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不明所以，也沒問。
    他回來，今兒的午飯比半個月前的肉更多。
    聶無雙甚至還下廚，做了份簡易版的紅燒肉。
    當看到那純肉的菜，家裏人險些瘋了。
    聶無雙端著盤子，給家裏人分了分。
    “誰也別想吃獨食兒。”
    兩位老人分了三塊，其他的都有兩塊。
    聶無雙的這具身子不怎麽缺油水，自己吃了一塊，就轉戰素菜。
    “故，好吃。”老大家八歲的兒子聶小鬆吃的嘴巴都是油。
    聶無雙道：“好吃以後還吃，讓你吃個夠。”
    “嗯，姑你真好。”聶小鬆小口小口吃著紅燒肉，隻希望明天還能吃到。
    聶無雙哈哈笑道：“那當然，你姑我可是世上最好的姑了。為了報答我，你可得帶著弟弟好好讀書，敢考試不及格，你姑我打起人來，可是很疼的。”
    聶小鬆用力點頭，道：“我肯定給姑考個滿分。”
    然後被聶無雙捏了臉。
    “給我考的？我還用你考？你學的東西，還能自己跑我腦子裏？”
    “是給你自己考的，好好讀書，以後才有大出息。”
    “學習一般，能像你三叔這樣，當個工人。”
    “學習很好，以後比你三叔還厲害，說不定能光宗耀祖呢。”
    “要是學習特別厲害，咱家族譜給你再開一個。”
    “要是非常非常厲害，咱家以後給你上頭柱香。”
    知道她在開玩笑，老爺子肯定不生氣，笑的眉眼皺紋更深了。
    也因為這個，家裏四個孩子讀書的事兒，算是定下了。
    村子裏沒學校，得去十幾裏外另一個村子上學。
    小學五年，中學和高中都是兩年。
    中學要去縣裏讀書。
    幾個孩子之前沒讀過書，所以，十三歲的聶小芬和八歲的聶小鬆以及六歲的聶小茹和五歲的聶小濤一起讀書。
    聶小濤和聶小茹年齡不夠，還差一兩年，得去讀育紅班。
    “小茹去讀書了，二哥二嫂也別整日的吊兒郎當的，給孩子做個榜樣，別教壞了我侄女。”聶無雙瞪了這夫妻倆一眼。
    老二媳婦自進門就沒怎麽吃過苦。
    人雖然有點小心思，卻也不是個壞心腸的。
    “你們要是再這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我就得帶著咱爸媽分家了，你們過你們的。”
    這話一出，全家人都愣住了。
    老爺子咀嚼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老二兩口子被嚇到了。
    他們太了解自己的德行了。
    真的分家，哪有現在的舒坦日子。
    “反正爸媽有大哥三哥在，肯定餓不著，你倆心裏有點數。”
    午飯後，向來不管的二嫂，跟著大嫂主動收拾碗筷。
    老爺子招呼聶無雙進屋。
    道：“你剛才說的啥喲。”
    語氣是無奈的，並非責罵。
    聶無雙笑道：“爸別擔心，隻是給他們點緊張感，再說這個家早晚都是要分的。”
    “大哥大嫂幹活下力氣，二哥二嫂都是懶惰的，長期這樣發展，老實人也得犯軸，咱不能寒了大哥大嫂的心。”
    “而且爸，大哥大嫂孝順，以後您和媽跟著肯定享福吧。”
    “小芬懂事，小鬆和小濤也不是個壞孩子。”
    “咱公平點。”
    老爺子沉默。
    也不知道有沒有想得開。
    或許是聽進去了。
    老二兩口子，之後也勤快了不少。
    做飯的不再隻有大嫂一人。
    家裏的孩子都去讀書了。
    第一年下來，學習最好的居然是小鬆。
    小芬的話，記憶稍微差點，隻是中遊水平。
    聶無雙也是個學渣，而且這個時代的東西，和她學的大有出入。
    文科幫不上，理科她也是個廢柴。
    隻能幹瞪眼。
    小鬆在過年時，帶回來的試卷，雙百。
    老爺子看著那紅色的數字，笑的很開懷。
    “小芬別難過。弟弟有出息，以後也會幫助你的。”
    聶無雙勸解小姑娘，道：“你看姑姑我，不也是什麽都不懂嘛。”
    “你學習比姑姑強。”
    聶小芬多少有點失落的，倒是真的不會嫉妒弟弟。
    她甚至很為弟弟開心。
    畢竟爸媽看到弟弟的成績，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年底，老三帶著媳婦劉娟回來了。
    劉娟是縣裏姑娘，說嬌氣不至於，人品也不差。
    兩口子拎的大包小包的，滿滿當當。
    給家裏人都買了衣裳，還帶回來兩包白糖和硬糖果。
    麥乳精自然沒落下，豬肉傻的更是比往常還要多。
    天蒙蒙亮。
    劉娟被吵醒。
    打著嗬欠出門，看到聶無雙帶著家裏倆小子，在院子裏打拳，居然還有模有樣的。
    “無雙，你起的這麽早？”
    聶無雙回頭衝她揮揮手，“吵醒你了？我們小聲點，時間還早，你在睡會兒。”
    劉娟拎著凳子，在屋門口坐下，靠在門框上。
    “不睡了，洗把臉清醒一下。”
    又練習了十幾分鍾，聶扶搖讓倆小子去洗漱。
    兩年後。
    在聶無雙來到這裏的第四年。
    一輛氣色的轎車來到了村子裏。
    他們一路打聽到聶老五家裏。
    當時，隻有老太太和聶無雙在家，孩子去讀書，其餘人下地去了。
    聽到車子的引擎聲。
    聶無雙眼神一亮。
    扔下手裏的剪刀，赤腳跑了出去。
    老太太傻眼的看著閨女風風火火的樣子，也跟著出來。
    然後看到閨女直接跳到一個女人的身上。
    “你怎麽現在才來找我，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嗎？”
    聶無雙眼眶都紅了。
    聶扶搖把人放下，“我剛到沒兩個月，這個時代的通訊技術不發達，找你比較費時間。”
    老太太上前，“雙兒，這是……”
    我的老天爺哎。
    老太太看到聶扶搖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
    無他。
    和自家閨女真的有七分像。
    不知道的，就以為這倆是親姐妹。
    “媽，這是我夢裏的那個姐，我沒騙你吧，五年內肯定能找到我的。”
    說著，把聶扶搖往屋裏拉。
    口中還嘰嘰喳喳的。
    “我媽，可疼我了，上邊仨嫂子都不如我受寵。孫子孫女地位都沒我高。”
    進了屋，聶無雙給她倒了杯水。
    “姐你在哪裏上班？”
    “老地方。”聶扶搖道：“你想做什麽？我這邊話劇團有熟人，可以送你進去。”
    聶無雙想了想，道：“也行，那就繼續拍戲吧。”
    話劇，難不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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