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夫人,容在下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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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景升的寢居離丹殿不遠,正好位於紫雲峰的山腳下。
    隻是與普通煉氣境弟子不同,作為凝神的弟子,蕭景升可獨享一處簡陋閣樓,便是他目前所居住的竹樓,因極為靠近紫雲峰的法陣,可以蹭到一點從法陣中溢出來的濃鬱靈力。
    而殿內執事則大多居住在山腰,終日受法陣洗禮,待遇亦有所不同。
    以往蕭景升主要的職責,便是代為打理這紫雲峰下的藥圃,耕種,開渠,除草,驅蟲以及收取這些仙草上凝聚天地精華的甘汁玉露,不定期的送入丹殿。
    與他一般職責的人不多,隻有兩三人,若是運氣好,湊巧撞上丹王在煉製丹藥,還可在一旁觀摩。
    丹王雖然性情古怪,不喜收徒,但對於炫技他還是蠻感興趣的。
    當然,自從蕭景升連載小人書後,通常都是丹王迫不及待的命人請他上山的,每逢斷更,那催的叫一個暴跳如雷。
    再說此處藥園,因他周而複始的修剪,已是讓得這片花海變得一派整齊,隻是進出的次數多了,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曲羊腸小道,偶爾會有幾根俏皮的雜草於邊緣蔓延而出。
    穿過藥園,便是與紫雲峰相接的靠崖環路。
    屆時,會在進出的時候引起一陣淡淡的漣漪,然後周身縈繞的靈力也會變得活躍起來,自下而上越發濃鬱,便是設在紫雲峰的陣法,呈倒碗狀,覆蓋整個紫雲峰,是為高級雙重聚靈陣,既可調動天地靈氣,亦可感知外來人士的進出。
    即便你禦劍乘風而來,在你撞進法陣的那一刹也無法逃避主殿的感知。
    通常有機會被傳喚上山的弟子,都會通過步行來抵達峰頂,亦可在期間貪婪的吸收這片濃鬱的靈力,奈何丹王是位性急之人,心係小人書連載,嫌蕭景升一個凝神弟子腳程太慢,直接贈他了一枚符師特製的符劍,即便不會禦劍遁光,隻待激活符劍內的銘文便可持符飛行,待符劍內的能量消耗完了,對方也會代為充能,都不用蕭景升擔心。
    這般熱心程度,他真的哭死!
    而這份待遇也是其他弟子所不曾享有的,每次上山與那築基執事一般,牌麵拉滿!
    隨著耳邊的氣流不斷加速攀升,五六個呼吸之後,一股濃鬱的丹香便是撲麵而來。
    同時也意味著,丹殿到了。
    入眼之內是一片青石廣場,整座丹殿從外部看去就像是一樽丹爐,旁邊種滿蒼鬆翠柏,兩三水榭,連接正前方的玉池,池內生活著無數龍魚,平日蕭景升所收集的甘汁玉露多半喂了這些靈物。
    因此肉質十分鮮美,可烹飪亦可用作藥引,僅僅當作食材服用便可提升肉身強度,對於他們這些脆皮法師而言,極為珍貴,平日裏丹王可寶貝的很。
    恩,蕭景升吃過不下百條,如今能有這般精壯的肉身,多半要歸功於這些龍魚。
    奈何卻一直無用武之地,長期無從發泄,火氣特別大。
    【無處發泄?你的腦中頓時浮現一道曼妙身影,正是那淒然的丹王遺孀,對方既然如此在意那丹王血脈,你何不以此為要挾,屆時此女必當投鼠忌器……】
    臥槽!
    你可太刑了!
    蕭景升一個踉蹌險些從符劍上滑落,好在他車技一向熟練,堪堪穩住身形。
    隻是待他看清殿門之前的景象,那雙英氣逼人的劍眉不由顰蹙了起來。
    他清楚的記得,方才走之前,隻留下兩名凝神的弟子在殿門口把守,可如今卻變成了四人,而其中一人正是被他打發走的那位趙師兄。
    “嗬,背後的人終於要浮出水麵了嗎?”
