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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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吃過了早飯,鄭勇就把自己改過的官服穿了起來,原來的有些大了,自己的體型還是偏小,現在找人改了一下,穿就著合身了,看著也順眼了。
    周怡看著眼睛發光道:“少爺,是不是以後得叫你老爺了呢?”
    鄭勇摸摸自己光滑無比的下巴搖頭道:“還是繼續叫我少爺吧,別把我給叫老了。”
    周怡捂嘴嗤嗤笑道:“少爺要是老了就好了呢。”
    鄭勇瞥了她一眼,翻身上馬,腰下配了一把劍,這劍可是山上打造的珍貴禮品劍,隻是,鄭勇一直沒有機會送出,一共拿來了三柄,到現在終於用上了一柄,嘿嘿,就在他的腰下。這是山上最堅韌的合金鋼打造,比現在的同時期的劍要好的多,對砍絕對可以斷對方的劍。
    這次跟隨鄭勇的有四十餘人,全部都是騎兵,人人騎馬配長槍,腰懸斬馬刀,人人還有一架強弩,一般騎兵會配弓的,可是,鄭勇訓練出來的隊員,卻都不會用弓,而會用弩,這主要是當時考慮到用弓所需要的力量,少年達不到,而弩可在胸前捆綁一鋼勾,所以,可以雙手上弦,這就解決了力量問題;二來就是弓對技術要求太強了,訓練一個可用的弓手,最少也要三年,鄭勇哪有這麽長的時間。而且,也僅僅隻是可用而已,如果能達到弩的精準度,那隻怕要五年以上的嚴格訓練了。
    當然了,弩的最大弱點就是攻速慢,遠遠不如弓,弩射一箭,弓能射三箭以上,用數量換質量,隻要三箭能上一箭,他就贏了,而弩卻必須射中,這難度實在是太大了。
    可是,盡管如此,弩還是一如既往的選擇弩,一來成軍快,二來防守強,三來可訓練狙擊手,一百米至二百米之間的狙擊,絕對是大殺器,這一點弓根本不行,弓的最佳射程隻有五六十米,再遠就非常的困難了。
    鄭勇可是特種兵出身,對於特種作戰,更加傾向一些這也是正常的。所以,弩就成了訓練營的標配,幾乎人人都訓練過,把其中表現優異的挑選出來,就是現在七十七娘在掌管的狙擊連。現在有狙擊手加一個副手,共一百三十七人。
    而如今,山上的強弩也已經更新了三代了,上弦有了減力裝置,彈簧鋼也更加有韌性了,特別是觀瞄也比以前有了長足的進步,這讓狙擊手更加容易擊中目標了。同時,強弩也分成了通用級與精良級,精良級就是狙擊手用的,而通用級是普通弩兵手用的,而以前的射程二三十米的弩已經停產轉型,改成了手弩,這種弩更加適合於特種兵使用,手弩與手槍相比,就是聲音小,有無.聲.手.槍的作用。
    這在斥候中很受歡迎,因為,他們更多的要去偵察,如果槍一響,那就是在大聲宣告自己的位置啊,而手弩與手槍的射程相當,隻是威力不及手槍,這種弩在摸對方崗哨時非常的好用,所以,還是有其存在的空間的。
    鄭勇的兵都是通用型強弩,當然,他也有一把精良級強弩,平常都是拆卸放在盒子中的,還有升級版的步槍,現在基地已經有一個步槍排在訓練,還是想挑選狙擊手,這步槍子彈真的太費事了,所以,隻能用於高價值目標,所以,那一個排也是優中選優,目前也歸七十七娘管理,她自己也已經轉型玩槍了,這東西在那一次小川穀的戰鬥中,所發揮出來的巨大威力,讓所有的高層都看在了眼裏,因此,他們很希望能訓練出這樣的一支狙擊手,這樣在兩軍對戰時,對方的軍官,幾乎都不會活太久。
