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衛珠寶 荷槍實彈的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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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聖人說過,男人的話不可信。現在我再加一條,男劫匪的話更不可信。不想傷人?那你們剛才是拿槍逗我玩兒的呀!!
    “墨白,你老板現在在我們手裏,他要是有什麽閃失……”
    “我又不是他媽,他有閃失關我屁事!”
    最討厭有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威脅我,你敢不敢換種方式!
    “他有什麽閃失,我擔不起這個責任,你也擔不起!再說了,他有哥哥有姐姐的,傳宗接代輪不著他,報仇雪恨輪不著我!你愛怎麽樣怎麽樣,跟我沒……”
    “嘭”
    一聲槍響成功讓我乖乖閉了嘴,這聲音跟放鞭炮似的,不過我心裏明白,現在沒人故意放鞭炮逗我玩兒。
    “墨白,這一槍隻是警告,下一槍我可就沒有那個耐心了。”
    那個男人說的風清雲淡,在這種場合還能有如此的氣度,這人當真是惹不得的江湖老手。
    警笛聲越來越近,我都有些沉不住氣了,想必對方也是心煩意燥的很。盡管這裏很偏僻,可是該來的始終要來。隻要援軍到了,他們就不好脫身了。那麽,安全起見,還是速戰速決為妙,免得對方來一出魚死網破。
    “汽車油箱鑰匙給我。”
    所幸,油箱的鎖孔剛好在我們這一側。小武哥疑惑的將備用車鑰匙給了我,什麽也沒有問。
    我快速的把油箱打開,從背包裏拿出一顆黑寶石,故意讓它露了露臉,沒給對方太多時間,我直接把它塞進了汽車的油箱裏。
    “別亂來呀,我可是有很多方法毀了它!”
    我也不打算再躲著了,示意小武哥拿槍指著油箱,我們兩個站了起來。既然要談判,那就要麵對麵的公平談判。
    對麵站著六個人,其中四個高壯的黑衣人,他們都帶著京劇臉譜。剩下的兩個師帥,一個一幅事不關己,還不如一個路人甲有責任心;一個額頭受傷流血滿臉憤怒。這兩個擱在一起看,差別就更明顯了。
    “這東西對我來說沒有一點兒用,這人要不要放,你們自己決定。”
    我逼著自己伸手奪過小武哥手中的槍,用盡所有的意誌力去穩住有些發抖的手。槍指著汽車油箱,我一步一步向後退著。
    沒有顧慮才能為所欲為,我就是要告訴他們,我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我要退出遊戲。
    “你覺得,你能逃掉嗎?”
    “我逃不了,你們逃得了嗎?就算能,那代價呢?這麽虧本的買賣,你可要考慮清楚。”
    玩心理戰,玩得都是虛的。你嚇唬我,我也可以嚇唬你。我怕死,你就不怕丟麵子嗎?越是這種霸氣外露的強者,越是在乎成功付出的代價,代價越小越有麵子。他要麵子,我就要卑鄙無恥。
    “我不相信你。”
    黑洞洞的槍口抵在師帥的太陽穴,和他的無關緊要不同,我緊張的要死。本來就僵硬的肌肉,如今又出現了抽筋的前兆。右手食指和槍的扳機直接接觸,隻要一抽筋,槍聲立馬就會引來不必要的人。
    “我也不相信你們,你們這群蠢豬!”
    借助深呼吸平複心中的慌亂,輕蔑的看著對方,一聲冷笑攔住了對方即將出口的話。
    “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我這種沒有經驗的菜鳥被耍弄的團團轉也就算了,你們這些老江湖、老油條,竟然也沒有參透這個局。你們不是蠢豬是什麽?!”
    深呼吸,深呼吸。
    “我沒猜錯的話,從那顆黑鑽石進入酒店開始,你們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那顆黑鑽石。從那個女人把黑鑽石從展櫃裏取出到交到我的手裏,從我發現黑鑽石裏的秘密到我去十八層展廳,再到指揮中心找師帥,下樓進衛生間,從衛生間到出酒店,然後被你們追了一路,我的每個動作都在你們的監控下。你現在應該已經可以確定,油箱裏的黑鑽石就是那顆進入酒店的黑鑽石。可是,你沒有感覺這個過程太簡單、露洞太多嗎?”
