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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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力高下是一回兒事,而智力的謀劃算計也是一回事,當李自成在謀劃算計吳三桂時,吳三桂自然也是在謀劃算計李自成的,然而,兩個人都有一個巨大的遺漏,那就是他們都沒有謀劃算計滿清。
    這個遺漏無疑是致命的,因為,滿清不但算計謀劃了他們兩個,而且,還算計謀劃了整個大明的天下,當然,他們還要同時謀劃算計著蒙古與西藏,甚至是西域新疆。
    滿清的視野無凝比吳三桂李自成之流要寬闊的多,所以,他們也會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措施,而反觀李自成與吳三桂,則目光短淺的多,他們隻盯著自己的對麵,對麵兩側與身後,卻根本就不顧及。
    了解的少,掌握的信息量自然就少,那麽他們的格局也就如此了。
    就這麽兩個家夥在這裏拚死拚活,而滿清在他們的身後卻在算計謀劃著他們,以便給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無知是最可怕的,老子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孫子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老子是在說人生是在說哲學,而孫子是在談論一場最簡單的戰爭模式。
    老子和孫子都是在表述一個層麵的事情,而李自成與吳三桂他們所在麵對的卻並不是一個層麵的事情,而是一個最真實的最現實的事情,而這樣的事情往往是複合的甚至是全息的。
    所以啊,不能死讀書,讀死書,書上的東西都隻是一種提取,是一種幹癟的沒有了生命力的東西,與實現之間,隻能是一種影射,而絕對不會是真實,這種影射也是局部性的,層麵性的。所以,盡信書不如無書。
    李自成出身如此,能力有限,格局就放在那裏,他看不到是正常的;可是,吳三桂就不應該了,他可是一直在高層位麵上的,結果他居然也看不到,那就是智力和天賦的問題了,這個問題更大。
    李自成是出身限製了他,如果從這一點上來講,李自成要比吳三桂優秀一些,當然也是有限的,因為,他也是一個轉戰多年,生死多少回的人了,難道反省的機會還少嗎?搞到要登基的地步了,居然還沒有打開格局,還不懂得經營人生,這樣的人也隻能是……被淘汰了。
    兩個人的表演,並沒有改變戰場上的形勢,也沒有對戰場產生任何的影響,李自成所部的人數優勢隨著戰鬥的時間延續,就越來越明顯了,而吳三桂所部自然就越來越處於了劣勢。
    此時的吳三桂也發泄完了,重新上了馬,冷冷的看著戰場,並在心裏算計時間,不到十裏,一個來回,去時馬速疾,來時十萬大軍緩,他是一個帶兵的人,從小就是,一直到地都是。
    吳三桂是一個職業軍人,估計也是這樣的出身,限製了他的思維,讓他的眼界隻限於軍事,特別是他們家族的那一小塊裏,而沒有能把自己釋放出來。
    但是,軍事就是軍事,如今他已經不再有什麽緊張情緒了,因為他已經知道了結果。
    李自成與他相比差不多,他帶來的精銳和自己的關寧軍實力相當,而自己的關定軍與滿清後的差距他也知道,所以,也就很容易就推測出李自成與滿清兵之間的差距,這仗根本就無法打,打也是一邊倒,勝負毫無懸念。
    又過了一段時間,就在李自成部已經取得的絕對優勢,而吳三桂部即將崩潰之時,清兵出現了,就在戰場的兩側,分別出現了一支兩千多人的騎兵。其實,四千人並不多,相對這個十萬多人的戰場來說,真的左右不了什麽,但是,事情卻並不是這樣的,現在雙方其實都達到了一種極限狀態期,消耗的都不少了,而新來的就是一群生力軍。
    當然,這也隻是其一,還有一點,那就是滿清的騎兵多是蒙古人,至少打頭陣的就是蒙古人,而滿清自己的騎兵和步兵,都是壓軸的存在,就是在最後決定勝負的時候,他們才會出現,並最終達到一錘定音的效果,這已經成了一種程式化。
