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三十年前的富人區，後來城市規劃變動，說要拆遷卻爛了尾，現在是沒人管的荒地。”
    “你問這幹啥？”
    老板娘歎了一聲，“外麵有個老人家看上去神智不太清楚，說要去這裏找妹妹，我想幫幫她。”
    老板放下菜刀擦了擦手，看了眼牆上的鍾表。
    “正好我一會兒也該去接閨女放學了，我順路送她一趟吧。”
    沐母吃完了餛飩，就坐上了餛飩攤老板的三輪車。
    十幾分鍾後，三輪車在一棟破舊的二層小洋樓前麵停下。
    “到了，就是這裏了。”老板回頭笑著說道。
    沐母渾濁的雙眼在看到小洋樓的一瞬間就亮了起來，她興奮地手舞足蹈，指著小洋樓語無倫次。
    “妹妹！
    找到了！找到妹妹！”
    老板扶著沐母下了車，“既然到了，您就自己進去吧，我還要去接孩子放學，先走了。”
    說完，老板騎著三輪車離開了。
    沐母滿心歡喜地按著胸口，她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跳出來了。
    來到小洋樓的門前，她抬起手“砰砰砰”地拍門。
    “妹妹！我回來了！妹妹！”
    好半天，裏麵才傳出罵罵咧咧的聲音。
    “誰啊？催命呢？！”一個身穿大褲衩頂著雞窩頭的邋遢男人氣急敗壞地打開了門。
    男人看到門外的沐母，嫌棄地咒罵道，“哪兒來的叫花子，快滾！”
    說完，他就要甩上門。
    “別！”沐母腳步蹣跚著上去擋住他的手臂。
    “妹妹，我找妹妹！”
    男人往她腳邊啐了一口痰，“什麽妹妹？瘋婆子，趕緊滾遠點！小心我揍你！”
    沐母頂著門不放！
    男人強硬地要關門，沐母卻不肯把手拿開，甚至還想鑽進去。
    他火了，揮起拳頭就要打人，不遠處突然傳來汽車刹停的聲音。
    一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人打開豪車的車門走了下來，伸手拽了拽褶皺的短裙，嬌笑著隔著車窗和裏麵的人道別。
    車子絕塵而去，女人搖晃著性感的腰肢一步三搖地走過來，看到門口僵持的兩人皺了皺眉。
    “幹嘛呢？”
    孟軒沒有回答，而是反問她，“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不跟那老頭子一塊兒過夜？”
    尹若綺的臉上浮現怨毒的神色，“他那個該死
    的老婆今天過生日，他今晚得回家。”
    孟軒懶洋洋地翻了個白眼，衝著她伸手，“給我點錢花花。”
    尹若綺怒瞪著他，“你前天不是剛跟我要過錢嗎？怎麽又要？”
    孟軒不耐煩地拍了拍空空的掌心，“那點兒錢哪夠花啊？喝兩瓶酒就沒了！”
    “我沒錢！”尹若綺把手提包藏在身後，冷喝道。
    孟軒大叫，“怎麽著？不陪那老頭子睡覺，他就不給錢？”
    “你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兒！”尹若綺又羞又惱。
    孟軒撇嘴，“我說錯了嗎？”
    “你也真夠笨的，連個土埋半截的老頭子都拿不下。這麽長時間了，除了那點兒摳摳搜搜的零花錢，他給你買過上萬的首飾嗎？”
    尹若綺氣得眼
    睛通紅，“既然你這麽會，就自己出去賣啊！還不是在家等著蹭我吃喝！”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拌起嘴來，越吵聲音越大，驚動了裏麵的人。
    “你們怎麽又吵起來了？就不能消停兩天嗎？”
    一個臉色蠟黃的婦人拎著鍋鏟走了出來，腰間還係著圍裙。
    她擋在兩人中間，剛要說話，餘光就瞥見了站在門口的沐母。
    “你是誰啊？”沐雅問道。
    沐母沒有說話，隻是機械地重複著同樣的話。
    “找妹妹……我找妹妹……”
    她這一開口，沐雅突然僵住了。
    這聲音雖然蒼老了許多，卻讓她再熟悉不過了。
    沐雅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仔細端詳了半天，終於試探著喚了一聲。
    “大嫂？”