    鄭勇這一次就是要高調出城,一方麵就是宣揚一下自己的官身,二來就是要告訴所有的人,自己出城了,如果城裏出了什麽事,自己是有不在地的證據的。
    四五十匹馬在靠街上行進起來氣勢還是很強大的,特別是馬蹄鐵踏在青石板路麵上,那聲音,想一想把四五十匹呢,轟隆隆的穿過啊。
    雖然沒有什麽軍旗,可是,鄭勇還是感覺到很威風,老百姓都嚇的躲到了一邊,連書生也不敢站在路上正常行走。嘿嘿,這看著,這一支隊伍妥妥的就是一排的跑車在路上行駛而過啊。
    隊伍來到了城門口,那看城的將軍都從值班房出來了,鄭勇下馬拱手行軍禮相見,遞上了自己的腰牌和文書,那武將認真看了才道:“不可在城中縱馬,出城之後可縱馬,但不可損毀莊稼。”
    鄭勇很順從的應了,一個五品千戶,在南京真的不算什麽,所以,鄭勇雖然是高調出城,可是卻還是要挾著尾巴做人,不要說文官了,就是一般的武官他都不敢得罪,誰知道誰背後都站著誰啊,勳貴太多了。
    出了城,在大隊騎兵前麵,所有的人都會躲在一邊,鄭勇他們也不是很快,他可不想發生交通事故,自己如果剛剛上任就發生馬踩踏人的事故,那影響可是太大了。
    鄭勇高調離了南京,出城之後在三十裏處與自己的隊伍完成會合,一行人立即從四五十人,變成了二百多人,還有二十輛四輪馬上,隊伍浩浩蕩蕩,向著自己的領地而去,上海,我來也!
    而隨著鄭勇的離開,南京城內秦淮河畔,柳如是的小園內,她終於病倒了,不是假病,而是真病。柳如是誰啊,是他們園子裏的象征,是門麵啊,那媽媽還不供著她,讓她給自己賺錢撐場麵。
    如果她裝病,那媽媽也得請最好的郎中來,而中醫好糊弄嗎?真正的好中醫抬眼一望,對你的病就能知道個大概,這再以聞問切,好吧,你裝得再像也會露餡的,所以,柳如是幹脆把自己真的給弄病了,用什麽方法,那是她的事情。
    反正是朗中來了,立即就給開藥,然後柳如是在媽媽的目視下喝藥休息,媽媽把自己的貼身小丫環就留在了這裏伺候,然而,一天過去了,病情絲毫沒有好轉反而有加重的跡象,媽媽可嚇壞了,立即又請名醫,一請好幾個,會診啊。幾個名醫都上了手,結論出奇的一致,就是憂思成疾,傷心傷肝傷肺傷胃傷脾,五髒俱傷,這是大症,鬧不好會死人。
    而五個人卻又開出了五個不同的方子,之後五個就打了起來,當然不是動手了,而是收口了。
    五個人專業詞語全屋飛,把媽媽和小丫環聽得五迷三道的,都弄不清他們在說什麽,而他們一吵,柳如是本就身體有病,更是急火攻心,就吐了血。這一下子把媽媽後悔死了,請那麽多郎中做什麽啊,請最有名的不就行了嗎?其實,每一個名醫都有自己的專長,所以,相同的病也會有不同的方法來治,最終當然都會治好,可是,如果五個人同時下手呢,那可就是沒有病也能給治死的節奏了。
    柳如是居然在請了五位名醫之後,病情更重了,而五個人更是因此而相互指責,都是說別人的原因,不關自己的事情。這一下子,別的名醫都不敢去了,因為,這五個人可都是很牛的存在,有的覺得自己本事不會比五人強,有的人覺得自己和他們差不多,他們治不好,自己也別去出醜了。這樣一來,就奇怪了,大名鼎鼎的柳如是病了,居然沒有醫生敢上門,於是,她的病就更重了。
    園子裏的媽媽都急哭了好幾回來,天天怨天尤人的,還經常打丫環把園子鬧得人心慌慌,亂得要命。
