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扶搖是在五日後歸來的。
    總體看來並未受傷。
    比起最初入住相府，再次出現，長公主對她的態度都變得恭敬起來。
    因有周相以及長公主暗中幫忙，五殿下意圖推翻太子的陰謀敗露。
    直接被帝王貶為庶民，圈禁起來，終身不得出。
    聶無雙的汙名也算是洗脫了。
    夜晚。
    周相和兒子在花亭飲酒閑談。
    突然兒子取出一隻酒盞，倒了一杯，放到了對麵。
    “五殿下落敗圈禁，貶為庶民，這對一位皇子來說，已然是極大的懲罰。”
    “你滯留人間太久，是否該離開了？”
    周相看看兒子，在看看身邊的位置。
    明明什麽都沒有。
    下一刻，那酒盞中的酒水，泛起一陣陣微小的漣漪，很快恢複平靜。
    “既如此，你便早些離去吧。”
    “亦是因你平日裏在京都，行為孟浪，故此才被五殿下盯上。”
    “這個教訓好好記住，下輩子切莫如此了。”
    ……
    “你且放心，我與聶姑娘並無私情。”
    麵前的青年陰魂點點頭，“她乃九天之上的無情道仙尊，尊號曦瑤，僅僅千年便渡劫飛升，與我們這等凡夫俗子，終究不是一路人。”
    “且無情道，已然斬斷兒女私情，小郡公莫要陷入進去，延誤自身。”
    他推了推酒盞，笑道：“此去鬼界，不知還能否喝到這般美酒，不知可否再來一杯？”
    周相眯著眼。
    看到那酒杯自己動了。
    下一刻，周雲昭將酒杯中的液體倒掉，重新給他斟滿一杯。
    月上中天。
    那道巍峨肅穆的冥府之門再次出現。
    青年陰魂見狀，起身向周雲昭拱手施禮。
    “多謝小郡公，某這便去了，若是有緣，我們來世再見。”
    周雲昭：“……”
    他覺得大可不必。
    陰魂笑道：“此乃冥府最小的引魂門，邊境那扇冥府之門，可撐天地。”
    說罷，笑著搖了搖頭，跨入門中。
    那道門，伴隨著一陣清風，悠悠散去。
    周相此時拿起酒杯，輕嗅。
    裏麵一絲酒味也無，化作一杯清水。
    “那人是誰？”
    他好奇問道。
    周雲昭道：“刑部尚書家的公子。”
    周相蹙眉，“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
    “對！”他笑著點點頭，“父親可覺得哪裏不適？”
    “這倒沒有。”周相細細感受一下，身子還和從前一般無二。
    周相放下心中的擔憂。
    道：“那位姑娘，陛下那邊恐怕……”
    周雲昭道：“陛下雖說這幾年沉迷權勢，倒也沒有做出什麽錯事來。而且父親，這兩人動不得，否則會引起江山動蕩。”
    “雖不知真假，卻也寧可信其有。”
    “因此陛下那邊，還要勞煩父親母親多多周旋了。”
    周相歎息道：“也隻能如此了。”
    **
    “無雙。”
    夜晚燈會。
    聶無雙正和姐姐逛街。
    聽到有人喊她。
    回頭便看到當朝太子正和幾個人出現在身後。
    她打量幾人，露出一抹笑容。
    下一刻，笑容消失，她冷著臉回過頭。
    對聶扶搖道：“真是晦氣，出門沒看黃曆。”
    聶扶搖道：“今日夜色極好，而且諸事皆宜。”
    聶無雙：“……”
    真是的。
    她又不是這個意思。
    太子知曉相府這兩位女子有些門道。
    此時自然不願放棄。
    幾步上前。
    笑道：“無雙可是在怪本宮？”
    聶無雙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殿下這是哪裏的話，我什麽身份，您什麽身份啊，我還敢怪您？怪您什麽？沒去法場就我？哎喲喲，我臉皮可沒那麽厚。”
    “當然，我對殿下也沒其他的意思，咱們身份天壤之別，您還是別靠近我的好，免得被人瞧見，給您抹上汙點。”
    聶扶搖揉了揉眉心，“你這態度，會讓人誤會的。”
    聶無雙愣了愣，“說的也對。”
    “殿下您日後便裝作不認識我就好，我可沒興趣去您的後院裏，和那些個女人爭寵。”
    “便是正妻我也不稀罕，那位子我沒興趣。”
    抬手扒拉開麵前的太子，聶無雙拽著聶扶搖往前麵去了。
    他盯著兩人的背影，微微眯起眼。
    恰在此時，聶扶搖回過頭，於他的視線對上。
    “多做多錯，好自為之。”
    太子沉默。
    多做多錯。
    是想讓他別太急切了？
    某酒樓二樓包廂內。
    周雲昭道：“殿下稍安勿躁，更不要與那兩位姑娘有太多牽扯，與您的身份地位沒有半點助益。若殿下一意孤行，有可能會損害您自身。”
    太子對這話很是不愛聽。
    比起那些凡間女子，若是能娶一仙女回宮，豈不美哉？
    當然，太子不好色。
    至少不荒淫無道，反而能力不俗。
    “殿下且聽臣一言，臣斷然不會害您。這兩位女子，若過得舒心，我朝必定國泰民安風調雨順，若惹得她們，恐會危機江山氣運。”
    太子聞言，表情嚴肅起來。
    道：“當真如此玄妙？”
    周雲昭點頭。
    “殿下，隻要這兩位女子無礙，殿下日後必然會成為一代千古明君，切莫自誤。”
    “如此，便多謝雲昭了。”
    “殿下言重了。”
    相府是太子黨。
    隻因相府五代單傳，沒有女子入宮。
    而周相尚了公主，便自動站到了太子這邊。
    周雲昭亦是太子伴讀。
    自然是要傾力輔佐太子的。
    鎮國長公主和當今皇後，亦是閨中密友，交情甚篤。
    太子從不懷疑相府對他的忠誠。
    “雲昭可是對另外那女子有意？”
    周雲昭微楞，笑道：“殿下說笑了，臣尚且有自知之明，因緣際會，僅此而已，並無絲毫的男女私情。”
    “可惜了。”太子語氣有些惋惜。
    放棄有些舍不得，不放棄的話，或許後果真的難以設想。
    如此就隻能暫且擱置了。
    **
    五日後。
    帝王頒布聖旨。
    封聶扶搖為國師，入住國師府。
    聶無雙屁顛屁顛的跟著姐姐搬了進去。
    看到那華麗到令人咋舌的國師府，聶無雙看的目不暇接。
    “這還真是，富麗堂皇啊。”
    除了麵積比皇宮小了太多，其中的裝飾布局，比之皇宮都不差多少了。
    聶扶搖對此沒什麽看法。
    怎樣都好，左不過這些東西基本不會用到。
    日後還是要回到他們主人手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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