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年，聶扶搖一直跟在周雲昭身邊。
    他負責處理地方政務，聶扶搖則遊山玩水，好不自在。
    三年後，周雲昭奉調京都，聶扶搖一起同行。
    這三年裏，周雲昭身邊的人都覺得兩人之間是有私情的。
    可又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
    周雲昭對聶扶搖很好，三年間給錢給人，一切待遇和他沒有區別。
    可他對聶扶搖的態度，卻總有點疏離客套。
    馬車緩緩駛入繁華京都，聶扶搖撩開車簾，看向外邊。
    行駛了一段距離後，聶扶搖看著行色匆匆的路人。
    “出了何事？”
    一護衛打聽過後，道：“姑娘，刑場在執行死囚犯。”
    聶扶搖眉心微蹙，“去看看。”
    護衛請示周雲昭一番。
    馬車在前方路口拐了個方向，駛向另外一邊的刑場。
    刑場周圍裏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
    護衛上前幫忙，兩人才擠到了前麵。
    隻一眼，聶扶搖無語了。
    台上那個被五花大綁，羈押跪地，披頭散發的女人，太熟悉了。
    可不就是聶無雙嘛。
    而對方很明顯也看到了她。
    剛才還沉默無語的表情，頃刻間嚎啕大哭。
    “我的親姐呀，你他嗎可算來了，天知道這幾年我找你找得有多苦啊，還不快救我，我都要被砍掉腦袋了。他媽的，封建時代害死人呐，我怎麽就這麽倒黴啊。”
    周雲昭：“……”
    他看看台上的女子，再看看身邊熟悉的聶扶搖。
    兩人的確頗為相似。
    “聶姑娘，她便是你的表妹無雙？”
    “正是！”聶扶搖腳尖輕點，躍上刑場。
    差役見狀，手持佩刀上前，“放肆，難道你想劫法場不成？”
    瞧見架在脖子上的刀。
    聶扶搖抬手，曲指輕彈。
    “哢嚓——”
    長刀頓時裂開，斷為兩截。
    她看著錯愕的差役，道：“我若想劫法場，現在你們已經沒命了。”
    盤膝坐在聶無雙身邊。
    道：“說說吧，這幾年你跑哪裏去了，又是犯了什麽事兒。”
    “先給我解開。”聶無雙扭動身子，“姐，我難受死了。”
    聶扶搖捏住半截斷刀，隔斷繩子。
    周圍的兵卒紛紛圍上前來。
    而那監斬官也加緊著人去調派人手。
    本以為兩人會逃。
    沒想到那被判斬刑的女子居然也坐了下來。
    “我醒了就在京都，被人賣到了花樓裏。”
    “他爹的，當時那老鴇正派人打我呢。”
    “這口氣我能吃嗎？當時就把幾個打手按在地上痛毆了一頓。”
    周雲昭：“……”
    這姐妹倆都不是善茬。
    眼瞅著遠處齊刷刷的腳步聲傳來，一群身穿鎧甲腰佩長刀的禁軍趕了過來。
    周雲昭道：“聶姑娘，你們兩位準備如何？”
    聶扶搖看向那越來越近的禁軍，道：“給她清白。”
    聶無雙也跟著點頭，“是得還我個清白，我特麽都是被那該死的五皇子給害的，狗東西，騙我感情我認了，居然還想要我命，簡直不知死活。”
    聶扶搖抬手不客氣的拍了她的後腦勺。
    她險些一個踉蹌翻下刑台。
    “姐，輕點，我真的是無辜的。那五皇子長得風度翩翩，儀表堂堂，言談舉止更是如沐春風，我瞧上他和他談了場戀愛，怎麽了？”
    “哪想到那傻逼居然明裏暗裏的pua我，想要讓我去勾搭太子，並且幫他套取機密，哦對了，太子也對我有意思，不過現在不重要了，那也不算什麽，我都被砍頭了，他也沒說救救我，晦氣。”
    “我沒答應，五皇子就設計我，趁著我睡覺，在我旁邊塞了個胸口插了刀的死人，那死人身份不低啊，刑部尚書的嫡長子，這老五真特麽的狠。”
    聶扶搖看著周雲昭，“能解決嗎？”
    周雲昭蹙眉，沉吟片刻後，點頭道：“可以，不過我需要時間。”
    周雲昭，三朝帝師的嫡長孫，當今宰輔的嫡長子，生母鎮國長公主，家世顯赫。
    當朝皇帝是他的親舅舅。
    聶扶搖點頭，“多謝，無雙我要帶在身邊。”
    周雲昭道：“那就隻能委屈無雙姑娘暫時客居相府了。”
    “哎呀不委屈不委屈，總比待在牢房裏要舒服，多謝啦。”
    聶無雙拐了拐身邊人，“姐，你男人？”
    周雲昭咳嗽兩聲，臉色不變，可是耳朵卻紅透了。
    聶扶搖道：“不是。”
    “我就是開句玩笑，無情道，是才怪呢。”聶無雙無趣的癟嘴，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跳下刑台，“走吧。”
    也是因為如此，周雲昭才確定。
    這位姑娘也是從天而降的。
    突然，聶扶搖的視線落到人群某處。
    她衝著周雲昭勾勾手指。
    周圍以及靠近的禁軍們，集體沉默了。
    周雲昭，京都第一公子，當今陛下的親外甥，王朝頂級勳貴，誰人不知。
    怎的這女子態度如此孟浪。
    周雲昭上前。
    再次感受到雙眼的酸澀感。
    時隔三年，他再次看到了陰魂。
    “……”
    他與那陰魂視線對上。
    一人一鬼都愣住了。
    “小郡公，您看得見我？”
    陰魂愕然的問道，然後激動地飄了過來。
    “求小郡公為我平冤，我是被五殿下派人暗殺的。”
    聶扶搖道：“此案結束後，你暫且頂著這副眼睛吧，不過別張揚，否則你會有危險。”
    周雲昭點頭，“我明白。”
    隨即，他去和禁軍那邊的人交涉。
    一炷香後，返回，“可以隨我回府了，無雙姑娘在案情結束前，不可踏出相府一步。”
    聶無雙連連點頭。
    看向聶扶搖，“姐，你呢？”
    “我是自由的。”
    聶扶搖握拳，“可惡。”
    她這輩子就不結婚了。
    真是，怎的就這麽晦氣。
    終日打雁，倒是被雁啄了眼。
    抵達相府，一位穿著貴氣的女子正等在這裏。
    看到周雲昭，趕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上下打量著。
    “昭兒，你這孩子，總算回來了……”
    “母親！”周雲昭看到她也很激動，“孩兒不孝，這三年母親可還安好？”
    “好！”鎮國長公主紅了眼眶，與兒子說著體己話。
    然後看到跟在他身後的兩個麵容相似的女子。
    “這兩位是……”
    “母親，他們是兒子的好友。”周雲昭道：“絕無任何逾越之舉。”
    “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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