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指了指那堆刑具：“說實話的機會，隻給你一次，如果你還是不老實，那就不用說了。”
    張瑤驚惶地看著麵前五花八門的刑具，有的上麵甚至還帶著斑斑血跡，十分駭人。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東西要用在自己身上，她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直接像一灘爛泥一樣癱在了地上！
    如果讓她承受這種折磨，她寧願直接去死！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張瑤驚恐地喃喃著，隨後抬頭看向戰墨辰，像是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戰爺，我說，我什麽都說！我可以告訴你一切……但你可不可以饒我一命？我真的是無辜的，我也是被人威脅才不得不這麽做的……”
    張瑤痛哭流涕地乞求，一副真心懺悔的模樣。
    戰墨辰卻連看都沒多看她一眼，隻冷冷道：“好。”
    張瑤一聽到這個字，繃緊的神經一鬆，整個人都像是活了過來。
    戰墨辰這個人冷酷無情，但他向來說話算話。
    他說饒她一命，那就一定會饒她一命！
    張瑤定了定神，開始從頭交待。
    “我被你趕出海城以後，四處碰壁，過得窮困潦倒。就在那時候，有人找到了我……”
    張瑤神情恍惚地回憶著，將自己是如何遇到神秘人，神秘人如何幫她，後來又是如何引誘她報仇，並且利用她下毒殺害安顏的前因後果，全都說得清清楚楚。
    戰墨辰眉目冷沉地聽著，神情越來越冷。
    背後的那個人，還真是好手段，難為他竟然能找到張瑤這麽一顆不起眼的棋子來實施投毒計劃！
    而張瑤和意外死亡的葉婉蓉，隻是目前暴露出來的兩顆廢棋而已。
    在暗處，那個神秘人到底還安排了多少後手？
    戰墨辰越想越心驚，向來鎮定的神情都不由得出現了一絲震動。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之後要追查的，眼下最要緊的，是要從張瑤嘴裏掏出更多的信息。
    張瑤已經說完了前因後果，正在哭哭啼啼求饒：“……我發誓，我真的隻是被人利用，我不知道那個瓶子裏麵的毒藥那麽厲害，我以為隻是會讓安總吃點苦頭而已……”
    張瑤心思狡詐，怎麽無辜怎麽說。
    戰墨辰當然一個字都不信，眸光一寒，打斷了她的廢話：“我不想知道你的動機，我隻想知道，給你毒藥的人是誰。”
    “這……這我不知道。”
    張瑤搖搖頭，語氣裏滿是自嘲：“那個人隻是利用我而已，又怎麽會讓我看清他的長相？他每次跟我見麵，都戴著口罩，我隻能看到他的眼珠子是寶藍色的，好像還很年輕，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寶藍色的眼珠子？
    戰墨辰眸子微眯，回想起彭老四的供詞。
    張瑤說的神秘人特征，和彭老四描述得一模一樣。
    這也是目前兩邊供詞唯一有用的共同點。
    但這足以證明，指使張瑤投毒的人，和給他送信提醒的人，的確是同一個！
    這麽說來……那個神秘人是精神分裂了嗎？
    如果那個神秘人是想下毒害安顏，那得手之後，為什麽又要派人送信給他，讓他有了防範，間接救了安顏？
    那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戰墨辰抬手撐住額頭，心頭疑惑叢生。
    短暫的迷茫過後，一個人影再次從戰墨辰腦海裏浮現出來。
    他再次拿出了那張給彭老四看過的照片，給張瑤指認。
    “你見沒見過這個人？給你毒藥的人，是不是他？”
    “他……”
    張瑤和當初的彭老四一樣，仔仔細細辨認了半天，最終搖頭。
    “我不認識他，也沒見過他……不過，他和那個給我毒藥的人，身形有點像。”
    “你確定？”
    “確定，他的腿很長，身形十分矯健。”張瑤再次苦苦哀求，“戰總，您饒了我，放我走好不好，我保證不會再打擾您跟安總的生活，我保證……”
    “好。”
    戰墨辰淡淡回答了一個字。
    張瑤一喜，兩眼差點放光。
    就在她以為戰墨辰要放開她的時候，突然一道黑影閃過。
    她的手腕骨被一股大力死死扣住。
    所有人都沒看清戰墨辰是怎麽出手的，他直接扭斷了張瑤的兩隻手腕！
    “啊……”
    淒厲的慘叫聲在房間裏回蕩，讓人毛骨悚然。
    張瑤的兩隻手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下垂，掛在劇烈顫抖的手腕上，像軟軟的布條一樣來回晃蕩。
    平常人見到這樣的場景，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
    但無論是丁浩，還是房間裏的黑衣人，都對張瑤的慘狀無動於衷。
    張瑤疼得在地上翻滾哀嚎，硬生生咬破了舌尖，滲出絲絲鮮血。
    等她再次艱難抬起頭，血淚糊了滿臉，看向戰墨辰的眼神裏滿是驚恐和難以置信：“你，你不守信用，你說話不算數……”
    “我答應饒你一命沒錯，但下毒害我妻兒，這筆賬我當然要慢慢跟你算。”
    戰墨辰冷漠掃了張瑤一眼，對她的指責波瀾不驚：“我要吊著你一口氣，折磨你到死—，所以你放心，我不但會讓你活著，還會保你長命百歲。”
    說完，戰墨辰從丁浩手裏接過濕毛巾，仔仔細細擦了手之後，扔進了垃圾桶，仿佛剛才碰了世界上最肮髒的東西。
    張瑤驚恐地看著他的動作，再低頭看看自己徹底殘廢的兩隻手，巨大的絕望和後悔將她籠罩。
    之前她隻是傷到了右手，右手還能動，現在她的兩隻手卻是完完全全廢掉了，她成了一個徹底的殘廢！
    而且戰墨辰的報複，永遠不會終止，她每活一秒，就要承受一秒的折磨！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如果她從一開始，拿了那筆巨額賠償費之後，再也不出現在安顏麵前，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
    如果她沒有鬼迷心竅被人利用，是不是她還能安安穩穩上著班，過著平淡富足的日子？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張瑤心如死灰，對黑暗的未來徹底絕望。
    極端的恐懼下，她先是瘋了一樣大笑起來，笑著笑著，又忽然崩潰地把自己的頭怦怦地往地上撞。
    不，不！
    她不要忍受這種慘烈的人生，她現在隻想死，隻想解脫！
    戰墨辰隻是淡淡瞥了一眼：“不許她自殺！”
    之前不是很想活嗎？
    那就給他“好好”活著！
    站在旁邊的黑衣人很快過去按住了張瑤，一個手刀砍在張瑤腦後。
    張瑤昏死過去，被黑衣人拖走。
    戰墨辰冷酷無情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把她關進水牢，非死，不得出。”
    等待張瑤的，將會是漫長痛苦又暗無天日的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