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破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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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一場秋雨,庭院裏遍地落葉,一顆老樹在風中婆娑搖晃,顯得有些蕭瑟悲涼。
    日向族地之內掛起了黑布,正在搭建的靈堂之外,猿飛日斬在此駐足。
    不少人行色匆匆,最裏麵跪坐著一位身穿黑色喪服的溫婉秀麗女子,猿飛日斬記得她,是日向日足的未婚妻,日向綾乃。
    聽聞是和日向日足青梅竹馬,自幼一起長大,興許這場戰爭結束,兩人原本就要結婚了。
    他轉身離開這裏,走向了另一處宅院。
    日向泰圭,是日向日足和日向日差兄弟二人的父親、日向一族的上一任族長,同時也是日向現在僅餘的宗家。
    “火影大人。”日向泰圭蒼老的臉上溢滿了尊敬之色,對來人施禮。
    “有些日子沒見了,泰圭。”猿飛日斬淡然開口,隨後毫不客氣地走上主位落座。
    “火影大人忙於戰事,不敢叨擾。”日向泰圭垂首應道,並主動為其添茶。
    白氣沿著茶杯縈繞而上,為這冷寂的室內增添一分暖意。
    兩個老人相對而坐,都說一個人越老越和善,在日向泰圭身上是這樣,這個老人眉目慈祥,氣場沒有一絲的侵略性。
    原本在猿飛日斬身上也該是這樣,但日向泰圭卻感到這位三代目火影的氣質比以往更加冷硬了。
    想來也是,突然發現原本的心腹俱是身懷異心之輩,那些未來的記憶,對猿飛日斬而言無疑是一記敲在心口的警鍾!
    “是啊,戰事艱難,許多事都耽擱了,很多人,也都慢慢疏遠了。”猿飛日斬平靜說道,端起茶杯輕抿一口。
    “政事上有炎和小春兩位顧問幫襯,前線也有鹿久、自來也和水門,火影大人還是幸運的。”日向泰圭溫和笑道,“況且水門又這麽出色,未來必然能順利擔起重任。”
    猿飛日斬放下茶杯,卻道:“木葉有沒有未來,還要另說。”
    日向泰圭麵露訝色:“火影大人這是何意?”
    猿飛日斬將那兩封密信放在了矮案上,日向泰圭拿起分別看了一番。
    “雲隱和砂隱打算再次對我們用兵,木葉本就強弩末矢,怕是經受不起。”
    “竟有這等事!”日向泰圭看著信中內容緊皺眉頭。
    沉寂半晌,日向泰圭又說道:“若是隻犧牲一人便能換取安寧,火影大人應當為大局考慮。”
    猿飛日斬斜瞥道:“這人可是你日向的族人。”
    日向泰圭正色道:“為了村子,日向一族義不容辭!”
    猿飛日斬歎息:“日向一族遭逢巨變,家事重要,我已派人到前線傳信,召所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回來,為日足吊唁。”
    日向泰圭卻露出驚詫不解之色:“火影大人這是為何?正是戰事膠著之時,他們應當在前線效力才對!”
    猿飛日斬也疑惑地問:“難道不是你們要求,讓所有日向一族的忍者回來參加葬禮的嗎?”
    日向泰圭臉色一陣變換,又重重歎了聲氣:“我絲毫不知此事,更不可能做這等不顧大局之事。”
    猿飛日斬眸光微動,淡然一聲:“哦?”
    “我已經上了年紀、老眼昏花,日足又突然病故,族裏現在已經不是我說的算了。”
    “你可是宗家。”
    “是啊,可倘若我沒有聲音,日向便沒有宗家分家之別了,火影大人,不是嗎?”
    猿飛日斬一根手指在矮案上輕輕敲著,少頃又問:“那日向一族之中,現在是誰主事?”
    “日差的能力很讓大家信服。”日向泰圭說道。
    “又或是……算了。”他話鋒一轉,卻在中途戛然而止,緩緩搖頭。
    猿飛日斬當然知道他要說哪個名字,心中暗自冷笑。
    他倒是想繼續追問一句“又或是誰”,把窗戶紙捅破,但沉默過後,這想法被按捺了下去。
    這時局根本容不得他心急。
    猿飛日斬目光瞥見門口掛起的黑布,平靜道:“日足在同輩人中也是極為優秀的。”
    日向泰圭隻是“嗯”了一聲。
    日足是他的親生兒子。
    “他應當葬在英雄安眠之地,名字刻在慰靈碑上。”
    “……多謝火影大人。”
    猿飛日斬摩挲著茶杯,將剩餘的茶水飲淨,放回案上。
    返回途中,又路過了那正在搭建靈堂,原本在裏麵的那個女人此刻卻是走了出來,向著猿飛日斬輕輕躬身。
    “火影大人。”日向綾乃問候道。
    “族中事務繁多,日差已消失了兩日不見去向,村子若無任務委派於他的話,煩請火影大人知會他一聲,家裏需要他來主持事宜。”
    猿飛日斬目光在這位溫婉女子身上打量,一身黑色喪服,低眉垂首、眸含哀戚,任誰見了怕是都會對這樣一個弱女子心懷憐意。
    他卻隻是淡淡“嗯”了一聲,離開了這個到處一片黑色的家族。
    水門再次來到了關押日向真的密室,這裏的暗部重新換了一批,沒有火影容許,此地嚴禁任何人出入。
    再次見到這個少年的時候,他比上次更加虛弱了,一旁掛著個吊瓶正在輸液,昏暗的房間內也能見到他唇色發白。
    “是水門大人嗎?”
    對方似乎從腳步聲辨別了出來,主動開口,氣若遊絲。
    水門沒有落座,而是站在了他的近前。
    “水門大人,可以放我出去了嗎?”
    水門目光有些複雜,問道:“你已經猜到了村子對你的處置了嗎?”
    真虛弱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亥一大人不是已經看過我的記憶了嗎?”
    “……”
    真苦澀道:“難不成,看過我的記憶之後,村子還認定我有威脅嗎?”
    “亥一死了。”
    真神色一呆,麵露茫然:“為什麽?”
    “他被人殺害了。”
    真忍不住詢問道:“可亥一大人不是上忍嗎,是村子裏的精英忍者,什麽人能殺了他?”
    水門一臉悲悵。
    一個上忍,什麽人能殺了他……
    唯有在麵對同伴的時候,才會不設防吧。
    窄室之內短暫的寂靜過後,又響起水門的聲音。
    “沒人看過你的記憶,但我選擇相信你,因為你是村子的同伴,在之前的任務中,你和你那些犧牲的隊友一樣,都是英雄。”
    被捆縛著手腳、看不見一切的真,聽著從高處傳來的聲音,沉默了片刻回應道:“……多謝水門大人。”
    水門繼續說道:“村子同樣也信任你,真,加入我的小隊吧,跟我一起守護村子。”
    “我能有一個請求嗎?”
    “嗯。”
    真緩緩仰起頭來,睜著蒼白的眼,像是在注視水門。
    “給我換一雙能看清這世界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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