    這些蒙古騎兵可是當今天下最好的騎兵,當然要拋開武器這一層麵,他們來了之後就從兩側衝擊了過來,那種萬馬奔騰的感覺,那種大地都在震顫的感覺,隨著他們的抵近而顯得氣勢越來越足。
    交戰雙方都注意到了,而李自成一方首先感覺到了不妙,因為,他們是沒有援軍的,這一點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們就是來授降的,而不是來打仗的,可是,現在已經變了。
    所以,來了援兵,基本上可以確定是吳三兵的援兵,而所以這時出現,可能是他的一個戰術,不過,不管怎麽樣,對方來了援兵,還是騎兵,雖然隻有幾千人,可是,騎兵一個能頂好幾個步兵,這四五千人,能頂步兵一兩萬人,這可就能改變戰爭力量對比了。
    李自成立即取出望遠鏡,這一看他大吃一驚,因為,來的是清軍,是滿清軍。
    李自成還沒有和滿清兵交過手,可是,也是聽得滿耳朵都是,都是關於滿清兵如何如何厲害,一個人能抵十幾個漢人。不管抵多少吧,反正戰力非常的恐怖,這種恐怖是多少年慢慢積累起來的,並不是一下子就給消除的。
    人的名,樹的影,李自成看清來軍後,渾身一顫,心裏自然麵自的就產生了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雖然兩側各有幾千人,隻是,就隻有這幾千嗎?當然不會後麵還有多少人?不知道,也許幾萬,也許十幾萬。
    不管有多少,今天的這場戰爭,結果卻已經確定了,那就是他們失敗了。
    按李自成的想法就是立即撤退,保存實力,這是他當流賊這些年最大的最深刻的經驗教訓,然而現在這種戰局,如何退出來?吳三桂部會讓自己退出來嗎?他的汗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一種驚慌在心裏清蔓延,他甚至想自己轉馬逃走。
    隻是他不能,他可是要登基當皇帝的人,如果如此的沒有擔當,那怎麽可以?
    這一點他就不如劉邦了,人家劉邦不要說轉身就跑了,就是把自己的老婆孩子丟出阻擋一下追兵也是做得出來的。當然,李自成成還不至於如此的無恥,他還是想要自己的臉麵的。
    然而,這就是這樣的一個猶豫,讓他失去了從容回京,組織人馬麵對的機會,而在他猶豫著過了十幾分鍾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已經不歸他控製了。
    吳三桂跟打了雞血一樣,他的眼睛紅了,他恨李自成如果不是這個流賊他何至於身失名裂被韃子給算計了?現在自己已經落不了好了,那麽他李自成還想落好嗎?那絕不可能啊!
    於是,他立即再一次高喊著衝殺了進去,一邊殺一邊高喊:“援軍來了,有十幾萬,兄弟殺啊,為君父報仇,奪回京城!”
    來得是清兵,吳三桂的部下也看到了,他們是複隱約有耳聞的,自己主將與清兵達成了合作協議,要一起幹掉李自成,給崇禎皇城報仇,並奪回京城,殺光流賊,最終複興大明。
    這樣自然是最好的,隻要自己讓大明從流賊手裏再一次複興起來,那麽,自己就都是大功臣,就可以光宗耀祖了。
    不管以後了,先把眼前的流賊殺了吧,他們逼死了皇帝,這個仇可是太大了。
    在吳三桂的帶動下,關寧兵氣勢大盛,個個都眼紅了,人人都不要命了,如此,在清兵還沒有完全參與到戰場中來的時候,戰場的形勢已經被逆轉了。
    於是,李自成所部已經開始了退意,而轟鳴的大清騎兵也終於已經進入到了射程內,於,鋪天蓋地的箭雨就飛撲向了李自成部,如果僅僅隻是一波也就算了,可是,清兵居然可以在馬上迅速的連珠發射,幾個呼吸之間,他們就已經發射出了七八支箭,這就恐怖了,因為,他們根本就不瞄,而且,一隻手裏一下子就抽出三支箭來,然後就是一支一支的發射,三支箭射完,再抽出三支來,繼續射。
    雖然馬速並不很高,可是,卻是是在奔馳中,雖然準也並不是那麽的好,可是,卻勝在量大麵廣,李自成部被無差別攻擊,而且,還是被攻擊的兩側與後部兵馬,這讓混亂首先是從後麵產生的,約謝了十二三支箭,清兵才揮舞著各種武器,轟的衝進了戰場之後,猛烈的撞擊在了李自成所部,然後就是有無數的人被撞飛,又有無數的被擊殺,再就是更多的人慘叫與驚叫,而後麵就開始潰逃開了。