    何止簡單,簡直簡單的過分。仔細梳理一下,其中的疑點多的刻意。先說那粗糙的粘合工藝,既然是偽裝成名貴珠寶,這麽糙的工藝也太假了。再者,和“精靈之淚”的嚴防死守相比,這麽重要的東西竟然看管不嚴,這明擺著是故意引人犯罪嘛!最後,必須要考慮的就是另一件高仿項鏈。那條項鏈是兩天前那位陳小姐帶來的參展品,而這位陳小姐更是背景顯赫。..
    多虧史老頭這一天半來的嘮叨,就是這些看似不重要的故事,才令我更加懷疑這顆黑鑽石出現的真實目的。
    陳小姐的父親也是一位赫赫有名的珠寶商,他不但擁有全球知名珠寶設計公司,更有不計其數的珠寶藏品。陳小姐自小接觸這些名品,對她珠寶設計的理念影響很大。陳小姐和她的父親有一個共同的愛好,他們都喜歡黑鑽石飾品,所以陳小姐就花巨資打造了一件與“魔鬼之心”十分相似的項鏈。
    “魔鬼之心”被模仿的次數很多,甚至已經到了爛大街的地步。這顆黑鑽石一直被模仿,從未被超越。這主要是因為原版的“魔鬼之心”有一個不可複製的地方,懂行的人一看就能分辨出真假的區別。
    模仿“魔鬼之心”相似度最高的,當屬陳小姐父親旗下的公司,這種程度據說已經到了一模一樣的地步,除非是他們公司的高級技術員,幾乎沒有人可以判斷真偽。
    這家公司的標誌很特殊,一般會刻在寶石托的內側,隻要是公司出品的,所有產品必須有標記。樂樂那條項鏈就有那個標記,而美妞給我的沒有標記。可是,樂樂那顆仿黑鑽石和我手中的那顆黑鑽石幾乎一模一樣,而陳小姐的那件展品卻在重要位置與我們的不同。
    “你們兩天前已經排除十八層那顆黑鑽石的可能性,可是你不覺得它的出現太蹊蹺嗎?”
    “你是說,那顆是假的?可你既然知道是假的,那你怎麽還逃得那麽快?”
    對方的語氣有了鬆動,可能他已經注意到太多怪異的地方。既然想要得到那顆黑鑽石,他們對它的了解絕對超過了我,我看到的,他們絕對也一定想辦法看清楚,隻要稍加提示,他們絕對能夠理解。隻是他的槍口依然對著師帥,而其他三個人也將槍口對準我們,這其中,有兩把槍是對準我的。
    “古話說的好,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能保證沒有另外一群人盯著我,準備隨時在我背後放黑槍?而且我也很想知道,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哦?”
    麵具遮住了那人的麵部,隻是聲音中隱隱透著笑意。我不知道他是在笑我的膽小怕死,還是笑我太強的好奇心。
    “現在我清楚了,他們是想利用這東西引某些人上鉤。”
    我的話一出,對方明顯動作一僵,不過隻是轉瞬間的事,快的仿佛根本不存在一般。我這次,踩到地雷了。
    緊促的警笛從黑衣人的背後傳來,看來酒店已經被包圍了,如今小武哥沒有出現在酒店裏,警方一定會向外圍進行搜索。現在,所有的心理壓力都在對方身上。
    我放下舉槍的右手,揮手讓小武哥來到我的身邊,不過手裏的槍卻沒有還給他,隻是換做左手握槍,騰出右手揉搓著被磕傷的額頭。
    “如果讓我發現你騙了我,那你就死定了!”