    蕭景升心中一定,便是收了符劍,大步流星的走去。
    “來人止步,執事正在殿內處理要事,閑雜人等不得進入。”
    趙建飛一早便看見了蕭景升所駕駛的那枚騷包的符劍,與其餘三人一個對視,便主動將之攔下。
    “讓開。”
    蕭景升眼皮微抬,眼神中一片漠然。
    外人不知,他們幾個丹殿弟子還不知曉?
    丹王一早便下了口諭,除去內殿重地,其他丹殿場所可任憑他蕭連載隨意進出。
    便是後山寢宮一樣如此。
    要不然,平日那丹王幼女夜鬧不寐,自己如何前往講述睡前小故事呢?
    蕭景升不發作倒還好,一想到之前對方居然拿自己當槍使,趙建飛胸腔內的火焰一股腦的宣泄了出來。
    “豎子!仗著平日裏有丹王給你撐腰,你屢次逾越,如今丹王隕落,你既還不知收斂,那就別怪我等師兄弟代為管教。”
    話音剛落,趙建飛便是搶先一掌拍出,那裹夾著的氣流不斷於指縫間呼嘯而過,狠狠瞄準了蕭景升的心髒,似乎想要一掌震斷前者的心脈。
    “趙師兄,執事說要留他活口。”
    見狀,其中一人急忙出聲提醒。
    與此同時,其餘二人也是紛紛繞到蕭景升的身後,直接堵住了他的退路。
    趙建飛咬了咬牙,隻好將手掌偏移,最終落向了蕭景升的右胸。
    “噗呲!”
    蕭景升嘴角掀起一抹冷笑,有著一簇火苗從他的指尖猛然竄出,而趙建飛那勢大力沉的一掌就如同紙糊一般,‘噗’的一聲直接被來了個對穿。
    “啊!”
    中招的趙建飛直接抱著手掌在地上瘋狂打滾,仔細看去對方的手掌中央早已漆黑一片。
    那被破開的口子上,更是泛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肉香,卻是一點血跡都沒有滲出,似乎在一瞬間直接被蒸發了。
    見此一幕,其餘三人的心底皆是不由自主的冒出了一個令人發寒的念頭:
    這隻手,怕是要廢了!
    再看那簇攻擊趙建飛的火苗,已是重新回到了蕭景升的指尖,伴隨著他的撥弄來回跳躍,色澤豔麗而充滿危險。
    而他的另一隻袖袍中卻早已將靈力附著於一遝符篆之上,幾人稍有動靜,他便準備火力覆蓋。
    “真火!”待看清實物,以及從中擴散而出的恐怖高溫,幾人不由麵露驚駭之色。
    這可是踏入築基境的標誌。
    蕭景升見幾人僵在原地,眼神漠然,一如來時那邊,拂袖往前行去。
    隻是袖袍中的那一遝符篆卻一直未曾撤去靈力,旦有異動便能隨時火力覆蓋。
    翻船是不可能翻船的!
    而其餘三人見到趙建飛的慘狀,心中驚懼不已,哪還有上前阻攔的勇氣。
    ……
    慶幸的是,等蕭景升進入內殿的時候,夏芷璿母女無恙。
    倒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端坐在右側那一排客座的首座上,他雙眼緊閉,麵色淩厲,手指緩緩敲擊著手扶自殿內旋繞著沉重的悶響。
    似乎在等待著什麽。
    丹王幼女則是在這頻繁的敲擊聲下躲在母親的懷中,簌簌發抖,低聲說著:“娘親,我怕……”
    而在這時,隨著一道人影的出現,敲擊聲戛然而止。
    老者也是在第一時間睜開了眼睛。
    “咦?”
    在看到來人是蕭景升獨自一人後,他頓時露出了詫異的目光:“你是如何進來的?”