    李自成試圖控製住部隊,可是,根本就沒有人聽他的,他的威信其實在北京時就已經嚴重受損了,在北京時他的軍心就渙散了,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這樣的軍隊是打不了硬仗的,麵對吳三桂部玩命般的反撲,麵對清騎兵強大的弓射能力,與衝擊力,再加上他們已經拚命廝殺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同時再加持上滿清兵的種種傳說所堆積起來的威名,於是,李自成部被一擊而潰了。
    一旦潰敗,根本就阻擋不住,李自成的努力根本就是白費,他自己被裹挾著,同時也被他的衛隊保護著,也加入到了潰敗之中,而後麵就是吳三桂們的瘋狂追殺,以及清騎兵的追殺。
    在這樣的潰敗中,好一點的就是騎兵,他們跑得快,而步兵就傻了眼,他們的兩條腿跑不過馬的四條腿,於是,他們被兩側的清騎兵給截留了下來,混亂一片,甚至是相互踩踏,有的人在驚慌中,甚至在殺自己人。
    如此,李自成還有有馬的騎兵,才得到逃脫,而沒有被殲滅在當場。
    隻是後麵的清兵大隊也已經壓上來了,騎兵就被要求追殺李自成,於是,追逐就此開始了。
    李自成在向回跑,清兵在後麵追擊,兩波人相距並不是很遠。
    李自成的好處就是他和他的親衛們一直就沒有參與到戰鬥中去,所以,人的體力和馬的體力,相對於那些打過仗的要好一些,而且,他們的戰馬質量要比一般的要好,因此,李自成也就跑得更快,距離清兵更遠。
    而且,騎兵其實並不能追很久,最多就一個來時辰,之後馬的體力就沒了,平時小跑著走還行,這樣大速度的奔跑,那不管是什麽馬都會受不了的。
    於是,追了一陣子之後,清騎兵就慢了下來,開始了小跑,這樣可以跑得更久,馬力可以持續向前跑。
    這是愛惜馬的一種操作,而李自成他們卻不想這樣,他們快一點進入到北京,這樣他們就安全了。
    於是,他們就拚命的打馬,根本就不在乎馬力,更不在乎馬的生命,反正就得拚命跑,累死了算。
    在這樣拚命的情況下,李自成在馬死之前,跑到了一個關口,在這裏換了馬繼續跑,一路換了三次馬,休息進食了四次,終於在四天的時間裏,跑回了北京。
    到了北京李自成並沒有組織什麽防禦等等,而是要牛金星立即搞了一個登基大典,他本就是想過把隱就死的,因此,此時什麽也不在乎了,坐一坐龍椅,也算是了一個心願了,以後再打回北京來怕是沒有那麽好的機會了吧。
    而就在李自成倉惶的舉行大典的時候,吳三桂的兵馬,大清的兵馬,已經距離北京不遠了。
    李自成在舉行登基大典,而北京城的百姓在得知吳三桂勾結清兵已經距離北京不遠時,整個北京城都炸了,韃子的凶名在京城裏也是要多大就有多大。北京被清兵圍了好幾次,雖然沒有進入過,麵是四周被他們禍禍成了什麽樣子?大家可是知道的很,那清兵在他們的眼裏和心裏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魔鬼,比流賊還可怕,於是,本來就已經有很多人因為李自成的烤餉而逃出京城了,現在則更是逃者如雲,如河,滾滾的向著南方而去。
    京城的百姓對於北京的防禦那是一點信心都沒有的,因為,李自成攻了沒有兩天就破了,現在的流賊除了搶錢搶女人,他們就沒有幹過別的事情,北京早就已經成了人間地獄,成了地痞流氓的天下,好人在這裏已經活不下去了,不跑就隻能反抗,而反抗就是死。
    好好的一座北京城算是完了,崇禎臨死之時,還專門寫了一封信給李自成,讓他不要殘害百姓,有什麽事衝著他來,可是,如果他泉下有知,一定是失望之極,因為北京已經被李自成們搞得成流賊土匪的天下,每天都有大批的人被殺死,大批的女人被強暴,大批的盜竊哄搶……死的人都沒有人處理,死的到處都是,屍臭味成了京城的代表味道。
    李自成在登基完成,當上了皇帝,坐上的他夢寐以求的龍椅之後的第二天就慌忙著棄北京而去,向西向著他的老家逃遁。
    看看著,這就是所謂的李闖王,這種格局還算是一個英雄嗎?狗熊都算不上吧。
    而此時,紅娘子與李岩,已經在鄭勇的授意下,率二十萬大軍進入到了陝西,並以潼關為主,建立起了一道防線,並開始宣揚吳三桂勾結韃子,欲把漢人的江山出賣給異族,所有的漢人都會成為韃子的奴隸,人人都要剃發易服,從此我漢人的華服將再也不被允許穿了,我漢人華族就此被民族統治,從此再也沒有中國,再也滑漢人,再也沒有華夏了,有的隻是韃子的奴才,豬狗不如的奴才!