    而轉天,寇白門和董小宛就相攜而來,看到柳如是居然病成了這樣,兩個人抱著她大哭不止,這事真得是越鬧越大啊。
    然而,更大的卻還在後麵,當夜寇白門和董小宛都選擇留下來給柳如是侍疾,可是,就在這樣的夜裏居然出了事情,第二天早上才被發現,柳如是房間裏的小丫環居然都被迷倒了,躺了一地,而柳如是寇白門與董小宛三人沒有了蹤影。而桌子上卻有一封字體潦草的信,用得就是房間裏的紙和筆寫的,上書:劫了三個粉頭,攜銀百萬來贖。落款,長江幫千手人屠沙通天。那字寫得那個難看,而且,還丟筆畫,找專業人士,研究了半天才能弄明白,當時媽媽就兩眼一翻白昏迷了過去,而同時得到了消息的其他兩個園子的媽媽則是打上了門來,討要一個說法。
    這一下子,整個南京,首先是秦淮河的娼門這內全炸了,一下子擄走了三個人,而這三個人還是秦淮八豔之三,這消息有多勁爆,有多大的殺傷力!所有的人都戰戰兢兢,惶惶不安,特別是有秦淮八豔的園子,那更是如臨大敵,進入到了超級戒備中,很多鏢局武館的鏢師武師成了搶手貨,於是,他們被請進了各園子中,各畫舫上,夜天白夜,持刀拿劍的到處巡邏警戒。
    而之後就是南京各界,也是一片嘩然,連保護級別那麽高的園子裏,都被擄了人去,那麽各商賈家裏安全嗎?那麽各勳貴家裏安全嗎?還有各級衙門呢?安全嗎?好吧,大家主裏都這樣,那小戶人家裏,平民百姓呢?好家夥,整個南京城都一下子草木皆兵起來,更有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或者是好事之徒,傳播出了各種小道消息,什麽樣的都有,而所有的消息共同的特點,那就是什麽嚇人說什麽,什麽危險說什麽。
    這下整個南京城,簡直就是風聲鶴唳,人人自危,直搞得人人紛罵兵部,罵五城兵馬司,罵南京守備,罵所有的官府,這樣搞得官府都人仰馬翻的,還有些官員相互指責,派係黨爭,更是喧囂塵上,烏煙瘴氣,那如何叫一個亂字了得哦。
    這樣的事情自然沒有波及鄭勇他們一行人,經過兩天的行進,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上海縣守衛千戶所,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幾間土房,一段倒塌的院牆,裏麵住鄭,七八個白發白須的老兵,走路走困難了,這就是傳說的千戶所兵營嗎?這特麽的,自己這夥人要是再不來,隻怕這幾個老兵也都埋了黃土了吧。
    這八九個老兵看著他們這一行人也不理睬,而是繼續紮堆坐在院牆下,曬太陽,也不知道相互之間在說什麽。
    鄭勇苦笑道:“這就是我們要發展的立根所在嗎?”
    李四五也苦笑道:“我們來的時候,已經盡量想象過這裏淒慘的境遇了,可是,沒有想到,我們的想象力,還是被打了臉啊。”
    被招回來的鄭六傻卻笑道:“如此更好啊,大首長,這群老兵,估計用不了一年半載就都沒了,那麽,這地方也就徹底成了我們的了,我們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鄭勇點了點頭道:“我們不怕白手起家,就怕連個起家的地方都沒有啊,隻要給我們一塊地皮,一個名義,我們就能給他們搞出一個世界來。兄弟們,先紮營吧,做點好嚼的飯食,給這些老兵們吃,唉,都是一群可憐人啊。”
    鄭勇說完了,便走上前去,拱手向那些老兵道:“各位老人家,這裏可是上海縣守衛千戶所的兵營嗎?”