    咬著後槽牙,好像我要是欺騙他,他就把我活活咬死一般。
    “你可以開走這輛車,取出那顆黑鑽石後,打開一驗便知真假。”
    底氣上來了,我的腰板也覺得硬了,要不是手裏握著槍讓我惴惴不安,我的表現會更好。
    對方盯著我看了片刻,伸手打了個響指,我的身後就傳來汽車發動機的聲響。那人將槍收了起來,頭微微一歪,然後率先向我們走來。我握槍的左手一直垂著,而對方的三把槍分著指向我們,謹慎的向我的身後移動,師帥也十分配合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小武哥也很沉得住氣,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麽離開。
    我本來的已經聽到打開車門的聲音,正等著他們上車走人呢,突然又有腳步聲折了回來。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也沒有得到我的應允,那人的提問就講了出來。
    “你怎麽知道我們在追你?你在逃跑的過程中,為什麽都不回頭?還有,你怎麽知道那個人是假的?”
    為了打發這群人趕快走,我也就沒有計較這個人的自大行為,挑著兩個問題回答了他。
    “第一個問題要保密,不然下次就不靈了。至於逃跑不回頭這件事,你不覺得不回頭可以減輕心理的壓力嗎?而且,前方也是有很大的危險存在。而那個人的破綻很容易看出來,我們家小帥哥沒那麽娘!”
    我自然不會再告訴你,師帥隻叫過我一次墨白,那一聲墨白叫得即生硬,又沒有感情,這怎麽能讓人信服呢!而且,小帥哥緊張的樣子,哪有那麽糾結!
    那人隻是“哦”了一聲就離開了,直到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完全消失,我才將手中的槍還給小武哥,然後我就頹廢的灘坐在了地上,兩隻手完全不受控製的大幅度顫抖。皮膚擦傷的痛被左肩處的痛壓了過去,手掌破皮的地方血珠不斷滲出。
    “別碰!”
    我費力的躲開師帥和小武哥伸出的手,勉強從地上爬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地下車庫走,順便還不忘找一位司機。
    “我要去醫院。”
    護士熟練的對我的外傷進行了消毒,順便注射了凝血因子,然後又是ct又是掃描的,最後得出結論,我的左肩軟組織挫傷。打完各種疫苗之後,已經是將近下午五點了,而且警方一直打電話催我們回酒店。
    拿著各種各樣的噴劑、片劑,我跟著師帥又回到了酒店。剛一踏進酒店,那種緊張的氣氛就壓得我透不過氣來,原本就有些悶漲的腦袋開始出現抽疼的感覺。
    “我在這裏等你。”
    揮手送走擔憂的師帥,轉身走向一旁的沙發。等我灘坐在沙發上時,我隻覺得兩耳嗡嗡響,吵得我感覺頭疼的惡心,眼前的畫麵也開始忽明忽暗。
    沒過多久,四周的一切竟然變成了光怪陸離的畫麵飛速在眼前出現,畫麵越來越快,快速轉換的圖片竟連成了一條黑色的光輝,光輝中的黑色不斷擴散,直到整個世界都陷入黑暗。
    這應該是個夢境吧,開為什麽我的意識會這麽清晰?身處這種孤立無援的環境,我真的緊張的要命。
    在我瀕臨瘋狂之際,化不開的黑色終於被光明分割。待到黑暗徹底散去,我剛落下的心又揪了起來。我又回到了今天淩晨夢裏的那條通道中。
    這次不同,通道裏總是感覺有很多人在爭執,忽遠忽近的吵鬧聲讓我感覺崩潰。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牢牢把我困在中間,我隻能僵直的站在那裏。
    左肩突然就搭上了一隻手,突如其來的溫度和肩膀上泛起的疼痛讓我嚇了一跳。僵硬的身體有了感覺,我本能的做出躲避的動作。
    一陣乒乓亂響後,我隻能欲哭無淚的蹲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右膝,心裏暗暗的狂吐髒話。
    “你們這位探員膽子也太小了吧!”
    頭頂傳來男人輕蔑鄙夷的冷笑,搞得我非常的惱火,身體上的傷痛折磨著我,胸腔中的怒火越來越不受控製,隨時有火山噴發的危險。
    師帥及時製止了我站起來的動作,左手壓著我的右肩,右手小心的按摩著我右膝,板著一張冷臉。
    “陳誌強在經理辦公室等我們,你的腿能行嗎?”