    在這樣的宣傳之下,整個陝西都陷入到了惶恐之中,同時,有很多有意醜化滿清金錢鼠尾造型的圖畫也被大量的製作出來,到處張貼。等宣傳的差不多之後,就開始了征兵,提出了保衛漢族,保衛中華,保衛陝西的口號。
    很多歌曲被創作了出來,到處演唱,西北味的歌曲在陝甘地區流傳很廣,影響力很大,一個月間紅娘子李岩就招募到了十萬多青壯,並立即開始了訓練,李自成想逃回陝西的計劃沒有得成,他逃不過去,因為,紅娘子李岩已經把所有的要道路口都封鎖了,並對他進行畫像捉拿。
    在對韃子進行宣傳之時,也對李自成進行了醜化宣傳,把他在北京做的事情廣為傳播,其中有一則故事流傳的最廣最受歡迎,那就是吳三桂原本已經是要投降的,可是,他有一個美貌的小妾叫陳圓圓,被李自成看上了,並霸占。吳三桂要求李自歸還,可是,李自成卻不同意,最終雙方談崩了,就打起來了。
    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李自成因為貪戀陳圓圓的美色,而不惜自率十萬流賊去消滅吳三桂,他並不是因為要當皇帝才去消滅吳三桂的,而是為了讓陳圓圓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他才想把吳三桂弄死,卻沒有想到,吳三桂為了陳圓圓,連漢奸都敢當,把韃子放入了關內。
    兩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故事,這兩個男人名氣也足夠大,而陳圓圓更是被描繪的人間沒有,天上難尋的美女,為了她任何男人都會瘋狂的。
    老百姓對於這樣的故事橋段那是最喜歡了,沒有一個月,這故事就在陝西被傳的家喻戶曉人人皆知,於是,李自成與吳三桂兩個人的名聲都毀了,而陳圓圓也成了禍國殃民的新版妲己。
    就在紅娘子李岩部控製了陝西之時,李青山部也已經控製了四川,他們一南一北,控製住了西部大明,目前正在招兵賣馬,訓練軍隊準備隨時入主中原,爭奪天下。
    而李自成跑了,他的夫人高桂貴與義子李過,卻聚集起殘部來,與清軍大戰了幾場,雖然失敗了,可是,卻也贏得了很好的名聲,這也更加的反襯出了李自成的卑劣。高夫和人李過立即成了闖王部的新領袖。
    而此時,鄭勇當然也沒有閑著,他已經完全控製住了山東行省,並喊出了:驅逐韃虜,保衛中華,消滅流賊,保衛太平的口號,成立的忠勇軍,舉成了一麵無字紅旗,在山東招兵賣馬,蓄積糧草,又喊著:山東人保山東,山東好漢護三省的口號,這三省就是山東河南,南直隸。
    這樣,以鄭勇也招募到了二十萬人馬,並開始了積極的訓練,同時鄭勇又搞了一個朱媺娖為了家國天下,為了萬民,而自願放棄了仙籍重返人間,經受了剔除仙骨的種種痛苦,下凡來到了山東,自願嫁於鄭勇,要夫妻同心,反清複明。
    這事可是傳的沸沸揚揚,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而南京也終於推出了福王之子朱由崧登基為帝,改元弘光。他們向鄭勇發出了邀請,並要冊封他為忠勇公,兵部侍郎,節製山東河南南直隸的兵馬大都督。
    鄭勇他們在研究了之後,同意這個官職,隻是,並不承認新的弘光皇帝,而是希望繼續尋找太子朱慈烺,他隻承認這個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然而,朱慈烺去哪裏找?國不可一日無君,因此,魏國公也來信勸說,可是鄭勇卻堅持,不過,卻又給魏國公去信,讓他保護好自己的產業,南京和上海如果有誰敢動自己的產業,他肯定會揮軍南下,斬殺一切伸手的人。
    此時大明已經全亂了,而北方,卻已經隻剩下了鄭勇和紅娘子,由他們牽製南方自然是安全的,所以,鄭勇的警告加之魏國公的要求,雖然南明政權也很想動鄭勇那些產業,不過,最終他們還是忍住了。
    由此,大明進入到了群雄爭霸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