    “自然是走進來的。”蕭景升淡淡道。
    可從三人反應來看,蕭景升基本肯定,幾個老家夥儼然是在這守株待兔,等著自己。
    而丹王臨終前的交代一事,定然是被那位趙師兄給傳了出去。
    “放肆,見到本執事為何不行禮!”
    見對方如此散漫,老者猛地一拍手扶,站起來的那一刹有著一股無形的波動自體內擴散開來,直接朝著前者籠罩了過去。
    蕭景升卻佁然不動,在老者驚詫的目光中將雙手舉到左上方抱拳道:“丹王在世時,且讓我免了虛禮。”
    而在下一秒,蕭景升卻猛然上前一步,麵色冷厲道:“而你不過區區一終生隻能龜縮在築基境的執事,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話語一落,一股更甚於前者的波動便是自蕭景升的體內席卷而開,而先前盛氣淩人的老者竟是在這無形的碰撞中,止不住的倒退了兩步,那堪堪用來穩住身形的手掌更是一並將扶椅給拍碎了。
    “築基境!”
    老者麵露驚駭,滿臉的不可置信:“你不過一外殿弟子,怎麽可能!”
    蕭景升卻也不看他,對著睜著水汪汪大眼睛的丹王幼女招了招手:“采薇過來。”
    “爹爹!”
    早就害怕的不行的小丫頭,頓時就像找到主心骨,那兩隻小短腿踩得飛快,一路上的淚珠如斷了線一般,嬌小的身子直接撲倒在蕭景升的懷中。
    “爹爹?”老者與之身後二人更是一愣,臉上湧出實質的羨慕與嫉妒。
    下手好快!
    怪不得啊,總有人傳這小子常在夜晚進入丹王寢宮,不想佳人早已被其得手,竟是有了這等難以告人關係。
    畜生啊!
    見到幾人古怪的神色,深知男人秉性的,夏芷璿哪還不知道各中齷齪,臉頰上不由閃過一絲羞惱,可如今自己母女二人的性命皆係於蕭景升身上,卻也不好直接撇開幹係,最終隻好滿臉通紅的站在原地,不做言語。
    隻是如此一來,卻讓對方抓住了缺口。
    “枉費丹王對你如此不薄,你居然早就勾結這毒婦,幹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丹王之死,定與你二人脫離不了關係。”
    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精芒,急忙扣下了帽子。
    “你在放什麽狗屁!”蕭景升直接將江采薇護在了身後,目光冰冷道:“而今我隻是念及往日情份認她作義女,休要用你肮髒的思想胡亂揣度。”
    “如今丹王屍骨未寒,爾等皆乃丹殿執事,不加照料就罷了,竟帶人欺壓其遺孀,是為何故。”
    自己上輩子當鍵盤俠的時候,一聲鍵來,殺得整個評論區烽煙四起,丟盔棄甲,當噴子,他會怕這幾個老家夥?
    你扣老子帽子,老子直接反手扣得尼瑪哇哇叫!
    聞言,對麵三人也是麵色驟變。
    “蕭景升,縱然你如今已經步入築基境,可你尚未被授予執事一職,有何資格與我等這般說話,你如此藐視上級,便是將你就地擒殺也合乎宗規!”
    這時,位於老者身後兩人已然在一瞬間鎖定了蕭景升的氣機,似乎欲將他直接扣下,先斬後奏。
    見狀,表麵上蕭景升嘴角也是微微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胸有成竹,實則將那一遝符篆換成了一枚先前丹王贈予的靈寶悄悄於手掌間浮現。
    雖然是幾個潛力耗盡,通過築基丹毒之法勉強突破的老家夥,但他堅決不同意陰溝裏翻船?
    想了想,他又覺得有些不夠放心,另一隻手背過身後多了一枚裝滿化屍散的玉瓶。
    眼看到了如此劍拔弩張的境地,一直默然不語的,夏芷璿卻是突然嬌叱道:“他沒有資格,那我呢?!”