    陳誌強?應該是那顆“魔鬼之心”的主人,他現在大概是來興師問罪的。怪不得要讓我們必須回酒店,原來是讓我來應付這位鑽石大亨呀。
    “我要先去十八層拿一樣東西”
    “打開。”
    壓著滿肚子的邪火,我盡量保持著平和的語氣要求保安隊長將那個展覽“魔鬼之心”的展櫃打開。保安隊長看了看跟在我身後的幾人,然後異常堅定的搖搖頭。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了一分鍾左右,他依然是堅定的否決了我的要求。
    深呼吸壓下上湧的氣血,從容不迫的把背包中的圓珠筆拿出來,將繞在表麵的金屬絲取了下來,在一群人驚訝到極點的目光中,我有條不紊的打開展櫃將黑鑽石項鏈拿了出來。
    刺耳的警報聲終於將一群呆滯的人叫醒,而我泰然自若的走出了展廳。
    我站在電梯門口等著電梯打開,身後的人慢慢匯聚,剛才還在嘲諷我的年輕男人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那條名貴的項鏈就那麽隨便的被我勾在右手的食指上。
    “你這是盜竊!”
    這次換我輕蔑的看著那個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盜竊?我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來的,你們看著、你們沒攔,這怎麽算盜竊呢?”
    左側的師帥很配合的笑了起來,完全不顧及其他人尷尬境地。
    我隻能對那些可憐的人們說,活該!真活該!!
    我被動的帶著一群人來到經理辦公室外,在門口被身後的保安隊長攔住。保安隊長禮貌而恭敬的敲門,在得到對方肯定的答複後,他才打開門放我們進去。
    勾著傳世美鑽,我踩著滿不在乎的腳步走進辦公室,很沒有禮貌的坐在了舒適的沙發上。
    “你這是什麽態度?”
    一聲怒斥引我抬頭看向發怒的人,珠圓玉潤四個字出現在腦海中。白胖白胖的陳誌強一身唐裝的坐在經理辦公桌對麵的椅子上,身後站著五名高大的黑衣保鏢。怒不可遏的陳老板配上凶神惡煞般的保鏢,還真有一點兒帝王範兒。
    “那你想要什麽態度?”
    再有帝王範兒,我還是會忍不住的聯想到蠶寶寶那白胖白胖的樣子,實在是不忍直視呀!這人的態度太強硬,聽著都頭疼,索性我就把眼睛也眯上了。
    我目中無人的態度嚴重刺激到了陳老板,養尊處優的陳老板拍桌而起,直接衝到我的麵前,伸手就想揪我的前衣領。
    “老板,保險櫃被盜了!”
    急匆匆闖進一個中年男子,一臉惶恐的看著陳誌強。出事了,出大事了!
    麵對如此突發情況,陳誌強依然保持著鎮定。
    “這件事一會兒再說!”
    陳誌強回過頭來正準備向我發難,站在門口的男人突然退出房間,伴著一聲“陳先生”,五名武裝到牙齒的軍人闖了進來。
    陳誌強見到五人明顯愣住了,一時竟忘了該如何反應。和陳誌強的呆愣不同,我明顯是受了驚嚇的反應,睜大眼睛快速的從沙發上起身躲在了師帥的身後。
    我真的害怕了,那荷槍實彈的裝扮對我來說壓力空前,衝鋒槍泛起的寒意令我莫名聯想到了死亡的氣息。
    “小朋友,我們是好人。”
    為首的那個人調侃著,伸手想要碰我,不過我很不給麵子的拉著師帥一起後退了好幾步。
    房間裏的人都將好奇的眼光投向我,我的表現太怪異了。
    那人倒也無所謂,無趣的擺擺手,直接找上了陳誌強。
    “陳先生,我們的東西呢?”
    那人還算動聽的嗓音講出的話,卻令陳誌強一下就蒼白了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