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次碰壁中，他早就領悟到一個道理：做任何事情都要有信心，因為信心的成本是最低的。
    “富婆姐姐，我來問你一個問題。你說我這位兄弟剛才給他媽媽打電話，為什麽他媽媽會掛斷電話，然後再打回來呢？”
    沈馨雅晃動著小腦袋：“不清楚，也許是……當時有急事，所以掛斷電話，然後等事情處理完了再打回來吧？”
    “急事十幾秒就能解決嗎？”馮成軒苦笑著，然後朝陳智銘投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陳智銘尷尬地撓了撓頭，解釋道：“嗯……因為打電話費用高，接電話費用相對便宜，所以通常我爸媽會先掛斷電話，然後再給我回撥。”
    實際上，不隻是陳智銘這樣，現在的年輕人大多都有類似的習慣。
    好不容易用得起手機，他們更願意將寶貴的通訊費用用於與自己心儀的人互發短信或打電話。
    聽到這番話，沈馨雅嘴角微微抽搐：“真的嗎？僅僅是塊八毛的電話費，要這麽斤斤計較嗎？”
    陳智銘狠狠地瞪了馮成軒一眼，暗自想著，你小子為什麽要讓我在美女麵前說這個？這不是故意讓我難堪嗎？
    “我理解，對於像你這樣的富家千金來說，這種行為可能有些難以理解。你從小到大都在上貴族學校，身邊的同學也都是富人的子女。但是你應該明白，在社會上窮人占了大多數。”
    “不可能吧？我國不是已經實現了全麵脫貧嗎？你別在這裏危言聳聽。”
    馮成軒無語，沈馨雅都已經二十八歲了，怎麽還這麽天真？
    嗬嗬，全麵脫貧？
    別說現在，即使是二十年後，也不能輕言說全麵脫貧吧？
    “富家千金，不要隻看新聞聯播，也不要將視野局限在你身邊的富人圈子裏。多出去走走，了解一下真實世界的樣子。不要說遠的，就拿最近豬瘟導致的肉價飆升來說，你知道多少家庭因此不得不忍受久違的素食了嗎？”
    沈馨雅剜了他一眼，雖然這家夥看著很年輕，但說話卻如此成熟。
    有一瞬間，她甚至在馮成軒身上找到了自己老爸的影子。
    “富家千金，我們傳統的電話卡，本地通話一分鍾要四毛錢，接聽電話一分鍾也要一毛錢。多少人想打電話都做不到，多少人為了省話費而爭分奪秒地說話。如果此時突然出現一款電話，月租隻要二十元，撥打電話前三分鍾僅需兩毛錢，之後每分鍾隻要一毛錢，而且接聽電話還免費。你會考慮購買這款電話嗎？”
    馮成軒巧妙引導，沈馨雅同意：“是的，我會考慮的。雖然這點錢對我來說無關緊要，但在享受相同服務的前提下，我當然會選擇更經濟實惠的選項。”
    陳智銘追問：“軒子，你說的真的嗎？這手機怎麽買？接電話竟然還不花錢？如果真的有這種手機，以後我女神接我電話就不用再擔心話費問題了！”
    如果說舔狗有段位的話……
    那麽陳智銘的段位可能比馮成軒還高，馮成軒既鄙夷又佩服。
    沒想到，小醜原來就在身邊。
    接著，他透露了自己的計劃：“富婆姐姐，這款手機叫做小靈通。目前正在南方城市試銷，還未全國推廣。相信我，未來這款手機會大紅大紫，毫不誇張地說，它將會統治市場。所以，我希望你能支持我，在蓉城開設一家專賣小靈通的店鋪。”
    他雙眼閃亮，充滿信心，言辭堅定，無可爭議。
    沈馨雅雖然並非手機行業專家，但馮成軒的觀點卻讓她感到很有道理。
    然而，她仍有自己的疑慮。考慮了片刻後，她對馮成軒說：“好吧，你的提議確實有點吸引人。但是……我父親剛剛去世，我剛剛開始接手家裏的生意，可能一時之間難以從事其他事情。能不能等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然後再考慮開設這家小靈通專賣店？”
    馮成軒堅決地搖了搖頭。
    “富婆姐姐，我理解你的情況，但市場和機遇不會等人。錯過這個時機，手機行業要再次嶄露頭角可能需要多年。”
    馮成軒所言不虛，小靈通在剛剛推出的幾年裏在國內占據了主導地位。
    沈馨雅興趣盎然地追問：“我看過你的簡曆，你的大學專業好像是酒店管理，對手機市場的了解是如何形成的呢？”
    “我的專業和我對手機市場的了解並沒有直接聯係。坦白說，小靈通也存在一些缺陷，比如信號較弱，人們遲早會意識到它隻是一個短期替代品。此外，小靈通的優勢在於價格便宜，但它的劣勢同樣也在於價格便宜。”
    沈馨雅和陳智銘異口同聲地問道：“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它價格太低廉，導致其他運營商賺不到錢。其他運營商依賴政府支持，如果一個產品影響到政府的收入，那它的生命就到了盡頭。未來，小靈通所使用的頻段必定會被其他通信技術所替代，屆時，它將退出曆史舞台。”
    陳智銘不禁吞了吞口水，顫抖地說：“軒子，你……你這話太嚇人了！你是不是要翻天覆地的改變局麵啊！”
    沈馨雅也追問：“聽你的意思，小靈通遲早都會消失？”
    “當然，不過隻要我們跟上潮流，在新政策出台之前及時脫手，就能最大程度地實現利益。富婆姐姐，你有錢但沒時間；而我有時間但沒錢。如果我們合作，那就是最完美的組合。”
    沈馨雅戲謔地問：“什麽組合？沒錢沒時間組合？”
    “咳咳……你為什麽要強調我們的不足而忽略了我們的優勢呢？我們是有錢和有時間的組合！”
    馮成軒信誓旦旦的表情讓沈馨雅有些心動。
    實際上，她的家族生意隻需要按部就班地經營就行。即使她什麽都不做，每年也能賺取數千萬的收入，這真的有點乏味。
    對她來說，家庭就像一個牢籠，她渴望看看外麵的世界。
    於是她問道：“那你需要多少啟動資金？”
    “以現在蓉城的房租、人工，再加上裝修、進貨和宣傳推廣，啟動資金應該不會低於二十萬。我明白二十萬不是小數目，但是……”
    “啊？隻要二十萬？這夠嗎？”
    馮成軒的話還未說完，就被沈馨雅打斷了。
    沈馨雅的眉頭微皺，紅唇微啟，但她看起來完全沒有被這個數字嚇到的樣子。
    以前的話，馮成軒可能會立刻討好沈馨雅，說：“夠了夠了，二十萬足夠我開小靈通專賣店了。”
    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會這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