    這群人居然都耳聾,大喊了半天,才把自己的意思給說清楚了,眾老兵當知道眼前這個半大小子居然是他們的新千戶,還要給他下拜呢,鄭勇立即讓人給製止了,算了吧,萬一再磕頭磕出個好歹來,那他可吃罪不起。
    那幾間土房子還是留給老兵們住吧,他們支起了帳篷,弄出了一個小軍營來,這才讓這裏多少像一個兵營的樣子了。飯做好了,請老兵們去食堂用餐,老兵都激動的不得了,因為,坐著椅子在餐桌上吃飯,這已經是他們很我很久以前的記憶了。
    而且,這飯也好,很適合沒有了牙口的老人享用,並且,還有肉有精米,這飯吃得他們老淚縱橫,有好幾個哭背過氣去了,把鄭勇給嚇得,組織人搶救,總算不沒有人在自己來的第一天就登腿翹辮子,這特麽的嚇人了。
    給老人們查了下身體,又給他們洗了澡,每人換了一身新衣服,另外每人發了十兩銀子,即算是餉銀也算是見麵禮吧。
    這老人們又激動起來,又要磕頭,鄭勇嚇得轉身就跑,萬一再出點事,自己的良心啊,會一輩子不安的。
    弄完了這些,也就天黑了,如此便隻好一切等明天再說。
    第二天,派出專人來照顧八位老人,而自己帶一批人去周圍勘查勘查,一定要把圖給繪出來,將來要進行大規模建設,離不離圖紙。這一忙活就是三天,周圍五十裏內都查得清清楚楚,並繪製了地圖,這裏確實是水土流失很嚴重的,這裏本就是泥沙地質結構,江水不停的向東流,這樣便會衝刷著泥沙結構的泥土也向東緩緩的移動,最終幾個沙州被衝擊移動的匯聚在了一起,這才有了如今的上海縣,雖然設了縣,可是,這樣的水衝沙走的現象卻一直都沒有被根治過,因此,這千戶所才會形成了這樣的一個局麵。
    鄭勇調查清楚了這一代的一切情況之後,就帶一部分人去了上海縣城,這上海縣一共地有不到兩萬人口,而且,大部分還都是農民和漁民,唯一有一定勢力的就是這裏有一個幫派,叫作沙船幫,以前聽說是做水上土匪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做起了水上運輸,並把自己的據點,放在了這上海縣,聽說他們對這一帶的水情非常的熟悉,鄭勇覺得他們將來可能會很有用,不過,現在卻不能去打擾他們,因為,聽說他們現在有幾百人,最多的時候有盡兩千眾,也是一個不小的幫派呢。
    而自己這個千望所呢,其實,準確的說,就鄭勇一個光杆,帶來的人並不是這衛所的編製,如果說到編製,那八個老兵才算,帶著他們去打沙船幫嗎?算了,走不到地,估計那八個就都躺了。
    來到了上海縣衙,這裏比別處要寒酸些,上海縣還算是一個貧窮地區,這裏來的都是一些過不下去的,或者幹脆就是北方的流民,原來這裏都是無主之地,水草豐美的,可是,上了人之後就變了,他們把草給鏟除了,把草地改造成了農田,開始少點還行,多了之後,就不行了,沒有了這些水草特別是蘆葦與蒲草的穩固沿岸作用,這水衝沙走的局麵也就開始了。
    上海縣也就過了幾年好日子,可是,後來越來越差,漸漸的人口也在減少,上海縣令上書要求撥銀子治理流沙的問題,回答就是沒有錢,讓等,等有錢了再說,而朝廷卻是一年比一年缺錢,因此,他們就徹底沒有人管了。到現在更是有人呼籲撤縣,於是,就更沒有人管這裏了,雖然曆屆縣令都會寫報告講述自己這裏的實際情況,可是,沒有用啊,上麵要不斷的打仗,到處都需要錢,已經給他們減了不少的賦稅了,可是,應該交的還得交啊,縣裏麵現在最大的任務就是想盡一切辦法,把這一年的賦稅盡可能的多湊一點,也好對上有一個交代。
    有門路的都跑了,如今這一個是一個沒有門路的,同時也沒有什麽本事,隻會在縣衙裏唉聲歎氣,感慨自己時運如何的不濟。而就在這時,衙役通報,新任上海縣衛所千戶來見。
    那縣令揉了揉睡得迷糊的眼睛道:“什麽人來見?”
    那衙役道:“是新任上縣衛所千戶鄭勇來見。”
    那縣令又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才清醒了些,忽然就想起來,前一段時間,上麵曾派人來說南京的魏國公府傳來了消息,說是有一個新任的衛所千戶,要來上任,讓上海縣好好配合一下,唉,真的頭痛,自己要什麽沒有什麽,拿什麽配合,待要不見,又頂不住魏國公府,算了算了,見一見吧。這衛所千戶雖然是正五品,可是,卻是武官,在行政級別上和他這個七品的縣令是平級的。
    不過人家可是頂著魏國公府的名頭來的,那縣令隻好起身道:“那就出去迎一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