    聞言,幾人齊齊看了過去,正好見到夏芷璿手持執事首座令牌,冷冷的望向三人。
    隻是在她看似威風的背後,那隻背過身後的玉手卻是緊緊握成一團,抖個不停。
    先夫雖早在暗中賜予她保命手段,可她自身卻是毫無靈根的凡俗之人,若不是有蕭景升在旁,麵對這些仙家人物,她是連鼓起勇氣說話都做不到。
    她很清楚,懷璧其罪的道理,這些人要取她的性命,皆是易如反掌。
    見到夏芷璿手中的令牌,以老者為首的三人心髒俱是為之一顫。
    不曾想到這女人居然能夠隱忍不發,直至此刻再出示令牌。
    但凡那豎子未曾抵達殿內,他們皆可以強行奪過令牌,直接反咬一口。
    還是太貪心了啊,原本還想從對方口中撬出丹王遺言,誰知反而誤了大事。
    如今蕭景升已然突破築基,三人便是能夠合力將之擊敗,卻沒有絕對把握將對方留下。
    畢竟他們丹殿這些藥罐子的真實戰力是出了名的。
    而從對方身上的波動來看,顯然要強於自己三人,更何況對方現今才剛剛突破而已,便是擁有這般潛力,顯然並非憑借丹藥突破的障壁。
    一旦這樣的一位築基境的修士一心要走,就憑三人是很難強行留下對方的。
    屆時消息敗露,那他們欺師滅祖的行徑,定然難逃一死。
    一念至此,三人紛紛對視了一眼,咬牙半跪了下來:“首座當麵,我等三人豈敢造次。”
    見狀,夏芷璿不由暗暗鬆了口氣,心有餘悸的將目光看向了蕭景升。
    反觀蕭景升,也是不由高看了對方一眼。
    怪不得能憑借凡俗之身,得到丹王的青睞,這女人不簡單啊!
    而且丹王也並不是什麽後手都沒有布置。
    這枚令牌極其關鍵!
    其實就算動手,借助老家夥之前賒給自己的法寶,蕭景升也有把握全身而退,不過既然能夠兵不血刃,他自然樂於見得。
    畢竟在宗門內私鬥,更或是鬧出人命,他也免不了要在執法殿脫一層皮。
    想定主意,蕭景升遂而冷著臉看向幾人:“長老仙逝之事,我已上報宗門,一切定當有宗主定奪,爾等若不收了不該有的心思,他日引火燒身,莫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事已至此,三人也不再虛與委蛇,拱了拱手,皆是灰溜溜的離開了大殿。
    “啪!”
    隨著大門被合上,一直強撐著夏芷璿也是直接軟倒在地,整個後背全被冷汗給浸濕了。
    蕭景升見狀,立即縱身一躍,來到對方的身旁:“夫人,沒事吧?”
    見蕭景升靠近,夏芷璿如釋重負的搖了搖頭,摸了摸眼角的濕潤,有些難為情道:“讓景升見笑了,妾身失態了。”
    【盡管對方極力掩飾,但也難逃你的這雙火眼金睛,前有先夫亡故,後有賊人堵截,此間定然彷徨不安,急切尋求心靈的慰藉,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何不趁虛而入,將她那內心的空虛給填滿?】
    趁尼瑪!
    我蕭景升豈是這等卑鄙之人,我要憑借自己的魅力,成功打開那條通往心房的泥濘道路!
    蕭景升笑著搖頭,作勢伸手準備扶起對方,可就在即將觸及之際,卻又微微一頓,請示道:“夫人,容在下得罪?”
    一想到要被除先夫以外的男人接觸,夏芷璿的心中不由泛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隻是經過剛才心驚肉跳的狀況,她已是毫無氣力起身,終是抿了抿嘴,將那細膩的手背遞了過去:“既是江湖兒女,自當不拘小節。”
    見對方應允,蕭景升也是暗暗鬆了口氣,一手捏住對方小手,將那另一隻寬大的手掌緩緩穿過對方有些豐韻的胳肢窩,待得那殘留著些許清香的發絲不經意的滑過鼻尖,在那身體的一陣輕顫中,如願攀上了對方那細嫩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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