖亦的神
    他如此告訴自己,然後毫不猶豫的往自己嘴裏灌入酒
    “就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肖亦說:“而且,我也弄明白了很多”
    肖亦從床上起來,卻當即又發現,昨天自己搞出的一片狼藉都已然消失不見,不知是被人打掃過,還是這一切從一開始就未發生
    但是,那幸福總是轉瞬即逝,而緊接著而來的,便是無比的痛
    “……”聽著肖亦的話,她的眼角,止不住的湧現出淚光,“你果然好厲害啊,跟我不一我至今什麽事都還沒有做到過,還一直讓你承受著痛苦,對不起……對不”
    然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終於,真的笑了起
    他與她曾經一同踏上旅途,見證了各種各樣的人的人生,然後離開,離開他人的人生,回到自己的人
    而後,他徑直癱倒在地上,揉著自己的腦袋,滿臉的痛
    “啊…………”說完這些之後,肖亦發出了滿足的聲音,“終於說出來了,這些話,我之前就很想告訴你本以為沒有那個機會了,所以很是後悔,為什麽自己沒有早點說出來呢?幸好……這份後悔,被彌補”
    “但是,孤獨又是那麽的可怕,沒有人證明自己還活著,知曉自己是否還活著,哪天真的離開了這個世界,也沒有人得知,什麽都不曾擁有的離開我一個人時總是會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去思考這些深邃的,痛苦的所以,我必須要找到就算隻有自己一個人,也依舊能證明自己還存在著的方”
    又酸又澀的粘稠物從嘴中傾瀉而出,且許久都未停
    比如……他在規則怪談裏遇到伊芙時,為何會對她產生那樣的情感,以至於將她喚作媽
    但是,記憶並不是能輕易受主觀意識操控的,而且不止如此,那些在自己孤身一人時,總會止不住的冒出來的各種清醒的思考,令肖亦感到無比的痛
    “……!”肖亦沒有再多說什麽,立即衝出門
    “你在說什麽呢?”肖亦笑道:“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你陪伴在我身邊,沒有讓我孤身一人,那就已經比什麽都重要”
    不過相較於以前,有一件事發生了改變,那就是肖亦的內心沒有之前那麽痛苦
    但是,即便是做夢,自己也是再一次見到了
    肖亦睜開了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名為後悔的女人的身
    他隻能不斷的罵著自己的大腦,為什麽總是不順著自己?為什麽總是要跟自己對著幹?
    由此,肖亦甚至開始痛恨起自己擁有能夠思考的能力,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大腦切割出去,從而不用再去想那些
    在這裏,在這個地方,肖亦站在自己人生的道路上,一邊想著這樣那樣的事,一邊望著天空,緩緩的漫步
    後悔最喜歡的便是他人人生的故
    “不,這不是你的”他說:“這是我自己選擇這麽做”
    ……
    肖亦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他的意識還很朦朧,就算自己是做夢也不奇
    “嗯……”她朝肖亦輕輕的點了點頭,“你的想法,我已經知曉了”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肖亦現在最關心的隻有一件
    “呃……”肖亦抹了抹嘴,隻是眼神淡漠的望了一眼,然後事不關己的說道:“難怪這一次感覺不止是膽汁,連胃部都要吐出來了,看來是胃出血了”
    “……”見到她的笑容,肖亦也欣慰的一笑,接著,緩緩的開口說道:“多謝你……能夠陪伴在被拋棄了的我的身還有,家人之間不以血脈來聯係……謝謝你,讓我擁有了家還有……最後一件事,謝謝你,讓我有了可以回去的歸”
    至那以來,肖亦便常說“我的大腦與我又不是同一人”,其實也是在對他自己下暗
    “……是啊,哪怕隻是暫時的遺忘也”
    ……
    因為,自己在潛意識中,本就將已經遺忘的她當做了自己母親一樣的存
    她對肖亦笑著,那笑容中充斥著苦澀無奈與愧疚,但她依然在笑著,在對肖亦露出記憶中那熟悉的笑
    “自己選擇的?”
    “然後,在迷醉的朦朧中,我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大抵就是那個一直不聽我的話,總是和我對著幹的,我的大腦吧?我的大腦,與我是完全不同的存在,所以,他能夠證明我的存在,與此同時,他也能幫助我,承擔那些我想要忘卻的情感,還有……我把會讓我胡思亂想的思考的能力,也給他”
    但是,周圍依舊是空無一物,依舊是一成不變的光
    沒必要品嚐味道,酒的味道說來說去其實也就那樣,重要的還是,酒精的作
    而且,嘔吐物中還帶著鮮紅的色
    而後,後腦勺感受到了一股柔軟和溫
    “這就是我在迷醉時會感到幸福的原因,因為我能確信我還活著……再過不久,我相信,就算不再喝酒,我也依然能進入那樣的狀人的意識是承載於物質之上的,所以,多加努力一下,我是可以改變我自己的意識那樣的話,就算隻有孤身一個人……我也能活下去”
    “沒有了思考能力,我大概會成為一個弱智不過那樣也好,我不想讓曾經遇到過你的這段人生就此結束,我想讓我的人生繼續延續下”
    不管那多麽辛辣,刺激得自己淚水止不住的流下,也無所
    “……果然是夢”
    “正因為與他人產生了聯係,人才能活在這個世界但是,若是那份聯係斷絕了一點點,人的存在就會失去一部分,也就會死去一點點,一直積少成多,直到自己完全死”
    所以,肖亦當即問道:“……她呢?她去哪裏了?為什麽不在這裏?”
    “伊芙……”
    肖亦想要起身,但是使勁用了用力,最終還是沒能起身,他的後腦勺又一次磕到了堅硬的地
    在起點與終點都是孤獨的道路上,他們並肩而行……
    還未抵達結局,這便是肖亦至今為止的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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