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她哪還有什麽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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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婉的眸子顫了顫,睫毛上還掛著水汽。
    “傅景琛,我從沒求過你什麽,這一次,就這一次,我求你,我隻要能登上巴黎歌劇院的舞台,其他的,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這個!”
    她說話的時候,或許是因為緊張,又或許是因為其他的什麽,聲音顫抖得厲害。
    傅景琛心疼,他歎了一口氣,大手一撈,將人抱到自己腿上。
    “婉婉,你還年輕,許多利害關係,你還不懂。楚雪薇的身份太過特殊,這場比賽,你不會贏,也不能贏。我答應你,忙完這一陣,我就帶你去北邊滑雪。
    我這身份出國不方便,但國內也有不少好的雪場。或者我帶你去西沙群島玩玩,那邊潛海很好玩,我教你。”
    他這樣輕聲細語的哄著她,體貼地給她擦眼淚。
    這些都是溫婉從前最想要的。
    可現在,他把她唯一的夢想奪走。
    告訴她,下次吧,下次吧……
    她的人生,哪還有下次……
    一路上,溫婉都不再說話,任由傅景琛將她抱著。
    傅景琛隻當她在耍小性子,想著過些日子,也就好了。
    快到園子的時候,溫婉的手機響起。
    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是她聯係的租房中介!
    她以為去巴黎的事情,萬無一失,就連房子,都找好了。
    當著傅景琛的麵,溫婉按下了接聽鍵。
    “溫小姐,您的房子已經租好了,您過來的時候,我會去機場接您,到時候連同鑰匙一起給您。”
    “謝謝!”
    溫婉道謝,對方又將那房子的情況簡單說了一遍,表示溫婉如果去了一定會很喜歡。
    傅景琛的法語很好,他和溫婉靠得近,電話裏的聲音,聽得很清楚。
    她連房子都找好了,是真的很期待能去巴黎跳舞!
    傅景琛突然覺得這車裏悶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抬手將領帶扯開,喉結上下滾動一番,呼出一口濁氣。
    溫婉打斷電話那頭的聲音,語氣輕淡的聽不出任何情緒。
    “小姐,真是抱歉,那個房子,我應該用不到了。”
    傅景琛心頭一緊,看了一眼懷裏的小姑娘。
    他把手機拿過來,放到自己耳邊。
    “房子我們繼續租,隻是短期內不能過去。”
    他說法語的時候,那股子矜貴更甚,電話那頭的法國中介,光是聽聲音,都能想象出說話的男人,一定很帥。
    掛斷電話,傅景琛捏了捏溫婉的小手。
    “自己挑的房子?”
    溫婉“嗯”了一聲。
    “房子先留著,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跟上麵申請一下,帶你去玩幾天。”
    溫婉心頭苦澀。
    傅景琛總喜歡說以後,說下次。
    以後帶你去玩,下次讓你演出……
    她哪還有什麽以後。
    “你決定吧!”
    車子剛好在園子門口停下,丟下這句話,溫婉就推開車門下了車。
    看著她的背影,傅景琛眉頭深深鎖起。
    秋風將她的長發吹起,她身上那件羊毛大衣,空空蕩蕩的。
    她最近太瘦了,總覺得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似的。
    前排的陳思明,知道傅先生心裏也不好受。
    本來一切都安排好了,誰知道老爺子會親自出手。
    “先生……”
    “有煙沒?”
    傅景琛這時候真想抽根煙,心裏太他媽堵了。
    陳思明將傅景琛抽慣了的煙遞過來,親自點了火。
    嘴角的煙燃起紅光,傅景琛兩頰凹陷,那火光就亮了一分。
    他輕吐出一團青色煙霧,手指輕撣,有煙灰掉落在他那雙價格不菲的意大利定製皮鞋上,他也沒有在意。
    “傅先生,上麵的電話。”
    陳思明將手機遞過來,傅景琛看了一眼來電。
    八成是為了剛才他開通綠色通道的事情。
    他將手裏的煙摁滅,接過手機。
    “先回辦公室。”
    溫婉快進門的時候,聽見發動機的聲音。
    回頭去看的時候,車子已經掉頭離開了。
    她愣在門口許久,直到張媽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太太,門口風大,您快進來!”
    溫婉將手包交給張媽,換上羊毛拖鞋,徑直上樓。
    “太太,先生晚上回來用飯嗎?”
    溫婉在樓梯上停下來,“不知道呢,你問問吧,我累得很,晚上不要叫我了。”
    張媽還想說些什麽,可瞧著太太心情不好,想著估計又跟先生鬧別扭了,也就不再說什麽。
    最近,太太好像經常跟先生置氣,擱在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她想起太太剛結婚那會兒,總是在廚房親手給先生做吃的。
    她那會兒才多大,20歲的小姑娘,整天圍著先生,那雙眼睛恨不得黏在先生身上。
    先生忙,常常應酬到很晚才回來。
    小姑娘不聽勸,總是裹著個毯子,坐在沙發上等著。
    起初還能看電視吃零食撐著不睡覺,後來就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好幾次先生回來,也不叫醒她,輕手輕腳的把她抱上去,然後再下樓,把太太準備的醒酒湯喝了。
    張媽想著,太太好像好久沒有給先生準備過夜宵了。
    溫婉進了房間,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隻能癱倒在床上。
    她盯著天花板,溫熱的眼淚一點一點蓄滿眼眶,劃過眼角,沒入發絲。
    她真的好累,即便躺在床上,也覺得身上每一根神經都疼得厲害。
    她的眼前慢慢攏上一層薄霧,熟悉的感覺襲來,溫婉閉上了眼睛。
    她任由黑暗將自己吞沒,不再掙紮。
    這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她賭上性命,差一點就觸手可及的東西,那些站在金字塔尖的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讓她墜入崖底。
    恨嗎?不甘心嗎?
    可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